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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堂内众人散了,朱以溯脸色才回复正常,起身道:“此处血腥难闻,到中堂议事。”
朱弘昭扶着朱以溯,扭头看向孙传庭,他这位老师只是对他甩了个脸色,没有说别的,端起他与朱以溯的茶碗,跟了进入中堂。
他又不是瞎子,本来朱以溯喊进来的家丁根本不敢动手杀张世清、虞世南两位从3品大员,他还好再劝劝朱以溯。结果他这个学生倒好,鼓动自己的家将擅自将张、虞2人斩杀,惹出了大麻烦。
中堂,听闻脚步声朱以溯的继室侯菁从内堂带着两名少女出来,却见还有其他人,9说:“老爷,刚煮了许些参汤,片刻后9能盛来。”
侯菁这位后娘模样周正面部线条饱满,鹅蛋脸有酒窝,肌肤极为白皙,1对眼珠子很大。相貌神态非常的亲切,给人1种暖融融的感觉,生不出厌恶感。
当然,朱弘昭的这位后娘只比他大5岁,准确来说是4岁半,和李秀娘差不多大小。
“孩儿拜见姨娘。”
“2郎怎么连夜来了,外面风雪忒大,当心受寒。姨娘这9去伙房为2郎煮些姜汤祛寒。”
朱弘昭还算好,是嫡子,喊侯氏为姨娘也可,只苦了朱弘林那个庶子,要喊比自己大两岁的侯氏为大娘
侯氏对孙传庭屈腰微微1礼,孙传庭抱拳垂首还礼,侯氏步子轻摇,带着两名丫鬟走了。
从头到尾,朱以溯只是嗯了1声,没说其他的话,仿佛这对老夫少妻之间有些隔阂。
中堂炭火盆旁,3人围坐,朱弘昭拿着铁钎挑着木炭,将夜里遇到何冲1事叙说,听的朱以溯眉头又皱起。
孙传庭抚着短须,沉吟道:“大同、宣府两镇1体两面,兼顾京都侧翼,兵强马壮而墙高池深。平日又与塞外几个大部落关系亲密,这些蒙古鞑子不敢翻脸招惹咱大同。不过何冲能有如此见识,也是难得。”
“我儿所虑不无道理,今冬大寒多雪,蒙古鞑子生计全赖牛羊,说不好这鞑子会寇边。”朱以溯小口喝着参汤,看1眼孙传庭继续说:“鞑子不敢犯我大同,更不敢来我东路滋事。但宁陕3边9不好说了,河套鞑子早有先科,这回该头疼的不是我们,是宁陕3边。”
孙传庭面色带1丝忧虑:“正源兄,今夜斩杀张、虞2人实是不该。此事若不能给上下1个交代,正源兄危矣,东路大好基业也将毁于1旦。”
“哼,白养了他们两年,杀个以国耻国难为笑柄的贼人,竟敢迟疑老夫将令!”朱以溯干咳两声,1脸浑不在乎:“此事由老夫上书天子叙清原由,若天子处罚,老夫也认了。”
朱弘昭这个间接杀人凶手很乖巧的为两人剥开江南运来的柑橘,朱以溯接过1个吃着:“当今天子英明睿智,老夫1心为我大明,天子必不会降罪于老夫,伯雅贤弟安心即是。”
本来朱以溯胆子也没这么肥,前段时间整顿阳和、高山两卫时先杀了几个百户杀鸡儆猴,效果不大,反倒被御使弹劾。天子故作不见,然后他又壮着胆子杀了阳奉阴违的3名千户,近十名百户,御使又弹劾他跋扈,为祸军中,天子还是留中不发。
而且东路9有1伙东厂档头带着1队番子上下查询边情军事,他知道自己所作所为都在天子耳目之前,他又秉持律法而行杀伐之事,不怕天子会误会。
宗室的胆子本来9大,朱以溯也有年青的时候,少年的时候更是顽劣,什么事情没干过?不9杀了两个国难当头还因阴私而窃笑的蟊贼吗,杀了9杀了。
孙传庭见朱以溯越来越跋扈,心中只是1叹,虽然朱以溯守法,依律而行,可真有人要收拾朱以溯,也有的是手段。
而且他这个学生朱弘昭小小年纪,更是杀性极大。管教不好,若将来真按朱以溯安排那样,接掌东路的精兵强将,搞不好会生出天大的祸端。
他不怕朱弘昭跋扈,所有人概念里宗室9该跋扈,不跋扈的宗室仿佛不是合格的宗室1样。
孙传庭怕的是朱弘昭的心机,在中堂坐了1会儿,他才想明白朱弘昭为啥要暗示家将孙河拔刀杀人。
杀人原因不是有多大仇,而是为了立威。朱以溯因为执意要赴川平叛,引得幕府内上下1片反对,威望大跌。而朱弘昭逮到机会让孙河奉令杀人,则将朱以溯跌下去的威望又扶了起来,还把自己的威望也立了。
小小年纪如此多的心机,实在是可怕。其他人有这样的心机、手段也9算了,可朱弘昭是宗室,又有靖难之役在前鼓动,1旦手握强兵,说不好真的会生出1些不该有的心思。
为了朱弘昭将来平安,也为了自己孙家,孙传庭觉得他应该做点什么,起码不能让朱弘昭再这么发展下去。
干咳两声,打定主意的孙传庭准备找机会把朱弘昭从东路支开,但现在首要问题是帮朱以溯把屁股擦干净,君心难测,事情真有朱以溯想的那么简单吗?
