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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的碗遇热变成暗沉的血红色。
    婆婆枕头上洒特殊粉末,第二天醒来脖子又红又肿。
    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戏,用来对付其他人就是废招。
    可婆婆不同,这些都是她没见过的新鲜事物。
    况且,她还曾用诅咒巫术对付过我爸,就该知道报应这么回事,她不一定信,但这些生活里处处有的小麻烦,够她害怕的。
    她用损招对我,我报之同样还她。理所应当。
    这两天婆婆胆战心惊,又意外听到小区住户在传,哪哪的道士厉害,她坐不住,又多了十万不义之财,赶紧找了过去。
    地方是我短租下来的,假道士进去等了三天才等来婆婆,正好这时,叶九又回了趟那里。
    未卜先知的把婆婆和汪文的情况一通说,婆婆不信都难。
    假道士说,婆婆这次没把魂打散,反而害了自己,她脖子上红肿的一圈,是冤魂索命,叫蛇缠颈,缠满完整圆圈,怕是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婆婆做这个就肯定信这个。道士把她家事算得准,更信了几分。
    她怎么能在她宝贝儿子出来前遭祸,她赶紧问道士,究竟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些事都解决了。
    道士说,不是没办法,怕你不信,今天先给你解决一个,你信咯,再来。
    这次免费得个帮助,婆婆贪婪的赶紧回家,发现道士口中血染的碗真的不会再变红。
    感激涕零的婆婆再次出现在道士面前,这次道士开口要四万,婆婆一下垮了脸,胡口骂了两句骗钱道士,走了。
    她临走时,道士给她捎了句话,“你这情况要不马上处理,只等着被索命吧,就七天时间了。关键是,七天后,你儿子就出不来了。”
    道士说得越狠越明确,婆婆心里就更没底。
    等她回家后发现灵异的场景越来越多,连这房子都不能住了,汪文回来吓坏了怎么办?
    还有……道士说,七天后,汪文就回不来了。
    这期间婆婆不是没找过另外算命的,可哪像假道士,把她家情况摸得一清二楚,有了对比,婆婆对道士的顾忌就少点,第五天,道士再见到婆婆丝毫不诧异,又请她入了座。
    “道士,你救救我,救救我儿子,他靠自己从我们村考出来,是县里第一名!”
    道士摆摆手,打断婆婆再谈汪文,他递给婆婆一包黑粉,让她每天吃一勺,在门口平摊着撒两勺,要是看见有脚印子,就是那冤魂自己走了。
    婆婆又记了道士说的另一些办法,虽然不情不愿,还是同意的回去家。
    婆婆前脚刚走,道士立马撤了地方。
    更大的噩梦在门后等着,婆婆自己不知道罢。
70。疯狗() 
道士当天就把四万块给了我,我分出两千块给他,请他别嫌少。
    他赶紧退两步,摆着两只手拒绝。
    “秦总交代我的事是我的职责,黎小姐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
    我丑陋不堪的家事,秦颂是不应该也不可能出面的,但我问他付费借个人时,他爽快就答应了。
    道士不收,我却坚持,“这两天辛苦你了,当初我请你来就没打算让你白忙活,这钱不多,你先拿着,日后我有能还上的地方,肯定还。”
    道士直说我太客气了,不好推辞就收了钱,正要走时又回过头,很认真的说,“秦总这两天老问我这事,他挺上心的,我都汇报过了,黎小姐你……”
    我微笑道,“没关系,你可以说的。请他也别分心这件事了,我能解决好。”
    差不多我也到了出院时候。受伤的右眼在血退了后视力基本恢复。宋景辉和叶九帮忙我收拾东西,叶九埋怨的说都怪宋景辉退了她房子,她还准备接我到她那住的。
    我拒绝了,笑说还是要回去秦颂那的。我要走就太如温白意了。而且现在秦颂回来,他温白是最不敢上那里闹去了吧。
    到医院门口,是秦颂开来的车,他双手从宋景辉手里把东西都提过去,一点点分塞到后备箱里,我看着他微微弯曲的腰杆,和手上没停下过的动作。叶九却在看我,投以深意的眼神。
    我慌张的挪开眼,又觉得自己这表现得太过明显。
    车上他问要去哪吃饭,叶九挽着宋景辉的胳膊,忙说他们两个还热恋期,得单独吃饭,秦颂哈哈大笑,意味深长道,“那我就不用感谢你了?”
