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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您就不能让宪之把话给说完?”还皇帝呢,还说俺没定力呢,瞧你急得跟个猴似的,俺从心里鄙视你!
史可法不好意思说这种见好处就捞遇困难就躲是东林党的传统美德,只得硬着头皮道:“若我军获胜的消息传来,他们两派则会因为都想借机邀功而在领军将领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失败的一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对手有讨好我大明从而巩固地位的机会,定会在粮草筹集、兵员调动及出兵路线上暗施横手。如此一来,则臣有把握再把他们拖住三个月!”
“皇兄现在知道了吧,就这些招数他们还是跟咱大明重臣学的!有宪之出使,您就放心地等着俺平定鞑子后参他们一个贻误战机心存不轨之罪!”朱由骢说这话,就是要告诉崇祯别老只想着怎么坑弟,还得在大军出发后留个心眼把朝堂上的那群家伙给盯紧点。
“东林党?西人党?”崇祯念叨半天后眼中寒光一闪,狠狠地道:“骢弟放心,要是他们胆敢在为兄的面前耍这一套,我就掉动卫队把他们家再拆上两遍!”
拆两遍?人家镇国将军手下才搞了一次就已经让韩家荡然无存了,这个当皇帝的更狠,连地窝子都不让住了啊?刚松了口气的史可法听到这话冷汗直下,深为自己做出了聪明的选择而感到庆幸。
第145章 争权夺利()
崇祯三年三月注定是个不安静的月份,刚摆脱了韩爌被贬阴影的东林党在三月二十一日这天又开始和浙党掐起来了。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双方吵得个脸红脖子粗的就为了把筹集出征大军粮草这件苦差使给抢到手。难道这两派人马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或则吃了熊心豹子胆想在这上面大捞一把?这还真是冤枉满朝重臣了,士人们这次可是抢着要把这事办好办漂亮,办得让那个镇国将军都挑不出毛病来。
东林党的士气来自于皇帝对史可法的任命上,一个小小的从五品户部员外郎就因为代表他们出头称赞皇帝把武将家眷押到山海关的壮举而骤然间变成了正三品的礼部侍郎,还刚上任就捞到了出使替朝廷调动援兵的好差使,这让正在揣测圣意的东林党人怎么能不兴奋?看来皇上还是英明的啊,他知道治理国家得重文轻武也清楚只有我们才是国之栋梁,咱这不是才跟皇党文臣搭上线就扬眉吐气了么?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送粮草的事给拿下,再好好露上一手。
浙党当然不甘心就此低人一等,对于出使这事他们其实并不在意。就那死胖子这次调集的大军,灭建虏还不就跟捏个蚂蚁似的?莽夫们把家眷放到山海关,不就是表个决心么。那所谓的援兵也不过是打扫打扫战场,挖个坑把鞑子埋了的苦力而已。但这押送粮草的事可就不同了,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足可看出这事的重要性!所以必须通过这个机会继续跟那些兵痞套近乎,不然这朝堂上以后还有我们说话的地?
最终还是想清闲两天的皇帝出面了,他干脆把这事扔给双方共同办理。盛怒之下崇祯把话也说得很清楚,你们要吵可以但先得替朕在四月底前凑足五十万石粮食,完了别说你们斗嘴皮子就算是把大殿的金砖抠出来互拍,朕也泡杯茶看着绝不干涉!
说这话的崇祯显然是低估了士人们的能量,就在他下达圣旨的当天北京城中飞出上千只信鸽。没用等到四月,仅五天后的三月二十六双方就跑到宫里立军令状去了。东林党承诺这次不用朝廷出一文钱他们也能调集六十万石粮食,并且最早的一批将在三天内起运!浙党稍微穷点没那么大能耐暂时只筹到了四十五万,但人家胜在质量上。温体仁当众用人头担保,这批军粮的品质绝不亚于给皇帝吃的贡米!
