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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看着那抹湖兰身影慢慢走远,心内不由得轻叹,他到底有几个后妃?她与他尚没有夫妻之实,便得他如此盛宠,是福?是祸?而那位称病不出的尺尊公主,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她的嘴角微微弯起冰凉的弧度,思念夫君太过,故而病倒。连病的借口也那么美,那么令人心疼。在长安大明宫,那些惟恐皇帝忘了她们的妃子们,也总是会用这种招式得见圣面。虽然拙劣,却累试不爽。最是自负帝王心,他以为天下间的女子都应该为他而生为他而狂。因思成病,那更是理所当然的。他自当深信不疑。
而她李雪雁,是否有一日,也得像那些可怜的笨女子一样,用一些拙劣的招数去笼他的心?不,她不会,亦不屑。
松赞干布抱着她一步步上了石阶,有侍女无声向他们行礼,为他掀开皇帐的帘子。他缓步入内,把她放下:“以后,这帐便是你的寝帐了。”
落地的感觉绵软轻飘,是厚厚的毛毡。雪雁举目四巡,浅金鲛丝纱幔从帐顶铺天盖地而下,把偌大的皇帐隔成几个独立的室间。精致的奢华。左侧是琴几画案,右侧是妆台偏榻,最内里才是寝榻。榻上是苏绣大红面料锦被,玉枕触手生温。榻帘也选了大红,用金色鸾钩卷起。两侧各吊饰以精致的如意结。活脱脱的汉家婚房的布置,他们不是已大婚了么?怎么……
她疑惑的看向他,他微微一笑:“本王承诺过你,本王要还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的。这便是我们的新房,本王已让巫师择日大婚。这里都是按大唐的风情习俗布置的,你看着可喜欢?”
她点头,朝他敛任一礼:“夫君费心了,文成感激不尽。”
他蹙眉:“不是让你别那么多礼么?你怎么都忘了?”
她拘着礼:“这里是国都,不是柏海行宫,文成不敢不守礼!”
“你守着礼便得与我生分了,而我,我只愿看到初识时的雁儿。”他牵过她的手:“来,随我来。”
琴案上静静卧着的是她的琴!她自小带在身边的琴!她一手轻抚在弦上,惊喜难言:“它不是留在行宫里了么?那日走得急,都把它给忘了,它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命人从柏海行宫里带出来的,又让人八百里加急送了回来。”他双眸含笑:“我知道这是你的心爱之物,自小不离你左右。”
这琴是她与杨政道青梅竹马的情份!她心内透出几许暖意来:“你如何得知这些?又是谁人把这琴取来的?我得好好谢他。”
“是狼头,你身边的侍卫。在众龙驿驿馆时,是他告诉我你的琴遗落在行宫里了。是他跟我说,这琴是你的心爱之物。你离不开它。”
第357章:万不何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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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含了丝笑,不经意的说:“也是他亲自去为你取的琴,在我养伤的那几日,他不是离开了好几日么?他日夜兼程,跑到行宫里把琴取了回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他忠心为主,一身才学,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
她一下怔住,狼头是何时去为她取的琴?她竟浑然不觉?他又是如何知道这琴是她的心爱之物?难道是爹离开柏海时交付的他?
松赞干布见她默然不言,便叹气道:“这里不比长安,没有华丽的宫殿,没有成群的侍女,唯有这简洁的帐蓬。可是委屈你了。本王知道你素性简朴,不爱奢华,不过,你以后的吃食用度全会按长安大明宫里的皇妃惯例供给。”
她举目向四周一巡后,才轻声道:“这些已然足够。还有,文成以后的吃食用度务必与别的妃子保持一致,万不可有例外!”
他紧了紧握着的她的手:“本王得你,真是我吐蕃百姓的福祉啊!”
这时,一吐蕃侍女在帐外禀道:“赞普,大妃娘娘的病越发的重了,您快去看看吧!”
