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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时语塞,只是死死拽着他的袖子不放……她身心俱疲,感到天地都在旋转,连逻些城内若隐若现的帐包里的火光也在跳跃不定!她只听得一声“姐姐!”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请使用访问本站。
她口干舌燥,浑身被火烧一般难受:“渴…。。”
“姐姐,水。”清凉的水入喉,她猛地清醒过来。是一脸灼急的朵儿,朵儿把她的身子扶起靠在榻沿上,声音透着喜气:“姐姐总算醒过来了!”
她摇了摇依旧沉重的头,低咳了几声:“我,怎么了?”
朵儿哽咽道:“姐姐昏睡了一夜,可把我们都吓坏了!赞普昨夜把姐姐抱回来时,姐姐浑身像火球一样烫,人也不清醒了。赞普急得把所有的医官们都召了来,医官们说姐姐是气急攻心,又受了风寒,可要好好的歇上一段时日。”
她无力的叹了口气:“政哥哥呢?”
“赞普一回来,便把他召去了王帐,到现时也不见人回来。”朵儿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姐姐别想太多,先喝口水吧?”
她伸手接过热水,却猛地想起松赞干布说过的狠话,心里一紧,热水被失手打翻在地上。朵儿见她脸色异常,急道:“姐姐怎么了?”
“赞普,他没有难为你吧?”
朵儿茫然摇头:“没有。姐姐为何有此一问?”
她捉住朵儿的手,无力道:“快,快去王帐把政哥哥找回来!就说我要见他!你亲自去!快!”
朵儿点点头,也不多问,只是快步转身出了去,召采平进帐侍着。可不到一会,朵儿又折了回来:“姐姐,赞普和政哥哥正往这走来呢。”
她的心才稍稍落下:“你们都先下去吧!”采平为她掖好被褥,退了出去。
朵儿俯下身去,低低道:“姐姐,无论如何,也不要和赞普赌气了,他心里也难受。”她疑惑。
朵儿又叹气道:“姐姐还不知道吧,吐谷浑的格真率大军压境,赞普也正苦思良策呢。你却在这时候跑了去,赞普便丢下一切去追你……”
朵儿话音刚落,便听得外帐侍女们行礼请安的声音。朵儿忙向外行去。
雪雁倚在榻上,心里五味杂阵。
松赞干布与杨政道一前一后进了来。杨政道乍见她憔悴的容色,一步上前来,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好点了么?”
第423章: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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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虚弱一笑:“我已无碍了。请使用访问本站。”他还是平平安安的,便好。
他怜惜的看着她:“你自小身子虚弱,却总是跟自个过不去。往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多多爱惜自已。”
她闻言,心下一急,便连咳了好几声:“你……你要去哪?”说着,又猛然明白过来,不禁扭头狠狠的瞪着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迎着她怨恨的目光,心里沉痛难抑,面上却冷淡道:“本王今日来,便是要向文成你借你的政哥哥一用。格真有备而来,本王需要他助本王一臂之力,他已应允本王了。”
她冷笑一声:“赞普不会是项庄舞剑吧?”
松赞干布犹自不解,蹙眉道:“什么?”
杨政道却低声斥道:“你怎么如此跟赞普说话?”
她急了:“可是,你,你怎么能跟他出征?”
杨政道温柔一笑:“别担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见你的。”
她欲再扭头想要看一眼松赞干布时,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退了出去。她的心竟漫过一丝莫名的酸楚。
“政哥哥,你真的是心甘情愿随赞普出征么?”
“你以为我不愿意干的事,还有谁可以免强?”杨政道失笑:赞普是一国之主,心怀坦荡无人能及,你这丫头都想到哪去了?”
她紧握着他的手不放:“你真这样想?”
杨政道正色道:“他是一个值得追随的君王。而且,雁儿,他对你的心……”
他的双眸有痛楚一闪而过:“你的心何尝不是如此……雁儿,上苍还是眷顾你的。你自当好好珍惜……”他缓缓把手从她的手心抽出:“你好好歇着,别令我挂心。”
为他眼内的痛楚所触,她心一急,猛地握紧他的手,唤道:“政哥哥,我,我对他没有半点情意,我……”她头晕目眩,也不知道自已到底要表达什么。
他扯出一丝笑来:“那雁儿为何要逃?”