被拧到山海关负责接收物资,正在从洛阳赶往北京路上的德昌郡王朱由崧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这还是咱大明的重臣吗?朝廷下令调集五十万石粮食,结果人家给免费弄来了一百万多石,这让俺去哪找地方存放?还好俺就一傀儡,要不然这活可容易得罪人。
“承恩,你说他们是不是都被骢弟给吓疯了?怎么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正从懋勤殿赶往武英殿去观摩另一场争吵的崇祯,看着手上的一大摞军令状把这话问了八遍都不止。
“这奴婢实在不知!”现在的王承恩依然是深得崇祯信任的司礼秉笔太监,对皇帝的话他从来都是有问必答的,可今天这事他实在没办法评价。
“皇上驾到——”王承恩真的不是想摆谱,他也知道武英殿里面现在聚集了最有实力的几个兵痞,整个大明敢在他们面前端架子的还真找到不多少。但刚才不是有人传话来说他们激动得都快把皇宫给拆了吗,怎么会这么安静?
“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兵痞们还是很讲道理的,用来当开场白的口号也喊得震天响,但无论是谁看到他们的样子都会觉得有点别扭。
“众众爱卿平身!”崇祯很纳闷,朕那支无敌大军的将领们怎么都鼻青脸肿的?孙承宗的官帽呢,秦良玉的一品诰命头饰呢,怎么都没戴?还有那个刚从金州赶来的张破虏,他怎么跟卢象升一样穿着件破衣服就跑来了?告诉你们,想在朕面前装穷门都没有,朕兜里也没钱,要军饷找骢弟!
“皇上!臣冤枉啊!臣有天大的冤屈,还请您做主!”孙承宗的表现很奇葩,接旨后没有起身,而是声泪俱下地趴到了地上。
“孙孙爱卿?快快平身,起来说话!”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朕这还没开口怪你们失仪呢怎么就哭起来了?崇祯手忙脚乱地扶起孙承宗,问道:“孙爱卿有何冤屈?朕一定替你做主!”
“皇上,臣冤枉啊!当初把鞑子赶出关前镇国将军可是答应过老臣,这次出关由我第二军担当前锋,可她秦素贞非要”孙承宗的确很委屈,第一次揍鞑子他被留在了洛阳,结果还没等人家叛军打过来又被调防山海关了,由始至终他都在为人做嫁。好不容易把关宁铁骑训练得有点模样了吧,那个不讲道理的秦良玉又跳出来跟他争先锋的位置了。
“皇上!臣也委屈啊”秦良玉由衷鄙视孙承宗,好的不学非要跟着文臣们学哭鼻子,丢不丢我们武将的脸?都多大年纪了啊还玩这套,你别以为我老太婆就不会喊冤了!
“秦爱卿,你又有何冤屈?”崇祯蒙了,这边的孙老头还没肯起来呢,怎么你又给跪下了?
“皇上!万历四十八年鞑子犯我辽东之时,朝廷一声令下微臣即率八千子弟出川千里驰援,硬生生将鞑子给赶了回去。天启元年三月鞑子兵围沈阳我军奉命救援,以万余人抵敌数万血战不退,我兄邦屏与上千将士捐躯沙场”秦良玉不但会哭,还会讲道理。“如今大军出发在既,微臣不敢邀功,但请皇上念在我秦家一门忠烈川军又身负血海深仇的份上,把这出关的第一战赐给微臣!”
“皇上!若秦军长的川军与鞑子有血海深仇,那我军则与鞑子不共戴天全军将士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反正前面有两个老家伙顶着,张破虏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用更大的声音开始哭诉。要说特一营这一年多还真不容易,先是收拢了流散在辽东的原东江军部属,当其他部队还在安全的后方接受整编时他们却只能以战代训不时地制造点小摩擦。而且为了能争到这个先锋官的位置,他们在月初就对敌发动了一次偷袭,投靠了鞑子的原登州游击孔有德全家五十余口的脑袋就是见面礼!要不是怕把皇帝给吓着,他能扛着那个大麻袋进宫!
