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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行边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人活在这世上,哪能是完全自由的?谁人不是被这样那样的规矩所束缚。”
她说着,不经意的抬头看了龚星一眼,却看到龚星胳膊上一大片血迹,衣衫上也破了一道大口子。她不禁顿停了脚步:“你受了伤?”
龚星目光躲闪:“没有。”
“你是何时受的伤?”雪雁盯着他的伤口:“血流得这样多,还逞!你与谁交手了?”
龚星不以为然的笑笑:“狼阔早早策马出城时,卑职自觉不妥,便出手相阻,被他的剑挑了下。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只是可惜殿下为卑职亲手缝制的这身衣袍了。”
她闻言,心中的怒气霎时涌了上来:“他真要反了么?竟动辄出手伤人!”
龚星向她作了个礼:“殿下,此等小事实在不值得殿下生气。”
这个狼头自打被李道宗送到她身边起,就一直行事狠辣乖张,从无规矩可言。“回头让朵儿为你包扎,上些药罢。”
她举步向前:“至于狼头,你多带几个人出城寻他去,寻到了把他绑回来见本宫!”
龚星欲领命而去:“是,殿下。”
采平急忙劝道:“今儿是殿下大喜的日子,莫为这点事动了气。而且,这事也不宜惊动旁人,各国的使臣都在,您看……”
采平说得在理,她思忖一会,在心底叹了口气,面向龚星道:“回帐去上点药吧,狼头若是回了来,让他来面见本宫。”
龚星低首告退。采平又道:“殿下,别怪奴婢多嘴,奴婢总觉得龚侍卫神色有异。许他是与狼头起了冲突,才为狼头所伤的。你不能总是袒护着龚星一人……”
雪雁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一群低首而行的侍女,恼道:“到底是我太过放任他了。我一开始就不应把他留下,若他随郡王爷回了长安,不就没事了?”
两人说话间,已回到新帐前,她挥手摒退后面的侍女们才举步入内。朵儿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偏榻前发愣。见她们进了帐,才一脸疑色的迎了上来:“姐姐怎的这么快就退席了?”
采平忙着给两人沏茶:“殿下喝了些马奶酒,酒劲太厉害了,赞普让她退席歇着呢!”
采平给两人倒了杯茶,又笑道:“前面王庭大帐可热闹了,朵儿妹妹不去看看,太可惜了。方才在帐外扎木术将军还向我打听起你呢。”
第397章:花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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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呷了杯茶,看着朵儿道:“你今儿是怎么了?怎的不随他们到王庭大帐来?是怕见扎木术么?你们到底是怎么了?见了面也互不搭理的。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扎木术还为那晚的事耿耿于怀吧?朵儿有口难言,心内轻叹一声,摸摸脸上那道伤痕:“我这般模样,如何见得人?”
雪雁闻言,心下怜惜,不由得也伸出手去抚了抚她脸上的伤痕,突然灵机一触,笑向采平道:“把我的各色胭脂及画眉的螺子都取来。”
采平疑道:“殿下的妆也不曾花,为何还要补?”
雪雁把手指的护甲摘下:“姑姑取来便是,我自有用处。”
朵儿也一脸困惑:“姐姐都已回到新帐了,还折腾什么?待宴会散了,赞普便要来留夜的,您还是坐在榻上静待赞普的到来吧。”雪雁微微一笑,接过采平备来的螺子,在各色胭脂中匀了下:“你坐着,别动。”
朵儿不知何意,只得呆着不动。雪雁在她的脸上轻轻划了几笔:“好了。”
采平在旁看着,一脸惊叹:“真美!太美了!当今世上也只有殿下才有这份心思与才情了!”
采平一面说着,一面把铜境子递到朵儿跟前:“妹妹快瞧瞧,你都成了花仙子了!”
朵儿定眼看着镜中的面容:脸颊的伤痕不见了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小小的,凝露初绽的小雪菊。嫩黄细小的瓣儿贴在她胜雪的肌肤上,仿若开在雪山中迎着风,微微而颤。再仔细寻去,原来伤痕已成了小雪菊浅绿的径叶,托着小小的花骨朵,竟难辨真假!
朵儿盯着镜中自已更胜从前的容颜,喜悦的泪水慢慢模糊了双眼:“姐姐。”
雪雁含笑为她拭泪:“傻丫头,哭什么?你永远是最美的,因为你的心永远至真至美,上苍不会抛下善良的人不顾的。”
朵儿笑中含泪:“姐姐永远最疼朵儿。”
朵儿吞吐起来:“姐姐,我……狼头出了城,他喝了很多酒,他……我把姐姐的令牌给了他。”
雪雁放下手中的螺子:“我还纳闷今日城禁严于平日,他竟还能出城去。原来是你给了他令牌,他出城到底所为何事?他平日并无酗酒的习惯,为何今日竟喝醉酒策马出城?”
他是政哥哥!他最心爱的人成了别人的新娘!教他情何以堪?除了逃避,他还能如何?还能如何?朵儿心下怆然,泪意又抑不住涌了上来:“姐姐,若是他回来,您可否饶了他这一回,不要惩罚于他?”
