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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没料到方牧会突然跟他讨价还价，阴柔男愣了愣，继而冷笑起来：“那你说个价格。”
“怎么着也得再加一个”眼睛滴溜一转，方牧似是在思考，其实却是在悄悄打量阴柔男的神色，听自己这么说，阴柔男一脸鄙夷，显然认定了自己就是一个贪财的主儿，而自己的手中，少女手心的凉意似乎越来越寒。
硬撑着少女杀人般的眼神，方牧顿了许久，才又开口：“万啊！”
“什么？！”万字出口，阴柔男脸色一变，五十万两？一个万家能有几个五十万两？一个青岳城又有多少五十万两？拿五十万两买一个小丫头，就算真是仙女，也值不了这个价格吧！
顿时明白过来方牧是在戏耍自己，阴柔男脸上几欲滴出冰来：“死人妖，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给我上！”
随着阴柔男手一招，他身旁的人立马扑了上来，围住方牧就要一阵痛殴。
方牧神色一变，他感到方才射在自己脸上的杀人目光忽然消失，可同时，少女原本拉着自己的手也松了开来，向后退去：“哥哥要加油哦，替我狠狠揍这些坏蛋！”
方牧之所以敢戏耍阴柔男，可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对方每一个都有五品玄气以上的修为，比起自己来只高不低，随便哪一个，方牧都未必是对手，何况是多对一的群殴？
本以为自己做到这份儿上了，那小美女如何都要表示表示，方牧不是傻子，从少女方才的身法和教训自己的那一招来看，她的实力绝对比这群纨绔子弟高出不少。
可是少女居然撒手不管自己了！眼前数个拳头瞬间接近，方牧在一瞬间做出一个在他看来最正确的决定。
双手抱头，蹲到地上，口中大呼：“不要打脸！”
一阵拳脚加身，把方牧揍得惨呼不已。一边承受着这些纨绔们毫不留情地胖揍，方牧心中一边腹诽着那个不近人情的小妞儿。自己好歹也是为了她才被人揍得，可她居然跟看戏似地在一边站着不管不顾！
“嗷！别踢我屁股！”痛呼一声，方牧立马感到屁股上又来了几脚。
少女站在一旁，并不像方牧想的那样在看好戏。似有所思，她看着方牧被揍，始终没有还手，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当年令全天下为之震惊的天才，如今竟然变成了现在这番模样？！
惨呼声渐渐变弱，少女终于回过神来，低垂的双手泛起两道青光，正待出手，却忽然感到一阵猛烈玄气往这边冲来，同时一声大喝如同洪钟在耳畔炸响：“胭脂叔，我来救你！”
声如奔雷，势若闪电，少女只觉眼前一晃，一个高大的身影已从自己身边擦过，瞬间冲到了围殴方牧的众人面前。
“砰！砰！砰！”那几名纨绔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背上一痛，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最后一个被揍飞的阴柔男在落地之前，望着这高大的身影忽然想起以前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一句话：“这厮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
顿在方牧身边，高大汉子一把扶起趴在地上抱着脑袋，奄奄一息的方牧，焦急地晃着他的膀子吼道：“胭脂叔，胭脂叔，你快醒醒啊，你可不能死哇！”
“呃”被摇了半晌终于发出一点声息，方牧一脸难忍，憋足力气朝汉子胸口钻了一拳：“李小刀！别再给老子晃了，再晃老子没被打死，就要被你晃死了！”
“哦，呵呵。”被叫做李小刀的莽撞汉子闻言丝毫不气恼，立马将方牧放下来，挠了挠头，甚是不好意思。斜眼看到那几人还在一旁没走，转头怒喝一声：“还不快滚！”吓得他们立马抱头鼠窜。
“你等着，刘家人很快就会要你们命的！”阴柔男临走前抛下了最后一句狠话，却换来李小刀一记飞石，脑袋上立马肿起一颗大包。
坐起身来休息了一会儿，方牧运起体内玄气平复了一下伤势，心中这才松了口气，还好都是些皮外伤，不至于影响行动。顿了顿，他皱着眉头看了少女一眼，没有说话，转头冲李小刀摆了摆手：“你也滚吧。”
“胭脂叔”李小刀有些犹豫，他担心自己走后那些人还会来找胭脂叔的麻烦。
可是方牧此时心中正烦，哪里还有多余的耐心，声音忍不住抬高几分：“再不滚以后别再叫我叔！”
看着李小刀如同方才那几人一般狼狈离开，方牧愣了愣，转头看向少女时已经多了几分苦笑：“小美女，你到底是惹了万家还是刘家啊？”
神色平静，少女想了想，然后一脸无辜表情答道：“我早上在万芳楼遇到一个恶霸，据说是刘家公子，他满口恶心人的话，被我打伤了，然后这个万家的人就冲出来追我了。”
点了点头，方牧从这几句话里就大致猜到了事情的起末，晃了晃脑袋，方牧甚是无语。今天平白挨了顿揍不说，还招惹了城里两大家族，还真是悲催透顶。
红颜多祸水，这小丫头才多大点儿，就已经深刻地诠释了这句话。
奈何如今事情已经做了，就算把这少女扔了到时候万刘两家也会找到自己头上，慢悠悠爬起来，方牧看了看少女，又望了望城门，转身向城内走去。
“跟我来吧。”
第4章 包养我（）
青岳城位于南楚国东北部，行政上隶属于淮川府，紧挨边境的当阳城，无论从人口、面积还是经济都可以说是南楚国东北部第一大城。
南面依傍大方山，北面有澜月河并行流过，此间土地肥沃，民生富饶，算得上是一块福地。