“张盘,你一个营长还敢和老子争先锋?”毛文龙的脾气可不太好,闻言掉头吼道:“东江军那还不是俺以前的队伍?你小子别以为改个名字就可以忘了出身,当年照样是俺的手下!”越说,他越痛恨那个现在凭自己实力升到师长位置的袁崇焕。要不是那小子搞的破事,俺还好好地在辽东给鞑子添堵呢,轮得到张盘去替俺收拾残局?今天若争不到这个先锋,俺回去就挑袁崇焕的毛病,只要他还在俺手下一天就别想过一个时辰的舒坦日子!
张破虏不甘示弱地应道:“毛军长,那可是以前!俺昨天可就正式受了任命,现在也是第五军的军长了!就算俺以前是你的部下,也早在数年前就进了第一军的”让你?俺这次离开金州的时候可是和弟兄们说了,要是争不到先锋就跳海喂鱼虾的!
卢象升那个奸贼就等着人家提到他呢,听到这里赶紧接过话头道:“张军长,既然你也承认曾经是我第一军的人,那我可就要说道说道了!若论名声,我军才是皇上亲口御封的天下第一军,你们谁的名头有我军响亮?讲战绩,哼!你去草原上问问,什么叫黑剃头!你再看看自我大明和鞑子停战后,那泰宁、朵颜两卫还有他们西边的部族谁敢还对大明瞪下眼?你以为不砍几个闹事的,就能让他们乖乖地把七成青壮送来当苦力,就愿意无条件执行将军的那个命令?告诉你,现在别说是我军集结了,就是睡觉的时候鼾声大点都能把他们吓得抖上三抖!”
不知什么时候崇祯苦着个脸坐到了朱由骢身边,接过王承恩递上的茶杯问道:“骢弟,你也不管管?”
“不用,等他们吵累了俺才好宣布任命!”朱由骢对自己手下的这些兵痞间吵架可是司空见惯的,笑着对崇祯道:“可惜皇兄您忙着应付那些文臣,要不一定能见着他们刚才在互殴的壮观场面!”
“什么?他们在为兄的宫里”朕进门前还准备叫那边斗嘴的文臣来看看什么叫知书达理呢,结果那阵宁静是武将们打累了在中场休息?他们这是把朕的皇宫当成菜市了?这里虽然是武英殿,但不是让人打架的地方啊!
朱由骢再胡闹也不至于让人跑皇宫里来打架,赶紧解释道:“没有,他们是在俺家门口打的!这不是刚巧赶上您召见他们,所以才没整理一下就进宫了么!”
“那就好,那就好!”崇祯拍了拍胸口,镇静下来后突然好奇心起。“难怪为兄的看他们都衣冠不整呢,那刚才是谁赢了?”
“这”朱由骢还真没看清是谁最终获胜了,只得向一旁偷偷回京伪装成侍卫的邹维琏道:“匪石,他们谁更厉害?”
“回皇上的话,臣也没看清楚!”群殴的确没有获胜者,但邹维琏可是看到就因为这个镇国将军出黑脚踹了毛文龙一下才引起的事端!还好大明现在就一支新海军,要不然他也得被迫加入,为争个先锋而斯文扫地。
第146章 民心所向()
大明的战争机器已经正式启动,无论是为了保住自己利益而不得不配合的旧官僚集团,还是真心为了恢复昔日辉煌而奋斗的新任公仆,都在为了收复辽东而忙碌。到这个时候崇祯才真正知道大明有多富有,要是赶在以前从江南临时抽调一百万石军粮那得花上好几个月,但这次士人们为表忠心已经在短短十天内完成筹集并且启运。而浙党为了弥补他们在粮食数量上的欠缺,又为了能让前方将士吃得更好还特别附赠两千引淮盐,据说这些食盐原本是走私货没有官方记录的,但谁还会挑这点小毛病呢?
崇祯三年四月初一坏消息传来,运河堵船了!不就那么点粮食吗,怎么就能把运河给堵了?唉这还不是前些年给穷的,朝廷都快没钱发饷了谁还有那心思去疏通河道?而且士人们这次为了赶时间还扎堆发货,原本就不怎么通畅的运河一下迎来这样庞大的船队它能不堵吗?于是焦头烂额的漕运总督提出,咱都这么卖力了朝廷是不是可以考虑让那支妖孽的水师南下护送船队从海上过去?没等这话传多远,坐镇南京的张瑞图直接给他栽了个莫名其妙的罪名扔牢里去了。让朝廷水师南下,你嫌那个死胖子没折腾够是吧?咱这样做就是想阻止他对我们士人动手,结果你还帮着找借口让他插手我们的地盘,不收拾你收拾谁?
