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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这才放手,背过身去,看也不看大口喘气的怡琳,说:“她还是嫡福晋,爷不允许任何人做出无凭无据的揣测。”
怡琳低声说:“妾身,不敢不敢”
迟朝来报:“凝秋已晕死过去,看来她的确不知福晋下落。”
胤禛不耐烦地说:“押入狱中,发出布告,赏金千两,寻找福晋。”
“贝勒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瑶夕端着托盘,说:“已过了午膳时间,妾身做了道什锦猫耳朵,望贝勒爷赏脸。”
“猫耳朵,这能吃吗?”怡琳故做出惊恐恶心的表情。胤禛也投去好奇的目光。
托盘中,有一大六小七个银盖碗。瑶夕轻轻揭开最大的银盖,一块块雪白的面片卷起贝纹,像极了小猫可爱的耳朵。一股面食的芳香引面扑来,胤禛顿时感到饥肠辘辘。瑶夕又打开了剩下六个银盖,分别装的是豆腐干肉卤汁、鸡蛋、香茹丝、青椒丝、虾仁、辣椒油,她按胤禛的口味依次将配料倒入,拌匀,最后再从小银瓶中点出几滴柿子醋,如同变戏法般,将一碗平淡无奇的面食,变得色香皆有,让人食指大动。胤禛坐下尝了一口,连声喝彩,这时才觉得饿得不行,顾不上形象,风扫云卷般得吃光了。
怡琳笑道:“看贝勒爷吃得开胃,妾身也想试试呢?”
胤禛没有说话,品着瑶夕沏得香片。
怡琳又说:“贝勒爷,小阿哥动了一下,看来夕妹妹的什锦猫耳朵实在美味的紧,连他都闻到了”
胤禛立刻说:“夕儿,那你就做一份给梦雪阁送去。对了,别加辣椒。”
“是!”瑶夕心中委屈,表面上还是乐意恭顺地接了话去。
亦蕊与伯堃马不停蹄,驰了大半天,到了一间貌似学堂的地方,匾提“文君堂”。伯堃将亦蕊扶下马背,见她一脸疑云,笑道:“进来吧!”
朗朗书声、幽幽墨香,八九个童子在夫子的带领下摇头晃脑地念着:“元亨利贞天道之常,仁义礼智人性之纲。”仔细一看,那夫子,一袭黑白相间的宽大的儒衣,微微眯眼如熏熏然状,不断用手抚着颏下稀疏的胡子。忽然,有一童子读书出错,所有人嘎然停止,齐齐看向他。那童子软声哀求,连连摆怪相做鬼脸。夫子姿势虽然没变,但圆溜溜的眼睛一转,只听唉哟一声,那童子捂着额角,满头是水,狼狈不堪。堂上严肃气氛一扫而空,哄堂大笑。那夫子用戒尺猛击桌面,说:“这次用的是水弹,下次可要用乌贼汁了再读”学童们止住嘻笑,书声再起。
亦蕊差点掩嘴大笑起来,那夫子不是臻婳是谁?自伯堃将李卫、臻婳等人安顿在城郊,臻婳便开了这家学堂。虽李卫曾帮亦蕊办事,但她并不知道李卫等人这四年来的详细情况。
伯堃扯扯她的袖子,二人前往后堂。等了一会,李卫和花皮帽带着一脸笑意,迎了出来。李卫说:“福晋,刘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伯堃一揖手,笑道:“逃难!你这儿清静,借来避避!”
李卫脸色一紧,将伯堃拉到一旁,悄声问:“刘大哥,你怎么把四福晋带到这来了?莫非,绿竹客找到你?”
伯堃拍拍他的手背,说:“绿竹客一事,一会再谈。”他又朗声道:“她以前是福晋,现在只是百姓。”
亦蕊附合道:“各位莫担心,就把我当做普通人看待便是了。”
众人安静下来,惊讶、担忧不约而同写在脸上。
“普通人?怎么普通?”臻婳手脚麻利,已换了女装出来,四年不见,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眉清目秀。臻婳提着一把利剑,怒气冲冲,来到堂中。
李卫忙拦着她,说:“婳儿,不可莽撞。刘大哥在此?”
