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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末将救援来迟,罪该万死!”
何冲弃了大刀直接趴在朱弘昭面前,脑袋贴在雪地上。
“风雪阻路,军情传递不畅。救援不及非将军所愿,迟军不发于何将军何罪之有?”扶起何冲,朱弘昭道:“前军儿郎精锐,此夜9拜托何将军率前军守夜。稍后统计军功,还请前军百户与总旗来中军大帐细禀。”
何冲起身,低头询问:“公子,怎不见右军渠家祯所部?”
“至今未至,可能还没收到消息。”朱弘昭面色轻松,似乎毫不介意渠家祯迟军不发,错失战机。
微微颔首,何冲抱拳告辞,他连朱以溯伤情都没问,转身之际嘴角带笑。这个渠家祯,要倒霉了。
而此时,渠家祯所部抵达玉林老城,见城上插着明军战旗,不由欢欣鼓舞,终于可以有个休整的地方了,结果1听何冲回援中军只留了十几个冻伤士卒守城,渠家祯哪里还敢入城,留了3人守城,带着人马赶紧朝东渠赶去。
而西路参将麻承宣率1千余骑沿着兔毛川北上,遇到东路派向大同镇的报功散骑,麻承宣大惊:“俘斩4千余骑,阵斩3千,俘获千余骑?”
“正是,参将大人先率中军两千于东渠遭遇鞑子前队3千骑前后夹攻,力战重伤。后公子与左军郭谅部及时赶到,杀散鞑子前队,公子临阵击毙鞑酋阿拉塔。参将大人将军权托付于公子,公子统军率儿郎们复与鞑子3千6百余骑鏖战,公子家将李成栋率敢死士步行突入敌酋马队,阵斩鞑酋莫日根,我军大胜!”
这去大同镇报功的是1名百户,浑身还散着血腥,龇牙笑笑,鄙夷看1眼西路骑卒,带着手下抱拳打马离去。
这1傲慢行径惹得西路上下军将不快,连莫日根这个老狐狸都死了麻承宣感叹道:“瞪什么瞪?人家东路有这个底气,咱呢!”
“大人,如今东路朱参将重伤,其子年幼又官职低微,统军名不正言不顺。大人乃是积年宿将,为国事计,不可令大军统于稚子之手,不妨接掌东路大军,再立军功,为国效力。”
“对,稚子如何能统军?大人此时9该奋勇挺身,为国事操劳多担待1些。再者东路本9是大人所治,大人知兵知将,东路上下又熟悉大人,统军不存在生疏。”
麻承宣沉吟,又有1将劝谏:“总兵杨大人卸任在即,大人历经东路、西路又熟知大同诸路兵事,此时正该接掌总兵官位,这也是人心所向啊,大人不可不察。”
心里冷笑,麻承宣知道这些军将和他1样,都恐惧朱以溯立下大功顺利接替杨肇基。那样杨肇基搞到1半因卸任而荒废的卫所军制又会被朱以溯重新抓起。再想想朱以溯整顿阳和、高山两卫时的血腥手段,这些军将如何不怕?
此次西路出兵,千余骑都是诸将家丁,现在众人1致推举他麻承宣,若他不识趣,说不好西路这千余骑当即9会散了。
“既然诸位如此看重麻某,为国事,为大同健儿计,麻某自然会迎刃而上,取这东路兵权,为为诸位解难。”
西路诸将担心东路指挥权再生变化,又见天色将暮,便心急火燎加速赶往东渠。
而渠家祯所部先达,张英迎住和1脸疲惫的渠家祯密议:“朱将军负伤,如今高烧不退。军权已由其子接掌,虽大胜鞑子,但张某认为此等行径与国法不合。东路军兵乃是朝廷之军兵,非他朱家私军,岂能父子相继?”
渠家祯眉头皱着,他从小学文,以因为母亲早死,改学成武。在万历24年,他24岁的时候,考中武举,第2年考中了武进士,到大同镇任挂印总兵,并不是总兵官,而是相当于总兵府实习。
张英复劝:“某非私心,朱公子却有统军之能,气度不凡,统兵才能尤胜在下数倍。可这实与国法相不容,还望渠公以国事为重。”
渠家祯的官运并不好,在大同镇蹉跎了大半辈子,若不是朱以溯赏识他军屯有方,他可能还是1个千户。
现在要抢军权,他有些过意不去,迟疑道:“朱公于我有提拔之恩,再说朱公子统兵才能不凡,如今诸将心服,我如何能成?”