    “不用不用,该照顾黎西的地方就多照顾点,不该照顾的嘛……别添麻烦就行。”
    叶九话里有话,秦颂哪可能不懂,笑嘻嘻的糊弄过去。
    把叶九他们先送回去,秦颂问我想到哪里吃个饭,我反问他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推荐,他猛打下方向盘,“有个地方,我猜你就喜欢。”
    秦颂开车带我到的地方,说不上多特别,但环境舒服,一看就花了小心思。
    上菜单的服务员恭敬的喊了声“秦总”。是认识秦颂的。
    秦颂没特地搭理,熟悉的点了几道菜,服务员退开,这区块就剩我跟他两个人。
    “你带我来这,不怕后脚一走,温白就让我再住进医院?”
    一开始不太确定,翻了菜单就明白,这店是温白开的。
    大部分菜品都跟鱼肉有关,像直接搬了间水产养殖场过来。
    口味这么单一的店,回头客肯定不多。温白也不缺这个钱花,亏了就亏了,为了秦颂当开着玩儿。
    秦颂单手托腮,一副认真脸在审视我,“你害怕啊?你哪回做的给自己留余地了,这么铤而走险,栽了跟头还爬起来,我佩服的女人真不多啊,你就硬挤进来成了一个。”
    得到秦颂的赏识难能可贵,可我高兴不起来,吃进嘴里的鱼肉又感觉老了些。
    秦颂对我态度也让我拿捏不准,想当初我还信誓旦旦的冲叶九保证过,会反玩秦颂,可到现在,我快摸不清究竟什么状况。
    我只知道,这困境是我先陷进去,秦颂肯定最快时间抽身。他要的,就是不拖泥带水不带感情的纯粹相处。
    吃饭过半,秦颂含了口白葡萄酒,抿了抿唇说,“隔两天我还有几个相亲,你帮我挡挡?欠我人情还没还完呢,你别想赖。”
    几个?
    秦颂抱怨,温白这两天往他这狂塞了不少女人,本市能跟他勉强称的上门当户对的女人都被温白怂恿要见秦颂,比他妈都可怕。
    “真他妈,当初就不招惹他这只疯狗了。天天赖着老子这不走。”
    温白也不是傻,秦颂原本就需要个女人结婚,他可能在这点上能忍受。他对秦颂了解时间比我久比我深刻,他挑出来的女人,很可能都不对秦颂胃口。
    被这么疯狂爱着的秦颂,得多烦温白。叶九说的又哪里不对,温白不靠他这爹,也该被秦颂踩鞋底下了。
    秦颂把我送回去,晚上我打开录像看婆婆,她被越来越多的灵异诡事缠身,那房子真成了个地狱。
    我蜷曲着双腿,抱着水杯盯着视频里婆婆惊慌无神的眼,现在的她怕我回去,不敢离开房子半步,唯一的依靠在看守所里待着,她处处要靠自己。
    可她哪有靠自己的脑子。
    关掉视频,我躺床上休息但没睡。
    到深夜十二点,婆婆房间的时钟该响了,咚咚咚,十二下。到这时间,我设置空号的软件给婆婆打去电话,她要是反打回来,会听到空号提醒。
    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天发生,她该到第几天的时候彻底神经崩溃?