雪雁闻言大为意外,愣了一瞬才道:“傻丫头,你,你这心里不会是装了他吧?”
朵儿心里的悲伤越发的浓,泪就要夺眶而出,心里默默唤着,政哥哥!政哥哥!“姐姐,就当是吧,姐姐可否原谅妹妹这一回?可否对狼头出城之事不予追究?”
雪雁几分无奈,几分心酸:“可他伤了龚星,姐姐总得还他一个公道。”
朵儿心下一急,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道:“姐姐心里就只有一个龚星么?你怎么不为狼头想想!想一想他的感受,他……他……”她忍下就要脱口而出的话,掩面快步掀帘而出!
雪雁愣了一瞬,才对采平道:“你去看看吧,这丫头从来不曾这般跟我说话。我知道她心里难过,可那狼头真值得她如此相待么?”
采平不禁轻叹道:“她这些日子以来也是反常,奴婢一直以为她是喜欢扎木术将军的,没想到她竟……”采平说着便撑了把油伞追了出去。
第398章:初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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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落在大帐上无声无息,不似长安的屋檐,滴沥滴沥地响。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雪雁呆坐在帐内,也不知过了多久,帐内慢慢暗了下去。有侍女进内把烛台的大红烛都点亮,帐内绣了大红喜字的浅金色幔帐铺天盖地。偶有风从帐帘缝吹进来,扬起层层纱幔,令她恍然如梦。
她儿时的梦,她要与她的政哥哥在这样的新房成亲,执子之手,与子皆老。可天意弄人,她与他,竟天各一方,永生永世也不得相见了!若上苍见怜,他日死后魂儿或许可以回长安一趟的吧?
可是,政哥哥,你叫雁儿怎去接纳你以外的男子?一别相思空如水,政哥哥,你在长安是否一切安好?长乐会是个很好的女子……
“文成。”她正愣愣出神,一声轻呼入耳,松赞干布已进了帐内,直往榻前而来。
她的心不由得一紧,起身相迎:“赞普。”
松赞干布笑着向她伸出手来:“好点了么?”
他握了握她的手:“手还是这样的凉。”他说着便要拥她入怀,她下意识的抗拒:“赞普。”
松赞干布一愣,定定看了她一会,才道:“你怎么了?”
她含笑摇头,没什么。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文成给赞普弹上一曲,如何?”
他含笑点头:“好。”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移步至琴案前,十指抚上琴弦,脑里浮现的却是杨政道当日在柏海向她告别时的哀伤绝望的眼神,心下一痛……
不觉一曲终,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赞叹声。背后坐于榻上的松赞干布一言不发,她转面,强自挤出一抹笑来:“赞普,是否文成琴技强差人意?”
松赞干布还是一言不发,只盯着她的脸看。淡蓝色的双瞳变得灰暗,眼内蕴着诸般复杂的情绪。良久,他才道:“那晚,在柏海行宫弹琴的,是你?”
她几分意外:“是,赞普曾听过文成弹这首曲?”
“文成的琴艺的确无人能及,连宇文就也甘拜下风。”他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可那一双鹰目蓝瞳却渐渐失了光彩:“那晚,你也是弹的这一曲。知道么?本王可从没有听过这般美妙的琴音。”
雪雁心下微惊,面上却含笑道:“赞普听懂了曲中之意?”
他定定看着她一瞬:“本王不懂。”
可那笑却没有进过他的眼睛:“文成可否跟本王说说,你为何要只身远嫁到此?且无怨无悔?我吐国的百姓也称颂于你,都快把你看成救苦救难的菩萨了。”
雪雁不解其意,只好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之不安,何以家为?文成为和平而来。至于其他的,也不过是文成为吐国的百姓做了力所能及的事罢了,何值一提?”
松赞干布眼内的失落更重,面上的笑意更浓。浓,却更凉。“好一句国之不安,何以家为!不错,你的父皇是为两国和平才将你远嫁来此,但你……”
他突然敛了笑意:“你是否还记得,本王曾说过,本王要的,是你的心?”语气淡然,却透着无力:“还记得么?”
她心中一紧,却难测他心中之意,只好点头道:“记得。”
他点点头:“可是,文成,你的心却不在本王身上,是本王高估自已了!”他的眼神沉痛黯然,她的心也不觉微微的疼了起来。
她终于明白了他话中所指,心里滋味莫辩:“赞普,您不相信文成?”她迎着他的目光:“文成是您的妃子……”
第399章: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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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仰天大笑几声,把她的话生生打断:“妃子,对,你是本王的妃子!”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那笑声听来就似夜间出没却被猎人所获的受伤的困兽,凄厉、不甘、戾气、哀伤,以及深深的绝望!“你是本王的妃子,本王如何不相信你?”
听着他的笑声,雪雁只觉心里难受:“赞普,你喝得太多了,文成为你更衣,早早歇着吧。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他一把捉住她欲解他襟扣的手,笑睨着她道:“本王是喝多了,不喝多了怎会高估自个,怎会一厢情愿?”说着,手力一松,她的手从他掌中跌出。
她一愣:“赞普。”
他又忽地敛了脸上的笑意,眼神变得温柔迷离:“对不起,本王把你吓着了?”