臻婳面带怒意,说:“他算什么大哥,顶多是个重色轻友的小人。姓刘的杀了姥姥,这个贱女人也是帮凶。木子,你若真心待我,替我杀了他二人,以祭姥姥在天之灵。”
李卫说:“婳儿,你太不懂事了。刘大哥当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姥姥的死,全是为了我们好。你别固执了!”
臻婳不由分说,提剑便向亦蕊剌去,李卫功夫强她许多,几个回合下来,“咣当”一声,长剑落地。
臻婳摔倒在地,任凭李卫哄劝,只是流泪不起。
亦蕊捡起长剑,塞到臻婳手里,说:“以前我不知道失去亲人的痛是什么样的,现在知道了。我儿子和最好的姐妹,都离我而去了,我甚至不知谋害他们的是何人?若你觉得杀了我,姥姥会好些,我很乐意把命交给你。”
臻婳嘴唇动了动,当初是他们先绑架的亦蕊,姥姥死了,亦蕊却想方设法保住了剩下所有人,包括她与李卫的性命。她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怎可对亦蕊下手?
李卫劝解道:“姥姥当时心绞痛发作,仍坚持到最后一刻,她知若落入敌手,下场堪忧。她宁愿将性命断送在刘大哥手里,从此让他欠着亭林村一个人情,照顾我们,完成使命。你身为姥姥的孙女,这么浅显的道理,你还不明白?”
臻婳怎会不知,只是姥姥的死是她心中最大的伤痛,每每揭开,总会情绪有所失控。李卫好容易将她安抚平静,花皮帽等人分别去生火、做饭。堂中仅剩伯堃、亦蕊、李卫、臻婳四人。
伯堃神色凝重,说:“姥姥的死,我有脱不开的干系。但现在你们正处险地,绿竹客随时可能找上你们,而蕊儿正是他追杀的目标!”
“啊!”其余三人等都发出了惊讶的呼声。
李卫又奇又惊,道:“你见过绿竹客了?”
伯堃点头道:“嗯,潇碧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武功之高,真是令人佩服。只是这手段,未免过于残忍。”他简述了一遍那日遇见潇碧的事,亦蕊这才知晓彩娟做了自己的替死鬼,痛哭不已。
(本文于2015年5月根据最终出版版本进行修订,由于修订后每章文字不能少于原发布文章,但作者追求简略明了,所以修订后难免会少些字数,但整部书的文字并没有减少,还请各位读者见谅。欢迎大家加入读者qq群:334191885)
第90章 狂如水中捞月()
文君堂,多了一位夫子。
一个教小学,一个教练字,新夫子温柔耐心、学识渊博,对于年幼和弱小的孩子更是体贴。
这日,李卫婉言拒绝了一位官家子弟的求学,他双手一摊说:“两位师长,你们连县丞大人的少公子都招来了!”
臻婳皱眉道:“文君堂只收贱籍百姓孩子,他们若是自降户籍就来吧!”
亦蕊抿嘴偷笑道:“看来,以后得教得差点”
“嘿嘿嘿”李卫等人都笑了。
文君堂为了让女孩也能读书,特地在每日下午与男孩分开,设了一个半时辰的女子课堂,且免收女孩的学费。但一到农忙季节,家中女孩往往也兼了大半个劳力,既便免费,也常常无故缺课。连续三日,张家的二丫没来学堂。臻婳打定主意,在下学后,换了女装,与李卫一块来到张家。
张家门口,醒目地悬挂着几张黄符,屋内烟雾缭绕。张大妈正跪在地上,烧着什么,口中虔诚地念念有词:“太上老君、灵宝道人愿我儿身子早日康复”
臻婳用肘一捅李卫,李卫上前问:“张大妈,张大妈你这是做什么呢?”