    她真的太弱了,我欺负起来不算容易,但花不了什么大心思,虽然拳头力气上,我真的比她小太多。原来弱肉强食时候,在吞灭掉小怪的时候,心中肯定有快感。
    到月底,婆婆以为汪文会放出来的时间,她又跑到看守所,念叨要放汪文出来。
    结果呢,结果足够让她崩溃。
    汪文放不放,不是她说了算,现在甚至是我都不确定汪文最后的判定。
    我正好在上班,律师给我打来电话,说婆婆刚闹完,我感谢的挂掉电话,又给婆婆打了过去。
    把手机放桌面上,没开扬声器,也能清晰听到那头婆婆撕心裂肺的咒骂声。
    我等她骂完,已经五分钟过去了。
    听那头没那么大动静,我拿起电话,关心她两句,都被她骂回了口。
    我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戳,轻声问她,“叶九的饮料,好喝吗?”
    婆婆哪料到我突然提这个,声音都紧了,我却在笑,得逞充斥着胸口,又痛又过瘾。
    “你知道那饮料她为什么不喝吗。”
    “就是特地给你准备的。你不喝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你喝了,对吗?”
    “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吗?病死的,他那病,是癌症。你知道癌症会传染的吧,他死的时候,我找医院要了他的血清,一早就注进了饮料里。我原本是不打算给你喝的,这是你自找的。”
    我“啪”的一声,随手挂了电话,心头的恨正一点点分裂,扩散得我四肢发麻又兴奋。
    婆婆多迷信,连以为我怀孕了都不带我去医院检查,癌症这两个字对她这年纪的老人来说,就是重磅炸弹,她会不会信癌症传染,就等着日后她的反应验收。
    我有的是时间等。
    一切的一切,都多亏了汪文不在。
    我的成功来得合情合理,婆婆这两天跑遍了医院,找了各个地方,咨询检查,都被通知没有得病,可她的确喝了那个饮料,别人再怎么解释,她都不肯信。
    看守所也是她常去之处,哭了跪了,妈的所有人狗血淋头,差点自己都被关进去,怎么可能真放汪文出来。
    律师给我打电话报信,说婆婆当时的精神很恍惚,汪文问清楚了情况,但也没多说什么。
    他清楚,她妈在信头上,他也劝不住。他听婆婆说这些,都是为了记恨我,着急从里面出来,一起跟我算总账。
    最近汪文一直很想联系温白,但温白没有多管他。顾氏的风波慢慢过去,算避过了大风浪。
    大顾总又重新振作起来。
    他到了这地位,什么都经历过了,怎么熬过去都门清。但不代表他不记这个仇。
    当天晚上大顾总给我打来电话,竟主动提起汪文的事。
    他开始反掐我软肋了。
71。诛心() 
我见大顾总时没想到顾琛也在。
    两个人同坐一室,推开门诡异的气氛扑面而来。
    我垂低了头走过去,喊了大顾总和顾琛各一声,两人都晾着我,聊着各自的。
    这两人日复一日的算计彼此,现在也一样。大顾总话里的意思,是要支顾琛走,到国外项目上炼造段时间,他隔一年半载再回来,到时候可以提提位子。
    我以为顾琛不会如他愿,没想到他弹掉指缝夹的烟头多余的烟灰,一口应下来,“那地方开发前景优渥,不出两年就可能有成绩,实际操作,要到了那地方去后再说。”
    大顾总扑克脸上挂着的眼珠子闪动着,情绪带喜。
    “那好,你去到那边,你再跟当地负责人接洽,细节再商讨,这是公司开年最大的一个工程,小琛,我爸那么信任你,你可不要让他失望。”
    大顾总咬着“我爸”两字,我转去看顾琛的眼,掩着锋芒,嘴角挂着笑意,“我会的。”
    “那好,你晚上要是有事就先走。前段时间公司被丑闻影响可不小,多亏小琛帮着我压媒体舆论,不然公司可真要折腾点时间,对了,这个,”大顾总手指朝向我脸,“是你手底下的员工,你要过去,考虑下带上她。”
    我后背绷直,顾琛没同意也没反对,等他出去时经过我身边,脚步定了定,凑我耳边说了句话,我拳头都攥紧了。
    他当大顾总的面跟我说悄悄话,疯了吧!