她闻言,仿若有冷水兜头而下,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知她莫若他!她愣愣看着他,他唇边的那抹笑意仍在:“雁儿,他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你不要顾虑太多。”
她含泪点点头,说不上一句话来。他忽地敛了笑意,凝重道:“可是,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懂得保护自已。”
他顿了顿:“一味的隐忍,久了只会成为利器,最终伤的便是自已。”他知道一切!后宫斗争的种种,她对他已是刻意隐瞒,没想到,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她点点头,他默默退出。
……
夜色渐浓,雪雁躺在榻前,却半点睡意也无。帐外远外鼓点连天。她一直在等,采平好劝歹劝,她也无法安寝。采平无奈,只好找来朵儿。
朵儿在她榻沿坐下,服侍她喝了药汤。凝神听了听:“赞普连夜点兵,战事可是告急了。”
她默然不语。朵儿又轻叹道:“姐姐,赞普明儿就要出征了。”
她轻轻“嗯”了声,埋头于手上的,却一个字也没看入眼。
朵儿把她的书一把夺下:“姐姐是在等赞普来辞行吧?他不来,难道您就不能去送行?您这样,只会让你们的嫌隙越来越大……”
第424章: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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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目:“他来与不来,又如何?扎木术也出征在即,你有空当就去送送吧。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朵儿一撇嘴:“用不着我,自有为他送行的人。”
她轻看朵儿一眼,心里忍不住轻叹,是的,他自有送行之人。
朵儿又道:“姐姐还在生赞普的气?他说的那一句话的确是伤了姐姐的心,可他许是有苦衷的……”
她心乱如麻:“罢了,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心中的痴念而已。”
朵儿叹道:“姐姐知道么?赞普昨晚听得你不见了,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外头那几个侍卫差点就人头落地了。可见他是真的在意姐姐,姐姐就莫要生气了。”
她突然想起:“那他是如何知道我往长安方向去的?”
朵儿又叹了口气:“是政哥哥。政哥哥首先得知姐姐出了城,去告知赞普。政哥哥看了姐姐眷抄的〈归去来〉,便断定姐姐是回长安去了。是他让赞普去追姐姐的。”
“可是,他为何不去追,却让赞普去追?”
朵儿摇了摇头:“那时我还在扎木术母亲的帐内,个中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朵儿语含怪责道:“姐姐怎么能把我与政哥哥都留在这,独自回长安去呢?”
她心下歉疚:“是姐姐不好,姐姐气疯了,才有此一举,对不住妹妹了。”
朵儿静静的看了她一会,才道:“姐姐可曾想过,你来逻些也有日子了,别人对你三番四次的加害,你都不曾往心里去。为何赞普的一句话就把您气得失了常态?”
她闻言,手中的书掉在榻上,愣怔良久皆无语。
“姐姐也累了,既然不去给赞普送行,那就安寝吧。”朵儿扶着她躺平,退了出去,她也浑然不觉。
她一心只想着朵儿那一句,仿若来自灵魂深处的诘问,却没有答案。浓浓睡意来袭……
就在松赞干布出征前的那一夜,雪雁做了一个繁冗幽长的梦。
梦中晨光璀璨,松赞干布骑着马在一处长满蔓草野花的丛林里追赶着猎物,他哈哈的笑着挽弓引箭,英姿勃发,那眉眼那笑容要比辰色更耀眼夺目。
她静静的看着他,心里的欢乐竟像辰光一般柔软,明媚,灿烂。他提着猎物向她飞奔而来,嘴里欢快的叫着:“雁儿,雁儿,我在这里!”
她幸福的闭上双目,张开双臂,却没有如愿的拥抱着他高大的身躯。待得她意外的睁眼时,已是风云色变,辰光隐去,天地一片浑浊。
冷风嗖嗖,松赞干布手上的猎物不见了,他披头散发,嘴角有浓稠的血不断往外涌出,他离她愈来愈远,向她招手:“文成,文成,我要走了……”
翌日醒来,松赞干布早已发兵柏海。她终是等不来他的辞行。想起夜里的梦境,心内怅然难安,更有隐隐的痛意弥漫。
过了几日,雪雁的的病渐渐好转。天气却是一日比一日寒冷。连着几日几夜的大雪,把远近高低的一切变成白茫茫的世界。这片她以往只在书中读过的雪域高原,仿佛只是一瞬间的光景,她已置身其中了。
这片雪域高原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环绕着逻些城,一直环绕着她的生活,直至最后与她的生命融为一体。
第425章: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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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她的倾城容色也化为这雪域中的一掬雪魂。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积雪越积越厚,雪雁拖着大病初愈的羸弱身体,站在帐前看着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心里也是一片空茫。杨政道随松赞干布出征已近半月,想来也快抵达柏海行宫了吧?
“姐姐,外头太冷,咱还是进帐吧?”朵儿把她的大氅披在她的肩头:“姐姐身子才好一点,可别冻坏了。”
她回过头来,有种流泪的冲动:“他杀了‘玉玲珑’。”
朵儿一愣:“什么?”
“是我害死了‘玉玲珑’。”她久久注目远处皑皑的山脉:“自打进了逻些城,玉玲珑驮着我涉遍远近的高原草地……可是,他却一怒之下把它杀了。”
朵儿闻言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姐一早起来就呆站在此,以为姐姐是想赞普或政哥哥了呢,没想到你只是在想念一匹马。可让赞普给说中了。”
朵儿说着,轻击了下手掌。有两个侍卫默默退了下去。她正困惑,那两个侍卫已把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慢慢的牵到她跟前,是“玉玲珑”!
“玉玲珑”!她惊呼一声,几步上前去,伸手抚上它背上雪白的棕毛,情不自禁的把脸贴在它的头上,喃喃道:“你还活着!你还活着!”“玉玲珑”认主,嘴里欢快的低嘶了几声,脚在原地打了个圈。
朵儿笑吟吟的看着她:“可让赞普给说中了,赞普说姐姐肯定会想念‘玉玲珑’的,叮嘱我说等它养好了伤就给姐姐牵来。”
她意外:“它的伤全好了?我以为赞普真的把它杀了。”
朵儿笑道:“‘玉玲珑’是姐姐的心爱之物,赞普怎会把它杀了呢?”