张大妈瞪了一眼李卫,又磕了头,念叨几句,站了起来,向屋外走去。
李卫笑道:“张大妈,我们是来找二丫的,怎么”
“别说了!”张大妈双手叉腰,“二丫以后都不会再去学堂了,你们也不要再来了”
臻婳忙说:“张大妈,二丫虽是女儿身,但她也有读书认字的权利。何况她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
张大妈说:“她嫁人了”
“嫁人?”臻婳与李卫面面相觑,二丫今年才九岁,虽说民间童养媳或早过门不算罕事,但同住一村怎会一点办喜事的消息也没收到?张家贫苦,一儿一女,无地可耕,张老爹长年在城里给人打工,隔三差五寄点银子回来,儿子大牛就上山打打柴、捉捉鱼补贴家用,张大妈和二丫在家偶尔做做散工,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
臻婳灵机一动,从钱袋里摸出一两碎银子,塞在张大妈手里,笑道:“哟,那可是喜事啊!怎么不早说,这就当是后补的礼钱了。”
一两银子,抵得上张老爹一个月的工钱,张大妈顿时口气软了下来,一脸笑意:“这怎么敢当,我们受不起。”
臻婳不再提二丫,而是望着屋檐上新贴的道符,问:“张大妈,听说大牛病了,现在怎么样?”
张大妈长叹一声,苦着脸说:“大牛前段日子不知怎么的,整个人变得疯疯颠颠的,像被人摘了魂似的。”
臻婳忙说:“那现在呢?看看是否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张大妈想了想,说:“跟我来吧!”将臻婳李卫请进了屋子。
那半片欲倒未倒的木屋里,大牛被麻绳捆在床上,捆绑处多有磨出血渍疤痕的深凹。他两眼直直望天,见有人进来,脸上浮上一层诡悚的肃意,让人觉得既可笑又可怕。只听他说:“喂,你们几个,见到皇上,还不行礼!小心孤治你们的罪。”说着,猛晃起来,床架摇摇欲散,口里不断发出嗬嗬声,脸涨得通红。没一会,又见大牛全身发抖,牙齿打战,瑟瑟地说:“娘,求你杀了孩儿吧,孩儿受不了了道长,求你给我药,给我药”
李卫奇道:“这道长是谁?又是什么药?”
“是五石散!”臻婳一脸严肃,“我曾经见人服用过,上瘾后无法摆脱,就是他这个模样。只是”五石散,也称寒石散,服食之后令人全身发热,迷惑人心,进而觉得精神开朗,亦有壮阳之效。此药极易成瘾,起瘾时不能及时服药,便会全身发抖、无法自控、行如梦魇。自古服此药而丧命者,不计其数。五石散何其贵重,怎是区区一介贱民可以用的起?
李卫轻声问:“你不会看错?”
臻婳点点头,说:“不会错,它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生父就是因五石散而离世的。”
李卫从未听她提过这个,轻声说:“婳儿”
臻婳不耐烦地说:“他从没尽过父亲的责任,别提他。张大妈,是谁给大牛服用五石散的。”
“五石散?这是什么东西?”张大妈一头雾水。
臻婳简单地描述了一遍五石散的功效,最后她说:“这就是一种慢性毒药,会将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疯子,再慢慢死去。”
“啊啊”张大妈突然疯了一样,跑到屋外,掀翻供桌,踢倒火盆,将那些道符又撕又踩。
李卫半开玩笑地说:“她会不会也服了五石散”
臻婳白他一眼,扶起痛哭的张大妈,安慰道:“大妈,有话慢慢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张大妈像快溺死的人得到浮木般,紧紧抓牢臻婳的胳膊,说:“你们一定要救二丫啊,是我害了她二丫啊”在张大妈半哭半吼中,臻婳总算搞明白整件事情。大牛常上山打柴,紫云观道人玄仙子请他送柴火去观中。或许是看上了大牛身强体壮,玄仙子一开始就是想拿他做为试药的对象,有了交情后,玄仙子轻易哄劝便让大牛服下了金丹。这金丹,就是用“朱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炼制的五石散。大牛初时服下精神奕奕,神清气明,要知金丹配制不易、原料贵重,玄仙子见制药成功,便断了大牛的药。谁知大牛已上了重瘾,回到道观发疯,玄仙子想方设法将他弄回家中,说大牛妖邪入侵,而这妖邪正附在二丫身上。于是,玄仙子又给大牛服下一枚金丹,让他稍作平静,自己则开坛作法,张大妈自然将玄仙子奉若神明,而二丫也轻易被玄仙子带回了紫云观。
“荒唐!”李卫顿脚道,以玄仙子的人品,二丫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臻婳更是二话不说,冲出张家,拨腿便往山上跑去。
李卫拦着她说:“你就这样去救二丫么?要不回去找刘大哥他们商量?”