他闻言,皱眉道:“你先退下吧,本王一会过去!”又转面向她:“雁儿,你初来,本王理应多陪陪你的,可……”
她微微含笑:“尺尊姐姐既是身子抱恙,赞普理应前去看望,文成恭送赞普!”
松赞干布很是意外,若是尺尊,定会想方设法纠缠于他,不会轻易放他离帐的。可这个汉家女子,竟……心内既感动,却又难掩失落。便静静看了她一会,才道:“你不怪本王丢下你不顾?”
她摇头:“不怪。”对上他专注复杂的眼神,又说:“尺尊姐姐还等着您呢。”
他默默看了她一瞬,转首向帐外,扬声道:“你们都进来侍着吧!”便转身大步出了营帐。
朵儿领着众人进内,细细把帐内收拾一番后,看她脸色不好,便又摒退侍众人,才轻唤道:“姐姐,怎么了?”
雪雁只觉头昏目眩,不禁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是你让狼头去行宫取的琴?”
朵儿一愣:“琴?我何时让狼头取过琴?”
朵儿的目光扫过琴案上的古琴,失声道:“这琴,不是留在行宫里了么?它怎么会在这里?”
“赞普说是狼头取来的。若不是你让他去取这琴,他怎么会知道这是我的心爱之物?”
朵儿摇头:“我可真的没有跟他说过这些。姐姐何不把他传来,问个明白?此时,他应该就在外头。”
“罢了。许是郡王临行前嘱咐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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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真打算为百官绣朝服么?”采平让侍女们把从长安带来的绸缎布匹搬进内帐。雪雁凝目看着五彩的布段,寻着适合朝服的颜色。朝服,需用庄严又显天家威仪的布料。太鲜,太淡,太暗的色皆要过掉。良久,她才指了十几匹郝红色的绸布,余下的让采平交由库房保管起来。
入逻些城已月余,从长安带来的工匠、乐工、管事、侍女们都已安排妥当,都已在各自的位置上各司其职了。唯独她这个王妃,还不曾名副其实。因着尺尊久病不愈,松赞干布承诺的大婚一再押后。她也乐得清闲自在。
那日她刚抵达逻些城,便见得百官的衣饰随意杂乱,并没规整的着装。而在长安,朝臣们按阶论品,文官武将的朝服皆有严格的规定与讲究。这不仅让皇帝识别各人官职品位时一目了然,更是代表着一国的威仪气象。便使她生出了为百官众臣定制朝服的念头,现在大婚押后,她正好有这空闲时光。
第358章:烈烈的马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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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平看着侍女们把布匹搬了出去,又道:“殿下,那奴婢把绣娘们都传来待命吧?”
“不。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本宫要亲自把这些朝服绣起来。长安来的绣娘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雪雁整了整布匹:“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让她们去教授后帐那些侍女们绣工女红吧,把织布的技艺也传与她们。这样,吐国便再不用每年到别的国家去采办衣裳布匹了。”
采平笑叹道:“殿下想得可真是长远呢,在长安时奴婢听闻殿下拿五百侍女换取五百织工绣娘,原来还有这一层因由呢!”采平说着,又忧心道:“可是殿下,这有品阶的官员不下三十余人,这三十几件绣服绣起来可不少功夫呢!您一人怎能绣得完?”
朵儿也在旁道:“姐姐,让我们也帮衬着绣吧?若你一人把这些朝服绣起来,那您的手还要不要了?”
“你们谁也别插手,只要帮着备下绣线绣具即可。”她在偏榻坐下:“天渐渐暖和了,这绣起来却也不难。”
朵儿正待开口,帐外的吐蕃侍女进内用生硬的汉语禀道:“公主殿下,禄东赞大相求见!”
雪雁并不感到意外。她自是知道禄东赞的来意。便淡淡道:“让大相回去吧,就说本宫正安寝,不便接见。”侍女领命而出。
采平看着那侍女出了帐,便悄声道:“大相这个月都来了好几回了,殿下怎么还是肯接见他?难道殿下就真的不急么?”