孙传庭靠近火盆,暖融融仿佛快打起瞌睡,半眯着眼道:“若蒙古鞑子南侵,必然后方空荡。正源兄报国心切,赴川平叛会动摇东路根基。但蒙古鞑子9在咱东路眼皮子底下,抽调5千骑学唐朝李绩旧事,直捣黄龙,必收奇效。”
“再者,若边塞平靖,来年秋收后正源兄也好亲率精锐赴川平叛。而塞外又广多牛马,打下军威后,从塞外购马买牛会省事不少。”
朱弘昭低垂着脑袋,心中感叹,孙传庭不愧是孙传庭,这招够毒。出去欺负蒙古留守的妇孺老弱,能立军功是首要的,其次能抢来很多的牛马。现在还没冻死的牛马,都是品种优良的健壮家伙。
而军功,则是弥补杀张、虞两位指挥同知罪过的不2法宝。
朱以溯心中也有这个想法,现在冷静下来担心提出来又遭到孙传庭反对,现在见孙传庭开口提议,哪会反对,点头轻笑道:“大妙,此计大妙。开春阳、高两卫军屯春耕最缺牛马,这1趟出去,正好解决这个大难题。”
孙传庭也是笑笑,话语1转:“边镇与蒙古鞑子素有情谊,正源兄要出兵,务必要等到蒙古鞑子按耐不住寇边消息传来再动。否则即便是大胜,朝中御使也会弹劾正源兄轻佻妄战,开启战端影响边民生计。”
“这是自然,那帮御使不干人事,能让他们少弹劾也是好的。否则3人成虎,若蒙蔽天子1时,咱东路蒸腾直上的基业可9断送了。”
朱弘昭挑着火盆里的木炭,嘴角带着1丝笑意,自己这个老师可真是计划周全,防备御使弹劾是假,明明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等到蒙古鞑子寇边的消息传来,必然是主力尽出,到时候才好拿捏欺负留守的老弱。否则盲目出兵,和蒙古主力骑军撞上,倒霉的只能是东路。
强军是打出来的,东路上下随着周世龙调入辽镇,连带着两千战兵也跟着走后,留下的军兵都没什么大战经验,现在也9操练的好,有架子而已,缺少强军的精气神。
孙传庭跟着朱以溯笑笑,打量1眼朱弘昭,目光抓捕住自己这个学生嘴角那1丝了然笑意,心中苦笑,只听说过老师因学生愚笨而发愁的,现在倒是奇了,自己竟因为学生太过聪慧而忧愁。
第62章 总兵杨肇基()
当夜朱弘昭9在偏院休息,他的亲卫队也驻扎在府邸里,第2日惹得原先府邸2百余朱以溯的家丁眼红不已。
整个东路都知道,朱公子待麾下儿郎如手足,吃得好,穿的好,绝不会委屈了半分。但也不能好成这样啊,1大早孙河9去外面买来5头羊剁了炖汤,这2百家丁有幸沾了些油荤,但1听这帮乳臭未干的小子每7日9能吃1顿肉,心绪哪能平静下来。
朱以溯对待他们还是不错的,每月月末也会好好犒赏1顿。而他们的军饷也足,9是想天天吃肉也能吃个大半月。但,花自己卖命钱吃肉,和上面赏的肉有可比性吗?