只不过因为距离南楚国帝都郢都和号称南楚国第一城的台州较远，这里并没有什么有影响力的世家王族在此，青岳城三大世家都是本土家族，顶多也只是在淮川府有些影响力而已。
苏、林、秦三家都是百余年的家族，随着青岳城的兴起几经波折，最后才有了如今三足鼎立的局势，苏武、林权、秦家钱，三大家族各有涉猎，互相竞争又合作，使得城内其余家族只能在在夹缝中求生存，势力远远无法与之相比。
不过挠是如此，想到因为身后的少女而招惹了的万刘两家，方牧仍是头疼不已，他倒不是担心解决不了这件事情，而是一想到要平息两家所需要的花费，就一阵肉疼肝颤。
那么多钱，能让自己在九台峰拍回多少好东西啊，再过两个月就要把布阵的灵石凑全，此间九台峰最多只会举办一次拍卖会，到时候还不知道能有几块灵石，万一碰上个上回那样的死脑筋，娘的多花很多钱不说，还要受一肚子气！
心中腹诽着，方牧脸色难看地在前面带路，少女则乖巧地紧跟在后面，一句话不说。
两人左绕右绕，专挑小路，过了半个多时辰，方牧才在一处破败的老宅面前停下脚步。
没有急着进门，方牧左右看看，见周围并没有人，这才转向少女：“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为什么要拉我下水？”
轻轻抬起头来，少女眼中满是不解：“拉你下水？我什么时候拉你下水了？你可不要诬赖好人哦。”
心中大为光火，方牧看着少女漂亮的脸蛋，纯洁的只能说是一塌糊涂。他知道要是此刻有外人在，定然会选择相信她，而不是自己。
可是她真得是好人么？
你是好人，你们全家都是好人！恶狠狠地在心中嘀咕一句，方牧脸上却是堆满苦笑：“我说姑奶奶啊，咱们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还跟我藏着掖着的干啥？你赶紧跟我说了，我好想办法解决问题啊。”
“你真的想要知道？”少女抬起头来，笑得万分可爱，只是一个笑容就几乎消磨了方牧所有的火气。
“真得。”苦笑化为淡笑，方牧轻轻点了点头。
“真得？”少女追问。
“真得！”重重点了点头，方牧恨不得立马发誓。
“包养我吧。”少女神色忽然变得羞涩，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将开未开之际散发出愈发迷人的气息，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如同一道天雷，震得方牧大脑当即停转。
过了半晌，方牧才醒转过来，迷迷糊糊、似信非信地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见对方十分正常，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确定自己没有发烧后，方牧傻乎乎开口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少女没有开口，神情眼神却告诉了他答案。
“呃”浑身忽然感到有些局促不安，方牧自认这几年来通过在淑芳斋和南城门卖胭脂，自己早已修炼到水火不侵，面临众女媚眼而神色不变的境界了，可是此刻面对这么一个小丫头，他竟然这么快就败下了阵来！
“我还是送你回家吧。”不知该如何作答，方牧脑袋像是生锈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来支开话题：“你家在哪里？”
仍旧没有回答，少女抬头望着方牧，明亮若晨星的大眼睛渐渐弥漫上一层水雾，小嘴嘟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见了忍不住便觉心疼。
看着她这般模样，方牧顿时手忙脚乱，他可从来没应付过这种场合，安慰不是，不安慰又不是，两只手抬了又放下，最后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爹爹和娘都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么？”眼中噙着泪花，少女盯着方牧，说不出地可怜柔弱。
方牧虽知这少女身份不一般，招惹上未必是好事，可是见她这般模样，却怎么都生不出拒绝的心来，思前想后，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第二次做出很有可能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来：“先把今天的事情解决再说，这两天你先在这里住着，等风声过去了，我再给你安排。”
“你这是答应我了么？”闻言神色缓和了些，小丫头抬起脸来，一脸期冀地望着方牧。
方牧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可是包养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儿方牧忽然觉得自己很禽兽。
罢了，禽兽总比禽兽不如好，自己就先养着她，若真能养大了，漂亮的小天鹅变成美丽高贵的凤凰，说不得那时候自己还真下得了手。
点了点头，方牧露出一个自认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好，我答应你。”
听到这句话，小女孩儿终于破涕为笑，拉住方牧的大手，紧紧攥着生怕丢了一样。
“我叫灵儿。”
“我叫”方牧正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却听灵儿抢先打断了自己：“我知道，你叫胭脂叔，咯咯咯。”