河道没法在短期内疏通,但粮食是必须赶在规定的时间内送达的,不然谁知道这次那个无耻的小胖子和他手下的兵痞能闹出个什么事?于是户部提出,从山海关那边押送一队苦力进入山东帮忙搬运。这样中规中矩的意见当然获得了一致好评,正当崇祯准备发出圣旨的时候,又有消息传来,问题解决了。北方百姓在得知朝廷运粮是要收复辽东的消息后自发地组织起来,忙完地里的活连夜通过接力的方式一村一庄地派人帮忙搬运。
“老老爷!”一个声音打破庆阳府衙后院的宁静,将正在午休中的杨鹤给吵醒了。
“杨安啊,何事如此惊慌?”上了年纪的人火气也没那么大,杨鹤虽不满意自己的家生子这种丢脸的表现,但还是从容地踱着步子走出了屋子。
“府府衙,被被围了!”杨安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要不是前面那事闹得太大他也不忍让忙碌了一上午刚获得休息时间的老爷刚躺下就得起身。
“什么?衙门被围了?”杨鹤心中一个突兀,也顾不上在维持自己的官威了。
要问这年头在哪当官的日子最难,既不是与人勾心斗角的朝堂之上,也肯定轮不到河南边上整天提防那个死胖子南蹿的南直隶和湖广,而恰恰是陕西这地界。到底有多难?仅从一个谣言就能看出端倪,民间流传去年皇帝的那则罪己诏上有言官逼民反民无罪,这是哪个不学无术的坑爹贼解释的啊!最可怕的是这仿佛并非是空穴来风,去冬自己儿子杨嗣昌就任的平凉府下不就出了个倒霉蛋吗?逃过那场叛乱的西濠县令就因为想给上官留个好印象,私自做主把朝廷赦免钱粮的命令变成了每亩地征收一两银子的税收,硬生生把刚安定下来的民众又给逼反了。而陕西巡抚王之桢的应对也挺快,没用几天就带着大军从西安赶到西濠,但他不是去平乱的而是当众把县令捉拿下狱,还任命带头造反的泥腿子当了八品县丞!这还有天理吗,造反都变成奉旨行事了,你还让不让咱这些当官的过日子?当然朝廷也不是随便就能容忍别人谋逆的,去年这庆阳府的襄乐就冒出来一股子打着替天行道的家伙让王之桢查到其实为祸害百姓的马贼,结果是直接调兵镇压尽屠数百马贼及其家眷!
“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有了前车之鉴,杨鹤现在最紧张地就是百姓突然包围府衙到底所为何事。如果是谋逆的他反倒不怕,就凭驻扎在庆阳府的那一百多新军守住府衙肯定没问题。但要是来造反的,他就得赶快去把这一年多处理的文案给翻出来看看了,可别真有什么大的疏漏。
“听说他们是来请愿的!”杨安终于缓过了神,他的回答也还没让杨鹤当场晕倒。
“请愿?今年的种粮刚发下去,本官也才派出官员修缮水利,他们又来请什么愿?”杨鹤打仗不行要是让他带兵的话能把一场必胜之战给败得一塌糊涂,但要是处理地方民事他可是一把好手。上任这一年多里迫于头上那把随时会掉下来的大菜刀,庆阳府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今春皇帝就特旨嘉奖过他还给发了什么廉洁奉公奖,让因为收了死胖子那五千两压惊银而一整年没领到俸禄的他着实高兴了一把。
“他们要求北上去给朝廷大军运送物资,老爷您还是去看看吧!”要说这请愿,杨安去年秋收的时候就看过了,真没想到会有人逼着官府收下已经赦免的田税。今春的那场就更神奇了,百姓们硬要自家老爷取消那个民夫必须给工钱的规定,宁愿累得直不起腰也要让家中的壮劳力免费替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