4多岁的张英不语,他也是朱以溯提拔起来的,仰望夜空,语气幽幽:“李可将军、丁成虎将军今日为国捐躯,娄劲功畏敌不前为部众所斩,东路上下军将此时皆与朱家父子家将无异。”
渠家祯诧异:“老李阵亡了?”
“将军难免阵前亡,倒是刘高旭将军折冲5阵立下大功,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张英说着,压低声音道:“上下1心固然利于大军作战,可渠公,此乃军中大忌!我也知此时朱公伤重,我等谋夺军权有失恩义名节”
左右看1眼,张英继续说:“更知道这军权夺不来,但还是要夺。我等必须要让朝廷知道,东路并非上下1心。只有这样,朱公才能接掌总兵高位,顺利重整卫所军制,为我大同镇,为朝廷创建强军劲旅。”
渠家祯1叹,苦笑道:“希望朱公能知你我心意。某也为宗室能出朱公父子这般果毅英勇之辈的庆幸,对朱公子也无恶意,形势所迫,这事我应了。”
“如此大善,这得罪人的差事9由张某为前驱。”
新立的中军大帐,朱弘昭喝着肉汤,正在誊抄军功,赵期在1旁捣鼓炭火,大帐内武永昌和李成栋跪在地上,都垂着脑袋。
停下笔,朱弘昭道:“军功赏罚要在公明2字,你们倒好,1个枪毙贼酋莫日根不报,1个更昧着良心贪图军功不报!你们都是我的人,这事不为人知也9罢了。若让他人揪出来,将置我于何地?他日,我还如何统军?如何让上下军将军兵心服?”
武永昌看1眼李成栋,见他面生愧色,故而昂首道:“公子怜惜小的性命,已将家兄军功计于小的名下,又升赏小人。杀鞑子本9为家兄报仇,小的不是为了军功。再说,小的那1铳也未能当场击毙鞑酋,还是李大哥勇悍,直突入其腹心,阵斩酋首。”
“呵呵,你倒是振振有词!既然你都这样想,我还能说什么?行了,你退下吧,新军内孙河重伤,你接替他哨官之职。这军功少不了你的,回去也好好想想,下次莫再犯了。”
武永昌心服口服,真说对击毙鞑酋这军功不动心,那也是假的。他是朱弘昭家奴,而李成栋是朱弘昭心腹,他又念朱弘昭保他性命,还升赏了官职,这才不争的。可军功又飞回来了,他哪会再拒绝。
重重顿首,武永昌离开大帐。
“你也起来吧,我知道你战后要迎娶赵姑娘,心中渴望军功。可全军上下哪个不渴望军功?你于乱军之中阵斩贼酋首级,所有人都眼巴巴望着,别以为都不知道虚实。只是念着我父子恩情才故作不知而已,但你9能心安理得的昧下这军功!”
李成栋不答话,只是垂着脑袋,1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
“你突阵有功做不得假,先升任百户,战后保你1个6品所镇抚。回去也好好想想,如果想通了我准许你今夜与武永昌饮酒,他兄长战殁,心里也不好受,去陪陪他也好。”
见李成栋偷偷抬头,眼眉带笑,朱弘昭眉头1挑:“滚吧。”
“唉,小的这9去了,谢公子。”
帐内清静了,朱弘昭揉揉眉心,问:“我父现今如何?”
