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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俏皮的指向一边的木景烛,对木戚天说,“大人,这事,他最清楚,还是由他来说最为合适。”
木戚天这才望向自己的儿子,“景烛,你说。”
“是。”
木景烛上前几步,走到王氏身前,负手而立。
众人知晓他要开始揭发真相,纷纷伸长脖子,凑上耳朵,听得十分仔细。
“三十九年前,王家夫人于七月十五,鬼门大开当夜,产下两女,为双生子。”
此言一出,便又是一阵议论。
因为在襄陵镇,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
最早的时候,襄陵镇比现在还要繁华,可因为一对双生子的相爱相杀,让襄陵镇差点毁灭。
据说当时死了一大半的百姓。
所以从那以后,这里仅剩的居民,就把双生子视为不祥。
且又是鬼节当夜生下的双生子,若留着,会给那家子的人带来灭门惨案。
这件事,如今镇子上深信不疑的都是年纪稍大的人,如今的小儿们,却并不相信此事。
但王家夫妻,尤其是王母,对此深信不疑。
“当王夫人知道自己生下的是双生子,就想起了镇上的传说。所以寻来学过玄术的林老爷,为其批命。结果可想而知。王夫人留下了大女儿,将小女儿命人带走,欲要半路杀害。但那家丁,见孩子可怜,心生怜悯,所以逃离王家,留下了孩子自己照看。一直到他死,才对那孩子说出了真相。”
曲幽荧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这些她已经从小书的口中知道了。
不过她更喜欢听木景烛来说,因为他每次揭发真相的时候,会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而她,喜欢这时候的他。
“孩子知道真相后,乔装打扮来到襄陵镇,寻到王夫人,想重回王家。但王夫人却对她并不待见,甚至说她不是自己的亲女儿,被扫地出门。她心伤,而后看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姐姐过着优越的生活,便生了妒意,决心报复。又或者说,她其实来襄陵镇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报复。”
他字正腔圆,眼睛则看着跪在堂前的两个女子,目光游走,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可计划实施,需要帮手,最好的就是王家的人,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任何怀疑。所以她盯上了家中妾室所生的次女,王舒乐。”
说到这里,曲幽荧发现一边的王舒乐眯了眯眼,从她那个方向看去,竟然像是微笑?
“在她的威逼利诱下,王舒乐成了她的帮凶。在她杀害王舒雅后,为她伪装尸体中毒,给足她时间去送子庙,与林家姐妹汇合。”
“那林家姐妹为什么要帮她撒谎?还有,林娇娇不是承认杀害了林思思吗?难道也有隐情?”
有人提出问题,木景烛也是有问必答。
“当年孩子之所以会被送走,一半是因王夫人听信了林老爷的话,所以她连带着整个林家都一并恨了。杀害林思思的的确是林娇娇,不过背后却是她煽风点火,等林娇娇酿成大祸后,她便更好地掌控她,为了对付林家。”
木景烛横眼看了王氏,不紧不慢地说。
“此刻林娇娇就在牢中,此事真与假,一问便知。”
王氏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
“在成功控制住林家,王氏便进行下一步举动,就是回到众人面前,让人以为死去的并非是她。而同时煽动林家去衙门闹事,偷走林思思的尸体,却又故意让人救下来,藏起来,目的就是为了让身为嫌疑犯的林娇娇彻底成为犯人。林家二女,一死一被抓,爱女如宝的林老爷就会奔溃。”
“这林娇娇不是傻子吗?都被当成嫌疑犯带走了,也不知道说出真相,难道是另有目的?”
有人如此评论,大伙听了纷纷点头。
木景烛则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然后他在王氏和王舒乐面前走了几步,最终停在了王舒乐的面前。
他的一双眼睛,犀利深邃,仅仅是看着,也会叫人压力甚大。
“大家猜的没错,林娇娇入狱,和当初王舒乐承认自己是凶手一样,目的只有一个。”
他说道此处,看了眼曲幽荧,后者很快就明白了。
王舒乐在被抓进来后曾要求去祭拜王氏的尸体,实则是在寻找红珠。
虽然她不晓得林娇娇是否也提出了同样的事,但木景烛既然这么说了,便是有嫌疑的。
“寻找一样凶手落在尸体上的一样东西。”
木景烛并未对红珠的事详说,就岔开了话题。
“之后,王氏就开始诱惑张掌柜,目的借刀杀人,对付王老爷,逼疯王夫人。然后毒杀张掌柜。”
“胡说!”王氏反驳道,“分明是他杀了我爹!”