她摇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本王是喝多了,你先歇下。本王,本王出去醒醒酒。”他说罢,还不曾等她反应过来,便黯然转身。
松赞干布转身的刹那,一眼看到阵在几案上的一对晶莹剔透的碧玉杯,这是用来喝交杯酒的。汉人的风俗,喝过交杯酒方算得上真正的夫妻,方得长久和睦。
可他对这对精美绝伦的酒杯突感深痛恶绝,它从不曾用来装过马奶酒!她喝不习惯马奶酒!它徒有华贵外表,它充满嘲弄!它不属于这里!它虽名贵,可它不属于贫穷的吐国,它是属于盛世大唐的、它是属于繁华的长安城的!就像她的心,从来就不曾属于他!
他心内的痛楚犹如雪山崩塌的融雪,滚滚而来!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帐。
雪雁目送他离开的身影,说不出一句挽留。只觉心里虚空得难受。
朵儿快步入内,轻唤道:“姐姐。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赞普怎么只身冲了出去?连把伞也不撑。”
朵儿唤了几声,她才反应过来。“朵儿。”她才一开口,压在心中说不出道不明的难受感顿时化为泪水,倾涌而出。
朵儿拥着她的肩,叹道:“姐姐要是心里难受便哭出来吧。可别伤了自已。”
她吸着鼻子,呜咽道:“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朵儿一愣:“姐姐是说赞普知道了你与政哥哥的事?”
她接下朵儿递来的绢帕:“他今晚的神色语气甚是奇怪,莫不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她说着,心里越发揪得厉害:“朵儿,快让采平姑姑着人去皇帐内打听下,赞普今晚除了接见使臣外,还见过谁。”
朵儿微惑:“姐姐是何意?”
她叹了口气:“别的倒没什么,只怕有人从中作梗,要离间我与他的关系。这也都罢了,若是让赞普查明我的身世,那后果……”
朵儿才紧张起来:“好,姐姐好好歇着,我这就去。”
不一会,朵儿便回了来,笑道:“姐姐多心了,赞普今儿一日都在王庭大帐内陪着群臣、使节们饮酒,何曾见过别的人?我都差人去打听过了,这会赞普又让人拉回帐里痛饮去了。”
雪雁的心才松了下来。朵儿又道:“姐姐还是先歇着吧,赞普可要有时辰才会回帐了。”
说着,便动手为她收拾床褥,掬了一掌莲子花生红枣笑道:“姐姐,瞧,莲子、花生、枣子,寓意早生贵子呢。这可是我们汉人的风俗,赞普连这个也想到了。”
第400章:心中记挂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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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看了眼朵儿掌中的吉祥物,想起他眼内的沉痛,以及他离去时黯淡而落寞的背影。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心里堵得慌。若他今晚不再进这个新帐,若他今生都要与她冷淡相对,这可是自已想要的结果?
她在厚实的地毯坐下,指尖在榻上柔软的被褥抚过。千头万绪,竟来来去去,都是他一双失了光彩的鹰目。
脸微痒,似有密密的雨点打在肌肤上,又似儿时与杨政道骑马累了,一起平躺在草地上,不知不觉睡去。杨政道顽劣的拨了草茎扫在她的小脸上,又痒又痛。
“政哥哥。”她迷迷糊糊的叫了声,头一偏醒了过来。原来不知何时,她趴在榻上睡着了。而竟有一只大手,正轻抚着她的脸,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她心下一惊,抬目而望,竟是去而复返的松赞干布!
他单膝跪在地上,醉眼朦胧的看着她。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右手掌心抚在她的脸上,厚厚的茧子磨得她脸上的肌肤又痒又痛。四目相顾,皆是默然。而他眼底有溺人的痛楚,令她的心也感到微微的疼痛。
“好美的一张脸。”良久,他才柔声道:“告诉本王,他是谁?”语气温柔无比,却不带一点温度。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赞普问的是谁人?”
他淡淡的又重复了句:“告诉我,他是谁?”他贵为西域之主,一国之君,他是雪域高原的苍鹰,傲视一切!可在她面前,他却只能如此卑微,卑微得要为别人一番似真似假的说话耿耿于怀……
雪雁闻言,心下大惊,雨夜的寒意袭来,她的身子不禁微微颤抖,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可面上却神色如常:“文成不知道赞普问的是谁人。”
松赞干布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心内一直记挂的人,是谁?”
她闻言,心内又是一惊,却故作不解:“文成记挂的,当然是远在长安的父皇、母后。赞普为何有此一问?”
松赞干布闻言,正欲说话,帐外一把着急的声音入耳:“赞普,赞普!”竟是勒托曼!
他直起身来,蹙着眉一言不发,眼睛还盯在她的脸上。她也从地上起来:“赞普还是出帐看看吧。”
他又看了她一眼,才沉默着移步向外走去。雪雁也忍不住跟了出去。到了帐帘边,他却突然顿住了脚步,扬声道:“勒托曼,这么晚了不歇着来这干什么?”
帐外的勒托曼带着哭腔道:“赞普,尺尊姐姐的病又犯了,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