朵儿也忍不住道:“自进了城,赞普来得也少。总是守在那个尺尊公主帐内,他与姐姐大婚之事也一拖再拖,姐姐怎么就不急呢?”
采平又道:“是啊,殿下,咱进城都已有月余了吧?但殿下的大婚之事还是一点眉目也没有,尺尊公主的病一直不好,难道殿下与赞普就得这样一直拖着么?难不成他堂堂一国之君,还得事事听从那几个反对大臣的么?”
她闻言,只淡淡一笑:“大婚之事,本宫不急。”
她知道恭顿联同几位巫师大臣上奏,说尺尊久病不愈,不宜以喜相冲。所以大婚之事才一再押后。松赞干布有好几回来帐内小坐时,皆满面愧赧。甚至要不顾那几位大臣反对,早早把大婚之事办了。可她不能让他与众臣失和。若君臣也不能同心同德,又如何去御外敌,除外患?何况在她心里……
她知道禄东赞为着她的婚事已和反对的大臣周旋已久,可她不急。
“姐姐,在行宫里,姐姐的大婚之夜让恭顿搅了已是不吉。”朵儿不满道:“现下大婚这事又遥遥无期,姐姐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难道姐姐心里还是放不下……”朵儿没有说下去。但她知道朵儿话里所指。
松赞干布虽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她对他也颇具好感。可,在她心里……又岂是轻易放得下的?她在心底叹了口气,看了眼几案上那青瓷瓶盛着的马奶酒,对采平道:“把它撤了吧,本宫实在喝不下去。”
采平迟疑不前:“此酒虽是烈了些,这可是赞普着人送来的御寒之物,殿下好歹喝几口吧。这儿白日气温还算暖和,可一到夜晚就冻得不行,连日来您总是不肯喝上一口。长久下去,您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了?”
第359章:你可会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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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撤就撤了吧。请使用访问本站。这膻臊味儿,本宫实在受不了。”她看眼朵儿,又看了眼采平,轻叹道:“你们不也一样难以下咽么?”
两人皆低了头:“殿下您都知道?”
她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可是难为你们了。”
采平小声叹道:“龚侍卫呀,这些个日子来都吐了好几回了。连他堂堂一大男子也喝不习惯,奴婢们就更不用说了。从长安来的人里头,也就狼头能喝下几口了。”
她闻言,几分意外:“狼头?他喝得惯这些腥臊的东西?”
采平点头:“说来也怪,他是跟咱一起进的城,偏他喝这马奶酒就跟喝陈年佳酝似的。仿佛老早就习惯了一般。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
雪雁才想起在逻些城这一个多月来,她极少召见狼头,也并不关注他平日的过活。她外出时,也总是龚星侍在身侧,那狼头只是远远跟着。进逻些城后,他倒是安分了许多,再也没有忤逆过她。
想到这一层,便随口道:“狼头近日来极少进帐走动,他不当值时有没有到别的帐内滋事?”
采平回道:“他素来清高冷傲,本也不是爱滋事的人。他极少与别帐的人往来,倒是赞普,常常差人来请他到帐内陪着下棋,据说他还教赞普练剑呢!赞普与他似乎很投缘,很喜欢他。”
她闻言,倒是有几分意外。正要开口,却听得帐外的侍女唤了声“赞普”。
她忙起身相迎,松赞干布已大步进内:“文成,外头日光暖和,怎的也不出去走动走动?”
她向他微微作了一礼,笑道:“文成初来,怕走远了迷路呢。”
松赞干布往帐内一巡,目光回到她的脸上,柔声道:“住的可惯?”
“文成一切安好。”
朵儿与采平无声退了出去。
他才在偏榻上坐下,定定看着她道:“我听闻禄东赞都来求见好几回了,你怎么都不接见他?大婚之事,难道你一点也不急?”