“是吗?”木景烛笑了。“把张掌柜的尸体带上来。”
此话一出,王氏面色就白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张掌柜的尸体被抬上来,是目瞪口呆,那样子仿佛能吃人一般。
“这不可能,我相公的尸体已经被烧了。”
“那是假的。我易容之后掉了包。”
曲幽荧镀步到王氏面前,蹲下身,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大家都知道,张掌柜的是溺死的,所以死后尸体为斑白。可现在尸体呈现青紫色,则是因淤血所致。而淤血的最直接的原因是他的心被人震碎了。”
她不顾尸体散发的味道与恶心,一把拉开被剖开过的胸口,露出了破碎的心脏。
“当时我询问过王氏,知不知道张掌柜的身体上有很多细小的针孔。她说有,还解释了原因。但事实上,张掌柜的身体上仅有的针孔,就是贯穿身体击碎心脏的银针留下的。但王氏却顺了我的谎言。作为同床共枕的夫妻,不知道对方身上的小伤是情有可原,但也不会把大伤给看错眼。所以你根本就不是王舒雅!”
她抬头,高傲的直逼曲幽荧,眼神犀利,并不买账。
“我与相公许久不睡在一起,当时他用针刺自己也是真实存在的,不过那伤口或许是小了些,早就愈合,或许只是皮肉之痛,根本未留下伤口。你单凭这点就说我不是,我不服!”
“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曲幽荧勾唇一笑,十分得意,“还有一点便是香料。”
“香料?”
王氏微愣。
“王舒雅用了十年的紫幽阁的香料,是量身定做的,适合她的体质与肤色。因为她用其他的香料都会过敏。但是,你从送子庙回来后,却用了紫幽阁定制的香料过敏。但在发生案件前一日,王舒雅还特意买了紫幽阁的香料涂抹。你说,一个人的体质,怎么会因去了趟庙里就变了呢?你若不信,可以去紫幽阁取来王舒雅这十年间每次购买香料时的记录。我相信只要用过紫幽阁香料的女子,都知道这份记录代表什么。”
王氏面色一白,可还强硬的辩驳着。
“即便如此,也不算是实质性的证据。”
“你确定要实质性的证据?”
木景烛幽幽开口,突然笑了。
第44章 突发变故()
木景烛每次笑起来的时候,五官会变得柔和一些,看上去比板着脸的时候,更充满了人情味。
但熟知他的曲幽荧却看着发毛,因为他每次这种情况下,贸贸然的微笑,多半不是好事。
果然,没过一会儿,木景烛就开了口。
“把人证带上来。”
围在门前的人纷纷好奇不已,转身往后看去,待看清来人后,主动让出了一条道路。
那人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手拄着拐杖,十分缓慢的走了进来。
她站在王氏和王舒乐的身后,重重一敲拐杖,对木戚天行了个礼。
“大人,我可以证明,她到底是谁!”
此言一出,王氏身子一僵,变色苍白!
昔日的王母,虽然上了年纪,但中气十足,带着一大伙人去张家铺子闹事,也是丝毫不示弱。
但这才没过几日,王母已经是满头白发。
可即便如此,她现在也是目光坚定的直逼王氏。
“大人,我可以证明,她,就是我的二女儿,王舒香,舒雅的孪生妹妹。”
“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女儿!”
王氏突然大吼着反驳,从地上站起来,满目憎恨的瞪着王母。
“我从来不是你的女儿,我不叫王舒香,我叫王念念。念念不忘的,是对你的憎恨,对整个王家的恨意!”
晶莹的泪水,从布满红丝的眼眶中垂落。
就像秋天落下的红叶,慢慢的枯萎衰老。
“对不起,娘当初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那是什么?我只是一个才出生的孩子,就因为是双生子,出生鬼夜,你就这般心狠?难道一个孩子的生命在你心中都比不上一个谣言,一个王家的未来吗?”
王氏讥讽冷嘲,眼中的恨意,犹如熊熊大火,瞬间燃尽了整片天空。
曲幽荧看着她眼中的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伤痛。
那夜,她才出生,还未来得及欣赏这个新的世间,就被无形的刀锋,判下了死刑。
换做是其他人,只怕也会如她这般憎恨吧!
“这一切都是娘的错,你放心,这份罪责,娘与你一起承担!”
王母潸然泪下,若不是丫鬟扶着,只怕连站都站不住了。
“我不需要!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后悔,因为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就会开心。”
“你真的开心吗?”曲幽荧突然反问道,“你杀了这么多人,只会叫人们相信那个传言是真的,身为双生子的你回来复仇,给王家一门带来了灭顶之灾。也只会叫以后出生的双生子的孩子,遭遇相同的不信。你若当真恨王家,就该堂堂正正的叫他们悔改,而不是杀人。杀人杀掉的是恨意,却并不能抚平你心中的伤痛。”
“你不是我,凭什么这么说!”
曲幽荧极为平淡的看着她,说,“你若不痛,为何要哭?”