看着灵儿娇笑的模样，方牧忽然觉得心底一处地方，变得格外柔软。
两人走进大门，灵儿发现这老宅在外面看上去破败不堪，院子里却别有一番景象，一看就知道是有心人专门布置的住所。方牧清门熟路，带着灵儿很快就进了中房，还没到大厅，就看到一个老者迎了上来。
“东家，您来啦。”老者十分恭敬地对方牧行了一礼，方牧摆摆手，当先走进大厅，一路上碰见几个小厮，也都对方牧十分恭敬。
进了大厅内，方牧毫不客气地在主座上坐下，等老者落座，开门见山道：“这丫头打伤了刘家公子，还招惹了万家的人，福伯你赶紧处理了，不要留下任何后患。”
“是。”福伯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显然东家交代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算是大麻烦。
“另外把落霞阁腾出来吧，好好收拾收拾，守卫仆役都给我准备好了。”犹豫了一下，方牧终究不忍心让灵儿这么水灵的丫头跟自己住在城隍庙那破地方。
“这是。”显得有些意外，福伯没想到一向吝啬小气的东家居然会做出这般决定，须知那落霞阁可是青岳城中仅次于淑芳斋的赚钱之所在，平日里虽然生意不多，可是接待的都是城中前几大家族的人，把这样的地方拿来做金屋藏娇之处，不得不说，东家的确大手笔了一回。
交代完这两件事，方牧这才转过头来，对灵儿说道：“这几天你暂且住在这里，等事情平静下来再出去，以后我会去落霞阁看你的。”
“嗯。”乖乖的点头，灵儿此刻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小媳妇儿，那乖巧模样让方牧一阵心疼，恨不得再拿出些什么来给她才好。可是一想到自己还要为了去九台峰攒钱，就不得不打消了念头。这丫头也不知是谁家的大小姐，还是少惹为妙，不管怎样，先当仙女儿供着总没错。
让下人把灵儿带下去，方牧又跟福伯商量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这才起身离开。方牧的真正身份青岳城中几乎无人知晓，在大多数人眼中，他只是那个整天在南城门处叫卖胭脂的少年。
可是有谁能知道，就是这个少年，却拥有着完全不亚于城中许多大家族的财富！
出了大门，方牧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有个约定，苏藏锋那个傻人要是等不到自己这个师父，只怕今天晚上都不会回家。刘家已经有个儿子出事了，要是身为三大家族之一的苏家再有少爷出问题，那青岳城可就真要乱上一阵子了。
从怀里掏出一个淡蓝色胭脂盒，方牧轻轻打开，用手指搽了一小块盒子里的块状物，轻轻涂抹在脸上，不多时，方牧原本俊秀的脸变得黑红起来，脸型和五官也都有了微妙的变化，若不仔细观察，很难认出他原来的样貌。
几步走出狭窄的小巷，方牧一到大路上，嘴里又哼起了那首粗鄙的调子，认准了方向，他正要往城外走，可谁知就在这时，胸口猛然一阵剧痛，由膻中穴四散开来，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胸腔！
脸色大变，方牧额头上瞬间沁满汗水，匆忙捂住胸口，一边往城隍庙跑，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等了许久的时机，居然因为几个纨绔的殴打而提前了！
可是聚灵阵还没有准备好啊！
第5章 不完全聚灵阵（）
城隍庙阎罗天子像的下面，有一间暗室，这里才是方牧真正的秘密所在，就连福伯都不知道。
淑芳斋主人，青岳城乃至南楚国都顶顶有名的胭脂商人，只不过是方牧为了获取灵石和隐瞒身份的一种掩饰而已，方牧真正的身份，也许有心人能在那极北的蛮荒找到线索，可是这样的有心人须得有着能够接触那些天一般的存在的资格才行。这样的人物，青岳城没有一位，这才是方牧肯落脚此处的真正原因。
当然，方牧留在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只不过这个秘密就更不会有人知晓了。
躲在暗室之中，方牧脸色蜡黄，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就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随手一挥，一道玄气飞出，暗室之中骤然大亮，显现出室内的景象。暗室不大，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古怪玩意儿，几乎没有落脚处，方牧踮着脚跳进一圈石头围成的法阵内，轻轻叹了口气，坐在了中间的蒲团上。
“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直到此刻，方牧才放下些心来，可是当他睁开眼睛打量了一番身周的法阵之后，目光又黯淡了几分。
本来按照他的预计，这次机会要到两个月之后才会到来，那时自己只要再去一次九台峰，就能集齐这次唤醒元神所需要的所有灵石，可是因为一次意外，让原本有万全把握的机会变得不可知起来。
九阳元神一旦被唤醒，所需要的玄气是极其庞大的，可是眼下这道不完全的聚灵阵能不能发挥出自己所期望的威力来，实在是难以预料，一旦出现问题，不但这次机会将要白白丧失，自家修为更有可能因此遭到反噬，届时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元神会不会又变成原来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