她把一盏清茶放在他面前,微微一笑:“尺尊姐姐的病可见好转了?姐姐尚缠绵病榻,我怎能安心大婚?”
“口感清冽甘甜,好茶!”松赞干布浅抿了口茶,笑赞道:“是长安带来的贡茶吧?”
她点头:“是‘雨前龙井’,赞普也喝得惯汉人的茶?”
他又呷了一口:“本王对大唐的一切都无比向往与仰慕,在许多年前便请了汉人的先生,教给我吐国人汉人的文化、语言,礼仪,还有各种农耕的技艺。你眼下又带来这么多能人工匠,可是多少金银财匮都比不了的!”
他放下茶盅,看见几案上原封不动的马奶酒,温声道:“怎么?还是喝不下去么?”
她轻轻点头。他面上的失落一闪而过:“总有一日,你会习惯的。”
说罢,又定定看着她的脸,似乎要在她的脸上寻着什么:“你,当真不怪本王?”
她忙扯出一丝笑来,摇头道:“待姐姐的病愈后,再行大婚不迟。”
他却无故叹了口气:“你能如此体谅,着实难得。”言语中却捎着明显的怅然若失。
她也不去细究他的心思,只是一径笑道:“你今儿怎么得空来这里?不用陪着尺尊姐姐么?”
“我有好些日没见过你了。”他从榻上站起:“今儿来是怕你闷坏了,便特意来带你外出透透气呢!”
他牵起她的手:“你可会骑马?”
第360章: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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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宗的女儿怎能不会骑马?她在心内一叹,含笑道:“会,但骑得不太好。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请使用访问本站。”
他紧了紧执着的她的手:“有我在,骑得不好也无妨。”
他拉着她向帐外行去。她一愣:“你要带我去哪?”
“去看看我吐国的雪域高原!”行到帐外,龚星与狼头迎上来见礼:“赞普,殿下,你们要去哪?”
松赞干布吩咐侍从把马牵来,才向两人微微笑道:“今儿本王带文成出城走走,你们谁也别跟着了。”
“这……”两人面面相觑:“赞普,这恐怕不妥吧?”
他朗声笑道:“你们放心,本王一定会毫发无损地把你们的公主给带回来的!”
“就我们二人?这恐怕不妥吧?”雪雁不禁蹙眉:“你身为一国之君,怎能没有侍卫相随?”
其时侍从已把马牵了来,松赞干布指着那匹通体棕红,却四蹄雪白的马笑道:“看到没有?它是本王的战马,它跟随本王征战多年,陪本王出生入死,从无差池。你们就宽心吧!”
他说着,人已跃上了马背,向她伸出手来:“文成,上来!”
她的心不禁一禀:“赞普要与文在乘共一骥?”
他邪魅一笑:“怎么?你怕了?”也不管旁人异样的目光。
她脸一红,啐道:“谁怕了?”心一横,把手交了出去,就着他手上的力上了马。
松赞干布一手环在她的腰间,一手握着缰绳,“驾”一声,战马飞奔而去……
战马疾蹄如飞,驮着两人出了城,直往一望无垠的高原草地奔去。眼下冬雪融尽,枯草已抽了嫩绿的芽儿,成群结队的羊群在宽阔广鹜的的草地撒欢嬉戏,牧羊的小女孩扯着嗓子高歌,把鞭子甩得“啪啪”作响……。
这辽阔无际的自由自在,这任意纵横于天地之间的无拘无束,这策马狂奔的放纵与惬意,这是她做了多少年的梦!雪雁抑压多时的心也禁不住随着小女孩清脆的歌声欢快飞扬起来,忍不住侧头道:“她唱的是什么?”
松赞干布呵呵笑道:“妹妹坐在山头盼,盼呀盼,盼得哥哥骑着战马回,日头下山去,情哥哥在哪里……”
她的脸蓦地一红:“你胡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