“老爷只是略有高烧,李老爷说不碍事,明日烧退了9无碍。老爷特意嘱咐了,让公子以军事国事为重,莫去叨扰。”
朱以溯身体不好,比不得军汉健壮,只是发烧,朱弘昭也放心不下。嘱咐赵期好好照看时,帐外李遂阴着脸入帐拜道:“公子,右军渠将军入营,率诸将要见老爷。”
“荒唐!我父高烧不退,正需静养,岂能见人见风?告诉他们,现在是我署理军务,有事可来中军大帐商议。”
第78章 麻将军,识得故人何冲否?(1)()
朱以溯避不见人,渠家祯、张英等人又翻脸不认朱弘昭这个临时统率,带着麾下百户9在朱以溯休养的大帐外不走。
朱弘昭只能去见他们,张英深吸1口气,振臂高呼:“如今朱大人病重不能署理军务,朱公子之前暂代我等也无话可说。如今阳和口守备渠大人归来,论官职尊卑、论经验资历,渠大人当为魁首。末将等人1致认为,渠将军当顶替朱百户,代替朱参将署理军务。”
“荒唐!大军主将如何能轻易更替!”高杰挺身而出,对于张英大加斥责,手指渠家祯愤声道:“诸军苦战,前军不至情有可原。而左军郭谅部能与后军同时回援中军,为何统率右军的渠将军迟迟不来?若渠将军率右军按时抵达,中军会少死多少弟兄!”
刘高旭更是粗人1个,上前1把拎住张英束甲牛皮条,咆哮道:“你他娘的瞎眼了,老渠当了2年千户,有能力早他娘升上去了,还用朱大人提拔?他9是1个书生,武进士?我呸!”
被淬了1口唾沫,张英红着脸大吼:“尔等莫非要谋逆!姓刘的,告诉老子,咱东路上下是朝廷的兵马,还是朱参将的私兵!老子也知道朱公子英明善战,器量过人。可你们他娘的都用脑子想1下,朝廷的兵马由朱将军父子相继,这让朝廷怎么想!”
刘高旭心里1急,脸上神色也是青红不定,冷哼1声推开张英道:“反正朱大人对咱有恩,朱公子又能打。而姓渠的接到回援将令迟迟不来,谁知道老小子肚皮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反正咱心服朱公子,也能心服旁的人,9他姓渠的,咱不服。”
郭谅上前,柔声轻语朗朗:“我左军接到将令向中军靠拢,过兔毛川,风雪中于原野迷路,却也能抵达战场救援中军。右军位于中军北部,路途净是山峡,顺峡道而来,怎可能迷途?我也知渠将军心胸坦荡,还请渠将军将迟军原由告知我等,以平我等怨气,也为渠将军洗白。”
渠家祯副将陈国策抱拳道:“迟军与渠将军无关,是末将失职自作聪明。本以为风雪下,中军会迁移至玉林老城,故而为避风雪右军顺峡道赶赴玉林老城。因此,右军之过,与渠将军无关,皆是末将之责。”
“哼!好1个自作聪明,陈国策,你这是自己找死,别怪老子不念旧情。”刘高旭转身向朱弘昭抱拳,又向其他将领抱拳道:“将军,诸位兄弟,右军主将渠家祯连右军都管不住,被副将牵着鼻子走。如此毫无主见的人,连个右军都管不好,这让弟兄们如何能相信他,将身家性命与手下儿郎的性命托付于他!”
“对,咱不能听张英将军的,大军在外本9孤悬,主将更不能轻易更换。而右军表现实在是令我等心寒,朱公子又有大将之风,我等只服朱公子,愿为朱公子将令效死!”
1名百户挺身而出,又有1名所镇抚出列昂声道:“朱公子父子乃是宗室贵胄,岂能与寻常将门并论?我等皆愿奉公子为主将,尔等说说,是不是!”
“没错,咱粗人1个斗大的字不识1个,9是知道朱公子勇敢聪慧,能让弟兄们安心杀敌。咱把话撂在这儿,咱弟兄愿意出塞是相信朱大人,也相信朱公子,旁的人咱不信。如果渠将军执意要拿将权,咱立马9从杀胡口入塞,不打了!”
周围火把罗列,人越聚越多,赶来的百户等军官听闻张英要为渠家祯争夺统兵权,都急了。他们不管什么国法不国法,他们只知道朱以溯和朱弘昭勇略过人,能在箭雨下待在中军大旗下不动,会相信他们将身家性命托付在他们身上,而渠家祯,不计这次迟军,光以前的平淡表现9让他们不能心服。
更重要的是,朱弘昭战后几乎询问了每1个幸存的百户、总旗等基层军官,将每个人的军功和战场的表现还有阵亡弟兄的表现,不嫌麻烦劳累都记了下来,要送报天子请功。
别的军将这么说,他们还不会太过相信。而朱弘昭是当今天子的族弟,他说的话应该能信。朱弘昭能把详细的战功送到天子面前,你渠家祯能办到吗?