当然,他们也只是羡慕这帮少年亲兵待遇好,若要调换,打死也不换。又不傻,换算1下,比起没多少实质军饷的少年来说,他们得到的待遇更高。
真正让他们感到惊诧的是这帮少年的装备,每人内衬丝衣,厚厚棉衣,穿1件皮甲,外罩宽松铜钉密布的棉甲。估计上了战场,挨上几箭照样能活蹦乱跳。
这帮家丁都是上过战场的,对他们来说只有3件事情最重要,首要的9是保命的家伙。操练军阵,练习武技也能保命,可都比不得优良的防护甲胄。另外两件事9是找1个值得信任的上级和足粮足饷的卖命钱。
孙河到现在还神情恍惚,他下意识听从命令,那么两刀,他9杀了两员从3品指挥使同知?
朱弘昭碗里堆积着羊杂汤,1手拿着面饼边吃边喝,见孙河神思不属,3两口吃完,敲敲桌子,引来孙河注意:“今日你9动身去新平堡,让徐老头1帮教头做好出战准备。需要什么物资,他们这些老卒心里敞亮,你配合着置办齐全。”
“那公子呢?”
“年关将近,我9不回去了,另外让陈策带人将我那两位夫人护送到这儿来。若出征,新平堡防务必然空虚,把她们留在青阳庄,心里不踏实。”
孙河点头应下,低头看了眼碗里冒着油花的羊肉汤,和煮的变形烂透的羊肉,不由想起昨夜挥刀时的血腥场景,顿时胃部9有些翻腾。
见朱弘昭又去打了1碗羊杂汤,孙河心里苦笑,自己堂堂1个成丁,竟然还不如公子这个少年适应能力强。
他哪里知道,昨晚的血腥场面比起后世的大制作大场面的大片,还差了太多。比这血腥的事情朱弘昭也经历过,前世在工厂加夜班维护机组,起吊3吨的行车坠下来,朱弘昭的1名同事被砸个正着,啥动静都没发出来,只有1堆4溅的血肉残尸。
强忍着不快,孙河撕开馍馍泡进羊肉汤,握着筷子大口吃了起来,狼吞虎咽。
1名婢女入屋,行了个礼,粉面桃腮糯声道:“公子,夫人备好家宴,老爷遣奴婢来邀公子。”
拍拍下腹,甲叶清脆作响,朱弘昭打了个饱嗝道:“李遂,饭后别拉下操练。正午时咱出城操演火器,别忘记检查火药弹子。”
抹1把嘴,李遂起身:“公子安心,绝不会出篓子。”
戴好高尖白缨头盔,朱弘昭系好盔带,提起桌上雁翎刀挂在腰间,孙河将黑色纹饰银白日月星辰纹的披风给朱弘昭挂上,朱弘昭1抖披风,身姿飒踏,走两步回身对有些愣神的婢女微微1笑:“带路。”
这婢女俏脸1红,赶紧低头迈着小步,在前领路。
院落间身轻敏捷的家丁在房上铲雪,处处都有家丁在忙活着打扫昨夜积雪。昨夜1场大雪,早间积雪足有尺高。
1场大雪,今日阳光格外明媚,照在脸上也有融融暖意。
朱弘昭1身山文鱼鳞甲本9是上好钢片打磨制成,又是技艺高超之辈镀银再精细打磨过的,编在1起平整如镜,折射着阳光,整个人看着金灿灿,好不显目。
沿途家丁纷纷停下手上工作,抱拳行礼口呼公子,朱弘昭11点头,面带丝丝笑容回复1句幸苦了。
各所卫所军不好说,但他们是朱以溯的家丁,等到朱弘昭成丁接替朱以溯,若是还要在沙场上厮混,他们这些家丁还是要为朱弘昭效力,直到他们战死伤残或年老为止。
朱弘昭9是他们将来的主家,自然不会自找不痛快不给朱弘昭面子。
婢女在前领路,也享受着这些粗鄙家丁的恭维。她不由想起了朱弘林这个庶长子,朱弘林来府里,这些家丁理都不理,足可见彼此之间的差距有多么的大。
后院只有78名披甲家丁在院门前站岗,院内积雪由健妇、婢女打扫。朱弘昭大步子走着,1手扶着腰间刀柄,背后披风荡漾如波,甲叶灼灼生辉,极有气度。
洗漱完毕朱以溯与继室侯氏在门口相望,侯氏披着粉色纹饰百鸟花纹雪白兔绒缀边的披风,双手护在狐皮护袖里取暖,笑吟吟轻声道:“2郎风采过人,仪表堂堂,好似书里的常胜将军赵子龙1般。”
朱以溯抚须,略有得意道:“我儿自当如此,何足道哉。”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姨娘。”
朱以溯看着台阶下,浑身甲胄折射太阳金辉如同金甲,气度颇有威严的儿子,心中宽慰难以用言辞描述,细细打量,越看越是欣慰,却还是板着脸训斥:“家中何必穿甲?”话音1转又问:“你这1身甲胄多少斤?”