臻婳不屑地说:“就几个道人,也把你吓成这样。你若胆小,就回去吧!”说罢,不再二话,快步前行。李卫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已过戌时,还不见臻婳和李卫回来,亦蕊开始担心,便派花皮帽去张家问问,得知他二人或去了紫云观,面色一凛。
伯堃和花皮帽等人稍作商量,对亦蕊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和他们去看看。”
亦蕊故作害怕地说:“你不担心绿竹客会在这个时候来暗杀我吗?”
伯堃迟疑了,要知道这一个多月来,他不敢离开亦蕊半步,就连睡觉,也要求臻婳与她共眠,自己则守在门边。他想了想,说:“那你紧跟着我,千万要小心。对了,这个给你。”他帮着亦蕊在胳膊上系好一件佩带,佩带正前方有个小盒子,上面有个机关,一按,十几条麻针便会齐发,只是亦蕊刚刚使用,准头稍差,估计只能起威吓的作用。
想必那个玄仙子千算万算却少了一算,动了臻婳,相当于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了铡刀下面。
话说臻婳一脚踢开紫云观,便看见玄仙子正在打坐。
臻婳厉声喝道:“妖道,把二丫交出来!”
玄仙子眼眉不抬,此时,从墙后转出一个小女孩来,正是二丫。她笑吟吟地说:“李大哥你是”她指着臻婳,突然醒悟,说:“顾夫子?”
臻婳关切地问:“二丫,你没事吧!”
二丫拼命摇头,玄仙子幽幽说:“两位施主,既来到紫云观,贫道便赠二人一卦。嗯,这是坎卦,坎为水,唉,凡事如水中捞月,望而不得。求财,而难成交易。求人,则多无音讯。求情,则如梦一场。也就是说,就算让你们遇见想要的东西或想见的人,也完成不了你的心愿。对么,女施主?”
臻婳心中咯噔一声,明知害死姥姥的人是谁却无法报仇,不是正合了这道士的说法。
李卫心中也有所触动,但他却说:“臭道士,胡说八道,爷是求财得财,求美人得美人呢!”说罢,一搂臻婳的肩膀。
那玄仙子似乎微微睁开那眯着的眼睛,吩咐道:“二丫,给几位施主倒杯茶来!”
李卫说:“喝什么茶你谋害大牛的事我们全知道了,现在我就要将二丫带回去!”
玄仙子微微一笑,气度雍容,说:“二丫身上戾气过重,在紫云观多念道经,可修身养性。若二位执意如此,贫道也不相拦。”
二丫手脚麻利地沏上茶,两杯放在臻婳和李卫面前,一杯恭恭敬敬地献到玄仙子面前,说:“师父,请喝茶!”
玄仙子轻轻晃着茶杯,说:“心诚则灵,二位可愿听听化解的法子。”
“不听”李卫说。
“听”臻婳憋得脸通红,吱吱唔唔地说,“听了也不吃亏啊!”
玄仙子轻轻举杯,说:“好个率性女子,贫道以茶代酒,敬二位!”说罢,一饮而尽。
臻婳一仰脖喝尽了茶水,李卫想了想,茶是二丫倒的,玄仙子也喝了一杯,想必没有什么问题,便也喝了下去。
没想到,茶水刚刚落肚,二人便浑身发热,头晕目眩,只听玄仙子嘿嘿冷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玄仙子制成了五石散后,有意调制“三元丹”(注:三元丹即红丸,取处女初潮之经血,谓之“先天红铅”,加上夜半的第一滴露水及乌梅等药物,煮过七次,变成药桨,再加上红铅、秋石(人尿)、人乳、辰砂(湖南辰州出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