确确实实的好处9寄托在朱弘昭身上,而朱弘昭表现的堪称优异,战场上年纪可以忽略,将士们只认好处和能力。
麻承宣带着右路千骑抵达,见营垒内火把聚集1处,心中奇怪,派人打探。
1听东路内部诸将争夺军权,西路这帮人急了,拥簇着麻承宣抵达朱以溯大帐外,1人高呼:“山西行都司府佥事,大同镇西路参将麻承宣麻大人到!”
朱弘昭回头看1眼麻承宣,扭头看向张口朝廷国法,闭口不合国法苦苦劝谏众军官的张英,见他苦口婆心,不由感到头疼。这个家伙为人不错,这番话又是出于公心,实在是不好处置。
麻承宣昂首挺胸阔步而来笑说:“诸位好久不见,麻某甚是挂念。听闻诸位随朱参将率万骑出塞,1昼夜行军3里堪称神速,又连败鞑子莫日根、阿拉塔两部5千骑,俘斩4千余骑,麻某钦佩之极。敢问朱参将何在,麻某率了西路诸将家丁千3余骑,俱是骁勇健儿,想要追随朱参将为国效力,喝1碗肉汤尝尝鲜。”
1直沉默的渠家祯上前答话:“我等亦是许久未曾仰睹麻将军风姿,今日见麻将军风采依旧,甚是欣慰。朱参将为国奋战,身患小伤。我等刚刚拜会大人,正要散去,不过麻将军与西路的兄弟来的真够巧。”
“本将军怎么听闻朱将军重伤昏迷,高烧不退?又闻诸位将军在此争夺兵权,实在是为东路健儿心忧,这才匆忙赶来。”
听渠家祯话里带刺,麻承宣也不给他面子,转身看向朱弘昭,露出笑容道:“朱小将军今日指挥大军歼灭鞑子5千骑,阵毙鞑酋阿拉塔,家将又斩杀贼酋莫日根,实在是令我等这些宿将汗颜惭愧。”
“麻将军过誉了,此番大胜皆是东路诸位将军奋勇争先,麾下儿郎舍身忘死之故,于小子关系不大。但弟兄们认可小子奉小子为统兵之将,不知道我东路内部事宜与西路的麻将军有何关联?”
“朱小将军这话可9不对了,东路乃是朝廷的东路。战局紧迫,东路军兵奉朱小将军为统率也无可厚非,但战后这统兵职权不可不慎重。须知,东路军兵仍是朝廷军马,9该听从朝廷法度。麻某不才,此时朱将军病重,某愿率领东西两路健儿,为我大明征战。不知朱小将军,诸位将军如何看待?”
这番话大义凛然,谁都不好反驳,否则9是罔顾国法。可能军功都捞不到,会被朝廷砍了脑袋。东路内部的纷争,谁都不会把事情捅出去,但麻承宣可不会帮东路藏着掖着。尤其是这次若不能让他如愿,说不好会添油加醋1番,9算朝廷不介意,心里也会别1根刺。
麻承宣积威甚重,此时朱以溯不出面,东路的基层军官被他压着敢怒不敢言。张英长笑:“哈哈哈,麻将军脸皮未免太厚。我东路健儿拼死拼活才有了这俘斩4千的战功,你若来了,军功难免要分润于西路诸将,这让我等,好生的不自在。”
“呵呵,张英你还是这副臭脾气,诸位放心,东路的军功9是东路的,我们西路绝不染指。此时当以国事为重,还请诸位深思,按惯例,麻某接掌军权毫无问题。”
麻承宣都这么说了,张英再无它言。他总不可能现在打自己的脸面,转而支持朱弘昭吧?
“哼,老子不服你姓麻的。”刘高旭吐了口唾沫,昂着脑袋不说话。
按照惯例,本该由渠家祯接掌指挥权,好不容易把渠家祯势头打下去,又蹦出个更有资格的麻承宣,刘高旭想和麻承宣顶牛,也没这个底气。只能旗帜鲜明表明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