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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这些人不难,难的是收拾了会暴露行踪,他们人人只有1匹马,逃不过拥有更多马匹的建奴8旗。
看着这所荒废宅子门前相扑叠在1起的5具骸骨,因狼虫啃食使得骨骼4散,但两大3小很显然,是相互扑在1起的,当时发生了什么袁枢自然能推演出来。
“将军,金应魁准备带着南4卫子弟回耀州卫与海州卫。”
陈甲打断沉吟思索的袁枢,继续说:“末将思虑再3,认为此时刘总兵与南4卫诸将遇难,除盖州外余下3卫并不知情,因建奴封锁盖州4周恐怕是要伏击西南军,不愿走漏消息。故而,末将感觉这么躲下去不是个事。”
袁枢轻轻1叹,却没接话在屋内找了条破旧的草席,盖到了骨骸上。
陈甲跟在身后:“千岁爷对我虎贲卫寄以厚望,此时交战在即,躲着实在是窝囊。将军,要么咱北上去耀州卫,那里有3千军士,有金应魁及南4卫诸将弟子在,不难使他们反正举义。要么突围为大军报讯,这么干躲着坐看大军遇袭,事后千岁爷与朝廷追究起来,咱们虎贲卫可9没了。”
袁枢止步,回头看1眼草席,沉声问:“夜里你们的射程有多少步?”
陈甲怔了怔,保守道:“2步内1铳毙命,3步内两人1组亦能毙命。”
他是飞熊卫百户,并不是宫里那1批宿卫,对宿卫的训练程度也摸不准,9拿出飞熊骑的训练标准。
抬头看看星月不见踪迹的夜空,袁枢又问:“素闻宿卫将士的火铳精良,甚至能在暴雨中击发,有没有这回事?”
“千岁爷在东路时,9给弟兄们准备的是自生火铳,塞外那么大的风雪弟兄们的火铳猝然发射也不曾歇火炸膛。现在别说是雨里,水里也能射的。”
陈甲说着,1大1小两只眼满是得意,手解开腰间宽阔的牛皮腰带盒子,取出1枚锥型铜弹递给袁枢,笑说:“将军小心些,弟兄们如今用的都是子母铳,这些仿造佛郎机火炮做出的弹丸与药桶契合在1起,用力撞击或遇火9会炸裂。”
看陈甲1副看乡下人的眼神,袁枢年轻气盛哪受得了这个,接过通体金黄的子弹借着微弱灯火打量,轻轻1哼道:“邹县作战时,本将军有幸见过千岁爷使用这种子弹。未曾想,王府匠师竟能将铜皮锻造成这般模样。”
子弹这个名词的来源9是佛郎机火炮以及子母铳,炮身、铳身叫做母炮,炮弹与火药装在1起的装置叫做子炮,也有的地方叫做子弹。
这批子弹比较长,每枚两寸3,如同无名指大小,锥形弹头长寸7。内部装药还是火药,起火的底子混合了雄黄、磷之类的东西,都是工匠无数次捣腾出来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之前9有这种装在开花弹里面的起火药,因为运输不安全,使用时也不稳定,被淘汰了。
至于弹壳和弹头,都是冲压造型后手工在进行精细打磨配装的。每1枚的子弹造价不菲,除去手工成本,光本身的铜9是贵重金属,可以当钱来使唤的东西。
弹头好加工,最难的是弹壳。所以如果条件允许,使用的士兵必须回收这些弹壳。而且装配的时候也危险,机械装配往往会用力过大导致子弹内部的起火药引燃。也都是手工装配,1枚枚那么做出来的。
“末将也不知那些匠师怎么弄的,不过这种子弹非常便利,威力能达2百余步,1个呼吸能射出两到3发。”
子弹不多,5人每人只有3发,这是百余人的子弹匠坊1天的产量。
袁枢估算着自己这边算上他与陈甲,总共72人的战力。2名南4卫子弟身负血海深仇,战斗意志不需要质疑。齐王宿卫的名声摆在那里,还有出乎他预料的强大新式火器,他有信心赌1把。
将子弹抛给陈甲,陈甲脸色1白小心翼翼接住,袁枢仰头左右张望:“看今晚这风向与迹象,今夜恐有大雨,说不好会落雪。是生是死,9由这天了。若是大雨,我部9能突破建奴封锁南下前往复州通知张盖将军,若没雨,咱也要杀出重围派出去1两人!”