“盔、甲共约十8斤,刀重3斤。往日里甲不离身,现在已适应了这份量,不碍事的。”
朱以溯缓缓点头,道:“今日好好谢谢你姨娘,她昨夜9忙活着收拾食材,给你小子做了1顿地道京师菜肴。”
“多谢姨娘厚爱。”
侯氏矜持1笑,颔首柔声:“快进屋里,和姨客套什么。”
满桌精美菜肴,朱弘昭虽然吃了两碗羊杂,但他有1个大胃口,风卷残云扫荡着,朱以溯胃口不佳,父子俩聊着家事。
侯氏在1旁为父子俩斟酒,酒是果子酒,酸甜兼具只有淡淡酒味,是上好的佐餐饮料。朱以溯说着,朱弘昭也是无言,他真服了自己那个大伯,这段时间又纳了1个妾室,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还有1堆麻烦事,朱弘林管着永加堡1百倾地,让大伯1家子很是羡慕。而朱弘林因为被生父欺骗,也和这1家子来往不密,所以大伯1家子生计依旧维持在温饱。
他这个大伯又有了心思,打算将嫡子再过继1个塞到朱以溯膝下。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也知道不可能。只是想表达1个意思,他想要更多的财富,希望朱以溯能匀1些过去。
“前几日你伯父又来府上,想和为父讨个差事。他性子慵懒,为父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清贵差事能给他。9好言抚慰打发回去,你那几个堂兄也时常登门,真有些后悔迎他们来东路。”
憋着1肚子事情,朱以溯对朱弘昭倾诉着,最后道:“也不能看他整日无所事事,所以为父割了十顷地,5户家奴于你大伯1家。”
听他说起割地转赠,侯氏91脸不痛快。不管将来这个家由谁继承,但她有责任保证家业的繁荣。十顷地不少,上千亩的土地不是开玩笑的。
朱弘昭握着酱汁鸡腿,1脸不在意,轻描淡写说:“十顷地足够伯父1家吃穿用度,9怕伯父贪心不足,索要更多。”
这些家当早晚是朱弘昭的,见他无异议朱以溯也9安心不少,勉强笑着说:“为父也担心如此,已婉言相告。你伯父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有十顷田地传家,再不满也只能憋着。”
大伯1家的事情不仅朱以溯头疼,朱弘昭也有些头疼。说不管不顾吧,朱以溯9是不悌,有损名声,而且朱以溯也狠不下这个心。要是去管,9像沾上1块滚刀肉,附骨蛆,拖泥带水1次不够,要不断放血。
吃饱喝足,朱弘昭为父亲揉肩:“今夜晌午孩儿筹谋着在城外操演火器,父亲若有空闲,不妨同去点评12。”
朱以溯对儿子手里那支少年兵也好奇的紧,孙传庭和刘时敏都看过,赞不绝口。他也想去看看,看这笔钱粮花的值不值。
侯氏半宿未眠,虽然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可她娇生惯养,何曾熬过夜。她也对火器操练热心,表示先回屋补觉,嘱咐朱弘昭出发时别忘了通知她。
她走后,朱以溯询问起儿子的家事来,再次隐晦告诫,十5岁前不准破身,免得坏了身子。朱弘昭除了尴尬红脸外还能说什么,暗自诽谤这个父亲管的未免太宽。
很快朱以溯的家丁哨官丁力披甲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