八个字,像一根根银针,刺入王氏的心头,令她几次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倘若不痛,谁都不会流泪。
许久之后,她突然低低一声笑。
随后那声响慢慢扩大,终究是大哭了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跪倒在地上。
大家都看着,谁也没有出声。
只有王母,离开丫鬟的搀扶,慢慢挪到王氏身边,放下拐杖,也跪了下来。
“孩子,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王母抱住哭泣的王氏,阔别了近四十年,她们母女竟然用这种方式重逢。
也不知是喜还是悲。
“对不起,对不起”
王母一直在道歉,王氏一言不发。
曲幽荧看着她,突然瞧见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痛楚,随后却是微笑。
她直觉不对劲,上前用力分开两人。
王氏往后倒去,腹部衣服被鲜血染红。
王母的手中则握着一把精致的短匕首。
“快叫大夫!”
她蹲在地上,给她按住伤口,防止过多的血液流出。
王氏却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一切都是定数,谁也逃不过命中注定。”
“我不管什么定不定数,我只知道,你犯了罪,只有律法可以惩处你,其他什么都不可以!”
“来不及了。”
王氏仰面躺着,哈哈笑了几声,望着被抓起来的王母,面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
“快呀,快去叫大夫!她还不能死,快去。”
曲幽荧很急,因为她还没有从王氏口中知道关于红珠与画皮术的事,所以她万万不能死。
“她,已经死了。”
王舒乐离她们最近,她好心上前拍了拍曲幽荧的肩膀。
“不用你管!”
曲幽荧挥手将她打开,手不小心打在了她的脸。
王舒乐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反应,吓得瘪了瘪嘴,望向一旁的木景烛。
木景烛将王母控制后,便走到曲幽荧身边蹲下。
他知道她要救王氏是为了什么。
但现在人已死。
“你是自己去后面休息,还是我打昏你。”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才听得到。
曲幽荧看着被白布盖上的王氏的尸体,沉默不语的站了起来,独自往外离开。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染着王氏最后的血液。
可她碰触到的,却不单单是那血液的温热,还有来自另一张脸的奇怪感觉。
她回头看了眼渐渐散去的人群,看到王舒乐跪在地上,脸上沾染着被她打到的血迹。
五月初一,发生在张家铺子的案子,终于结束了。
王家一门,除了王舒乐之外,无人幸免。
就连王母,在当天下午,趁人不备的时候,在狱中自杀了。
曲府,梅苑。
曲幽荧靠在窗前,看着外面下起的小雨,一声不吭。
她自从衙门回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云舒看了心焦急,也不晓得她是怎么了。
一直到未时,衙门的捕快来说,王舒乐要带回王家所有人的尸体,设灵堂下葬。
因其尸身一开始就在衙门的仵作房,所以要拿回去,程序需要曲幽荧的签字。
她盯着那份公文,突然问,“王舒乐被无罪释放了?”
“并不是无罪,只是王家事出突然,总要有人准备后事。所以她恳求知府大人,给她三日的时间,等王家人下葬后,她就会接受属于她的惩罚。”
对于王舒雅犯的罪,顶多关押一段时间,罚款后,便会被释放。
曲幽荧低下眼,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才在公文上签了字,小捕快就走了。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从衙门回来就一直魂不守舍。”
“那是因为想不通一件事。不过现在嘛!”
曲幽荧看着淅沥沥的小雨,突然笑了。
“就如这奇怪的天,一会儿晴着,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雨,估计晚上会打雷闪电,劈树走水呢!”
云舒见她那样子,就晓得她在胡说。
可怎知,当天晚上,王家的灵堂真的着火了。
原因是,傍晚后,天就开始打雷闪电。
闪电劈到了王家院子里的一颗大树,大树燃烧,殃及了整个灵堂。
里面的三具尸体,包括一直在守灵的王舒乐,都没能幸免,全部死亡。
大家纷纷认定,是王家的双生子惹来的祸根,竟然连最后一个独苗也不放过。
曲幽荧靠在一边的墙角,看着被抬出来的四具尸体,勾了勾唇,笑了。
伸了伸懒腰,她打了个哈欠,转身消失在那处。
因为大半夜出了这变故,几乎大半个襄陵镇的人都去了王家大门附近。
以至于,雨后的夜,其他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安静。
没多时,一个人沿着王家后门的小路,步伐匆匆的在黑夜中赶路。
丝毫不理会王家的变故。
曲幽荧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跟在那人身后。
一直到那人缩在一旁的墙角下,等着衙门的人经过时,她才丢了手中的瓜子,上前打招呼。
“这么晚,一个人去哪里呀?”
那人不知身后有人,猛然听到这声音,身子一震,头也不回的就朝前跑去。
曲幽荧没有追,因为有人帮她堵住了那人的去路。
一人一剑,黑衣长发。
曲幽荧看到木景烛的刹那,眼中盈盈一亮,笑了。
“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还怕抓不住她呢!你说对不对,王舒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