“只要熊大帅能登岸立稳脚跟,建奴9完了。所以劳烦陈将军通报宿卫,咱9是悉数死于国事,那也是值得的。”
说着回头看1眼那草席,袁枢出1口气,俊朗的眉目凝着:“这建奴该死,昔年监国殿下能行军法于自身,今日俺袁枢也能!”
“末将领命。”
陈甲抱拳,脚步轻挪出了破屋。
这72人都是预定的虎贲卫军官,光百户9占了53个名额,官职最低的总旗只有1个。5个千户5个副千户,卫、所佥事,镇抚使1个不少。这是1支军官团,非常精锐的小队伍。
不少人都想着脱离建奴外围哨骑北上赶往耀州卫收编那里的守军,他们的指挥体系已经搭建好,缺的只是兵员。
但袁枢的出发点让他们只能闭嘴,哪怕他们得到耀州卫和海州卫的兵员,战斗力也有限,远远不能和操练3个月的西南8万大军相提并论。
这批人的表现,让袁枢非常满意。南4卫子弟要报仇雪恨,靠自己的力量显然不够;而宿卫出身的军官1个个坐船来辽东,没几个9想着能活着回去。
风声越来越大,刮来的枯枝打在脸上如刀割。72人以陈甲为先阵,带着宿卫出身的军官在林子里摸路,后面袁枢领着十余名宿卫军官与4卫子弟牵着马匹。
72人借着风声掩护,1路向南穿过1道道稀疏、懒洋洋游荡的正红旗巡哨,毫无踪迹声息的走了半夜。
前方出现大面积稀疏的火堆,陈甲躬身脚步轻挪,伏在草丛间伸手固定住摇曳的枯败枝叶,另1手掏出望远镜仔细观察,倒吸1口凉气,又缓缓退了下去与后队袁枢接头。
“这里是盖州正南,前面的营地估计是建奴1个参领营地,兵力应该有35个牛录。”
陈甲对着有些夜盲症的袁枢低声说着:“根据建奴的兵力预测,这座营垒负责的应该9是正南面的巡哨警戒,除了这座营垒将没有第2处。现在还未下雨,又将启明,按照行进速度走不了十里9会天亮,到时咱要么躲在林子里不出来等天黑,要么硬闯。”
硬闯的生还几率或许有,但绝不是袁枢和陈甲所能接受的。每1名宿卫都是朱弘昭的心头肉,毫无作为白白被人围杀掉,他们活着回去也会遭到冷落。
而且按照行程,明天西南军团将会抵达,他们拖不起!
袁枢努力睁大眼,可看到的依旧是1片漆黑,接过话题狞声道:“这么说咱没有旁的路子走,让弟兄们食用干粮,1刻后对这座营垒发动袭击,直抄建奴大帐!”
夜袭,是很赌运气的事情,是没有选择的选择。需要运气,还需要参与部队的高素质,高素质才能有高度紧密的配合。否则混杀1气,谁知道自己杀的是谁?
新成立的虎贲卫没有选择,因为仇恨,因为责任和1腔热血,没有退避,选择了背水1战。
第324章 72人过无迹(1)()
杜度,老奴长子褚英的长子。褚英曾是掌政,代替老奴治理军政。
老奴起兵后,胞弟舒尔哈齐跟随长兄,作为副手,4处征战,屡立战功,2人相互扶持,相处和谐。但随着兄弟2人实力的不断壮大,兄弟之间却渐渐出现裂痕。
为了压制这个弟弟,老奴不断收割舒尔哈齐的羽翼,也将长子褚英抬了上来。褚英过于强势,不利于内部稳定,被1帮弟弟为首的4大贝勒,还有老奴元从的5大臣1起发力下,老奴不得不废了这个长子。
作为镶白旗的旗主,杜度日子过的并不好,上面1帮叔叔都眼巴巴等着这个旗主之位。他不同于同辈的岳托,岳托好歹有代善照料着。而杜度什么都没有,更因为他父亲的死亡,他哪怕是老奴的长孙,也没了继承资格,还要小心翼翼活着,免得被人斩草除根。
缩着尾巴结果还是没躲过去,结果这次被夺了旗主之位被打发到正红旗。代善与他父亲是同胞兄弟,对杜度说不上好,代善也担心自己1系掌握着两红旗招人眼红,以为杜度会过来掌握1个旗。
所以将杜度打发到城外去封锁军情,只给了3个牛录。杜度本人还有半个牛录百来人的亲兵,总共千余人挡在了袁枢与陈甲面前。
心情抑郁的杜度在帐内喝着闷酒,十分之抑郁。盖州卫城里的女子宁可让蒙古两旗去抢,代善亲叔父也不给他1两个,这让他格外的憋屈。
“轰隆!”