她心内充满失而复得的喜悦:“想不到他还留着它的命。”
朵儿挥手让侍卫把马牵下去,方把她扶进帐里:“我可听人说,赞普曾亲自给‘玉玲珑’疗伤呢!”她闻言心下滋味莫辩,她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把匕首手刺在‘玉玲珑’身上,而他却……
失神间,采平进了来:“殿下,禄东赞大相来了。”
她忙整衣敛容,端坐下来:“快请。”
禄东赞大步而入,向她直直跪了下去:“老臣参见公主殿下!”
她端坐着,伸手虚扶一把:“大相不必多礼,快快起来!赐座!”
又示意采平奉茶。
禄东赞却站着不动,作礼道:“老臣此番求见殿下,有两件要事相禀。”
她微微一笑:“大相请说。”
“其一,是殿下从大唐带来的粮食种子与耕种技艺,老臣让人在吐国推广种植,已小有成效。殿下主张国人养茧织布一事,也在试验当中。假以时日,我吐国百姓在这严冬也不会再挨饿挨冻了。这是大喜事,臣特来相禀。
其二,赞普让老臣督工建告在红土高山上的红宫已近峻工期了,不日,殿下就不必住在这寒冷的毡帐里了。”
禄东赞说着,双手把一本奏折之类的东西呈上:“这是众臣递呈上来的奏折,殿下请阅。”
她蹙眉:“奏折?”
禄东赞抬目,目光炯炯:“是部份大臣们递呈的奏折,都是保奏您入主红宫的。若此事成真,您便是我吐国的国母。”
雪雁吓了一跳,也不去接那本奏折:“入主红宫?”
第426章:有凤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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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东赞缓缓道:“殿下进逻些虽然时日尚短,可却能处处为吐国百姓着想,老百姓们可都记着呢!而且,谁人不知这红宫本就是赞普为殿下而建的,自然是殿下入主其内。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她闻言,又是一番意外:“为我建的红宫?赞普为何要为我建造宫殿?吐国国力本就不足,还大兴土木?”她隐隐约约记起,松赞干布曾对她提过此事。可那时她初进逻些,倒也没往心里去。
禄东赞又作礼道:“赞普说你们汉人古时有个叫夫差的皇帝,他说过‘有凤来仪,定要培植最好的梧桐让它栖息。’赞普也就是这个意思。可见赞普对殿下的看重。”
夫差初得西施时确实说过,有凤来仪,定要培植最好的梧桐让它栖息。夫差不顾众臣反对,为美人大兴土木建造富丽堂皇的‘馆娃宫’、‘响屐廊’、‘姑苏台’。夫差不顾众臣劝谏,为美人杀了忠心耿耿的伍子胥。
夫差对西施的情意让后来许多的男子都为之汗颜。可夫差的下场是国破家亡,留下的只有千古骂名。史笔无情,西施,这个倾国倾城的弱质女子,也为此落了身后红颜祸水的名声。
千百年来,在众口一词的骂声中,可曾有人想过,也许这一切都并非她的意愿?
她李雪雁不是西施,松赞干布也不是夫差。有支持自然有反对。两方对立,定会有一番内斗。禄东赞此举存着明显的试探,她心念一转,看了眼他手中的奏折,平声道:“敢问大相,您的名字是否也列在其中?”
禄东赞没想到她有此一问,愣了下才笑道:“殿下何不看上一眼?”
她微微一笑:“不必看了。文成无意主位,让众臣也别忙活了。赞普出征在外,众臣还是把心力用在担待国事为好。”
禄东赞意外:“难道殿下就没想过要贵为一国之母?在老臣眼内,殿下可是唯一的国母人选。”
她含着浅笑:“文成初进逻些城,只想尽快适应此地的气候,别无他念。”
禄东赞闻言,神色肃敬:“老臣告退。”
雪雁后来才得知,那时朝中过半的大臣拥立于她,而以恭顿为首的一半大臣却以“先入为主”为由,拥立尺尊。
两方僵持不下。可德高望重的禄东赞一直持中立态度。
而禄东赞,就是在这一次拜见她后,立场日渐明显。尽管后来,她因为避嫌,再没有接见过禄东赞。那时,她确实无心相争。直至后来……
一日,雪雁倚在偏榻上赶绣朝服。采平心疼道:“殿下大病才好,这天又冷得不行,殿下还是先缓缓,待得天气暖和起来再绣吧。”
她正想答话,却听得外头有人唤“姐姐。”
是勒托曼。她反应过来时,勒托曼已紧步入了帐内。一进帐便朝她直直跪了下去:“姐姐,妹妹向姐姐请罪来了!”
两人愕然。
雪雁忙放下手中的绣具,起身去扶:“妹妹这是怎么了?”
勒托曼跪着,纹丝不动,眼内盈了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