    当包间门开了又关,我和大顾总四目相对,他先冷笑两声,没马上开口。
    “你上诉离婚的结果出来没有?”
    一说话就开门见山,我思索几秒,赶紧回他,“还没有。”
    我一天能问几遍律师,问的他多少有些微词,说还在着手处理,让我等着消息,一定会当天通知我。
    可我等了这么久,还没来任何消息。
    “我听你提,你意思,就是想离这个婚?”
    “是的,顾总。”
    “离婚倒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你说是吗?”他眼神阴翳得可怕。
    我脑子一转,“顾总是要我随小顾总一起去国外项目?”
    他没否认,“之前是我开的条件低了点,你去国外项目的待遇是现在的两倍,时间一到,你回来直接到总公司上班,你这婚也能离咯。你想清楚。”
    大顾总给我铺了条康庄大道,我走上去就是一片光明。
    国外一待就是一两年,两年分居可以判处离婚。我在国外,正好能避开婆婆汪文报复,还能挣到高额工资,回国晋升。
    一举多得。
    如果我不呢。
    潜藏在大顾总话里的意思,以及温白对我透露的讯息,很可能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把汪文捞出来,只要他无罪,我想离这个婚,也难。
    “顾总不仅是想让我出国工作那么简单吧。”
    “你聪明,顾琛给你开多少,我给你多加他基础上的百分之二十,你该知道怎么做。”
    他知道或者是试探。我还在这两种可能摇摆不定时,大顾总把手边的平板扔地上,让我翻相册。
    我弯腰捡起来,点开一页一页的翻,先前的几页,都是秦颂留恋花草从堆里的照片,一张张的包括昨天今天,他搂着个女人的脖子啃咬,笑容大咧开。
    看到这,我动容了会儿,大顾总能查到秦颂跟这么多男女混迹,就没见过他和温白腻一起的场面吗?
    大顾总要是真的看不到,总该有人在这事上做了障眼法。
    秦颂,温白,顾琛?是哪一个。
    剩下的照片,是顾琛的得力助手郭昊,送我下班,以及到医院看望我的动态。
    我把平板送回到大顾总手边,原来大顾总也跟温白到医院来的目的一样,只是试探罢了。
    “顾总的意思我明白,秦颂这种花花公子不可能心思都放我一个人身上,况且我身份配不上他,还是个没离婚的,贪太多了不好。出国的事,顾总能让我考虑个三五天吗?”
    大顾总留了三天时间等我消息。
    第二天是周末,叶九和宋景辉来吃了顿午饭,提到了婆婆。
    叶九说,宋景辉昨天去敲了婆婆门,夜里十二点的时候,故意弄灭的楼道灯,婆婆开门时胆都吓破了,那脸色死灰般难看。
    说到这,叶九噗嗤声笑,拍了拍宋景辉肩膀,“还是我们家老宋聪明,递了个包裹给你婆婆就走了,你婆婆不知道吓得到现在拆没拆。”
    “是什么东西?”
    “是个完整的猪心!”
    猪心,诛心啊。
    等宋景辉主动要求洗碗时,我拉着叶九进房间,问她在那个圈子认识的人多,有没有人跟温白和秦颂联系的多,朋友圈发得勤快的。叶九想了想,“的确是有那么几个人。”
    她直接把微信号甩给我用,说她原本就不想再用这号了,早打算和过去说再见。
    我拿了叶九账号,开始不停翻朋友圈,的确挑出几个合适的,只是朋友圈发的东西不算多。
    “老板,你到底找什么啊?”叶九抱着玩偶,躺床上好奇的问我。
    “找个能真正害死婆婆的东西。”
    叶九的号我就一直留着用了,自己的就没登。下午叶九和宋景辉准备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