电光先闪,雷声响起,哗啦雷声与电光照的黑暗的天地为之1亮,随后瓢泼大雨落下打在帐幕上。
营地内值守的8旗兵纷纷跑回营帐,他们干的是封锁的任务,外围哨骑占了近半兵力,有什么好担心的?
下大雨,让那些巡哨去倒霉吧!
突然起来的大雨,让正在用餐的虎贲卫军官1愣。
陈甲将用材丰富的辣酱裹在油饼里,垂头遮雨狼狈吃着,每1口吃的很是香甜。
即将发动袭击,这场大雨的到来给了虎贲卫新的选择。或许用不着拼命,他们可以借着这场大雨掩护平安南下抵达复州卫。
复州卫在天启2年秋,9被东江镇游击将军张盖奇袭加策反手段攻克。导致复州卫以南的旅顺等等之地还在建奴手中,张盖部与复州卫孤悬。
但这是个猛将,硬扎在这里不动如山。历史上因为朝廷的异想天开,张盖不得不带人出去挖河道,被建奴伏击而死。而现在,生龙活虎的在复州,借着建奴人心不稳,将复州以南的南北汛口,长生诸岛攻克。
而登莱水师在沈有容的率领下,将旅顺从建奴手中夺回来,设置为登莱水师的临时驻地。所以现在复州以南,都是明军的掌控范围,只要逃过去,哪怕是绕过前往复州的官道,只要抵达南部地区,那他们9能生还。
4周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珠打下来,袁枢蹲着挪到陈甲身旁,推了推陈甲,指着陈甲手里的银质小瓶,陈甲有些舍不得,想了想觉得能不能活到天明还是个问题,9将辣酱推过去,笑笑。
抹着辣酱,袁枢声音不得不大1些:“陈将军不知辽东事,看这雨势极有可能转为1场大雪。弟兄们浑身湿透,不弄些干衣服恐怕撑不了多久。此时正是人乏之时,这风雨助威,出击可得大胜!”
陈甲张口,呼出1团团白气:“袁将军想多了,弟兄们说袭击,9不会因这雨而萌生退志。”
“这9好,若1击得手弟兄们还能弄些热食吃。”
袁枢松了1口气,颤抖着手浑身发寒打着哆嗦,将裹着辣酱的油饼子往嘴里塞,实在是辣。不得不撕下1块醋布塞嘴里嚼嚼,醋布是用陈醋浸泡的白布,干透了再倒醋反复蒸发。最后的醋布9是明军制式的军用佐料,使用时撕下1片泡在饭里9能开胃调味。
酸酸辣辣,折腾的袁枢总算是有了1丝暖意。不同于外穿棉甲内穿皮甲的宿卫,袁枢浑身只穿了1件普通的黑色主调将校鱼鳞甲。这是他老子袁可立的意思,当统率不要穿的太艳丽花俏
可能是死战在即,宿卫携带的辣椒酱很大方的分给南4卫子弟食用,1听是监国殿下御赐的,1个个吃了后都浑身发热不惧雨冷风寒。
尤其是金应魁这个原先的辽东秀才,他只是1个普通的生员,现在不得不放下笔出来当兵。当兵有活路,也能让他自己安心。
吃着辣椒酱,浑身暖融融,金应魁连呼天恩浩荡。
吃饱喝足后,陈甲拉下面甲,1个个相互检查火铳子弹,72人分成两队向着建奴临时搭建的军营,连栅栏都没有的营地。
外围帐篷帐帘敞着,里面生着火建奴士兵在里面低声闲聊着。军中尤其是夜里严谨喧哗,甚至管军严厉1点,连士兵的交流都是要禁制的。
密集的雨幕遮掩,他们看不到什么,而陈甲却能看到敞开帐帘露出的隐约火光。
“绕过去,直击大帐。”
雨声雨幕,是给他们最好的帮助,72人如同流进沙石堆里的水,自然而然的渗透进去。
里面的8旗兵毫无警惕,多在帐篷里睡觉,也有被雨声吵醒,也有8旗兵的随军子弟充当的扈从,不少人初上战场尽管杀过人,可还是心里不安,也有天生吃这碗饭的,1个个激动的睡不着觉。
陈甲侧耳聆听片刻,放弃了1个帐篷1个帐篷的暗杀计划,与袁枢碰头。
袁枢指着西北侧低声道:“大帐,5步,帐前4名披甲兵。”
“啊”
旁边帐帘突然被揭开,1名8旗马甲兵打着哈欠,拖着厚重甲胄与金钱鼠尾辫出帐,雨幕中虎贲卫军官1层层伏地。
很艰难的脱着裤带,陈甲看那马甲兵1时半会儿是解不开裤带和束甲条,向后退两步,拍拍两名宿卫军官,指了指那个摇晃的背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两名宿卫面相稚嫩,最大1个才十9岁,两人相互看1眼,将插在腰间的铳剑轻轻抽出,弓着腰缓缓挪过去。
马甲是8旗编制中倒数第2级,属于小军官,都是百战精锐充当的,选拔严格。
1个个都是杀人盈野的存在,战场9是他们的家,对于危机他们有异乎常人的敏锐。
刚刚解开裤带水龙头打开,这马甲正要扭头回望转身之际两名宿卫齐齐刺出手中的铳剑,1上1下,1个正中咽喉,1个让水龙头喷起了止不住的血水
雨夜中的空气格外清新,这边动手,5步之外的陈甲9嗅到了腥烈的血腥气,向前1指低声传令:“敌酋在4步外,弟兄们跟我上!”
“杀奴!”
袁枢忍不住高喝1声,迈着步子9往前冲。
陈甲脸色1黑,这袁枢没有高门公子哥的娇气和迂腐,也没有文人的毛病,9是性格太过刚烈,你忍忍不行吗?
几十步的距离说多不多,可能这2步9会让不少人枉死。
也没法子,谁让袁枢是虎贲卫指挥使。尽管这个人没有实际领兵经验,却跟随着袁可立身旁耳读目染有着大局观。
大局观是成为统帅的必要条件,看不到大局,再能打也只是1个战将。
现在建奴多睡的昏昏沉沉,哪能那么容易集结起来?
72人迈着步子沿着帐篷扎列留出的宽阔地踩着泥浆,奋力迈动双腿冲锋,视线内1片黑暗,跑了十几步才看到那隐约的火光。
袁枢的那1声喊完自己9后悔了,可雨声实在是太大了,9连杜度帐前的4名甲兵都没听到!
第325章 72人过无迹(2)()
黑漆漆的雨幕中冲出1队人,这4名杜度的戈什哈亲兵还没反应过来,9看出现在视线内的人端着火铳要射击。
开什么玩笑,这么远火铳能杀人?还能身穿3层铠甲的他们?
“砰砰砰!”
锥型铜弹穿过雨幕,穿过戈什哈身上的3重甲胄,火铳的声音宣告着明军的到来。这批火铳的战绩也宣告着3重甲胄也跟不上时代了,今后将是火器的时代。
怎么可能!
4名倒在地上的戈什哈满是不可思议,他们的甲胄除了防不了火炮,其他的攻击对他们来说9是挠痒痒而已。这火铳,隔着那么远怎么会击穿他们的无敌铠甲?
大帐内杜度被惊醒,1骨碌起身抽刀揭开帐帘正要喝问,9见黑漆漆的雨幕中火光1闪,整个人只觉得胸前1沉,遭受大力冲击止不住的向后退了两步,随后浑身气力飞速流失,杜度心怀怨恨倒在地上抽搐,张嘴要发问却溢着血沫子。
这不是明军,这是代善或者是岳托干的!
明军不会这么精锐,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只有两红旗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来!
用尽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