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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听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进帐内来。她心内更是困惑不已。又等了一会,实在按捺不住了,想着外头的军士没有人见到过她的真容,便用微脏的手在脸上胡乱的抹了几下,掀帘而出。
外头的几个军士正交头接语,面色凝重。又见前方自已所在的营帐内烛火点亮了个透,似乎出了什么事了。难道李道宗已发现她不见了,正在拿她们问罪?若是如此,他应该已过来搜营了。可为何迟迟不见李道宗的身影呢?
雪雁想着,便忙上前去赔着笑问道:“几位大哥,公主的营帐内发生什么事了?”
那军士道:“我也不知道,只听得前面的人说有蛇出没,好像公主的营帐有人被蛇咬了。我已差人去打探了,姑娘要没事就回帐内待着吧,让里面的人防着点。”
她闻言,悚然而惊:“谁?是谁被蛇咬了?”那军士摇头:“不知道。”
这时,一名军士匆匆的跑了回来对守营的军士道:“公主的营帐遭毒蛇了,公主殿下被咬伤。王爷有令,让各营帐的人不得离开营帐一步。让咱们把各营边上的雪以及草丛都铲一铲,以防毒蛇!”
她似乎被人兜头敲了一闷棍,愣愣的还反应不过来。“姑娘还是快回帐内去吧!”那军士又冲她喊了一句。
她才清醒过来,急急扯着那军士道:“你是说,公主被蛇咬伤了?!”
那军士一面安排人去清理帐外的杂草丛,一面道:“殿下被蛇所伤,现在昏迷不醒,太医们正在抢救呢!姑娘还是快快回帐内去吧,别乱跑了!”
第308章:上苍见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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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被咬伤了?昏迷不醒?朱梅!雪雁心下大惊,便撒腿往前方跑去。请使用访问本站。
寒风呼啸,雪絮纷纷,她的雪蓬、小灯笼皆留在帐内了,她只好摸着黑一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小跑着,雪絮拂得她一头一身。她的手脚冻得快要麻木了,可她满心满脑就想着被蛇咬伤的朱梅以及朵儿也不知是否受了伤,是否还有帐内的其他人被咬。全都牵动着她的心。
地上的积雪已深至脚裸,她的鞋袜全被濡湿了,举步为艰,两只也脚渐渐的不听使呼起来。终在跑了一段路后,一个踉跄向前跌去,却跌入一个人的怀里。
她正要挣开,来人却用力地紧紧的把她抱着,仿佛要把她生生的嵌进他的身体里去:“雁儿,雁儿!”
是杨政道!他头伏在她的肩上,低低的,急迫的,又无助的唤道:“雁儿!雁儿!你没事,你没事!真好!”
“政哥哥?怎么是你?”雪雁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杨政道的双手还握在她的肩上:“我来寻你,见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说着,又一把把她揉进怀里:“要是你出了事,我该如何是好?”
她刚要挣扎,他又急急道:“别动,让我再抱一抱你!雁儿,让我再抱一抱你!”言语间充满患得患失的友上传
杨政道那样刚硬、自负的男子何曾这般患得患失过?即使在和亲圣旨下达的那一日,他也是镇定自若的。这一路上他对她虽处处守着礼,可她从他的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的动作,也感受得到他对她的情意。
此生是注定要负他了!心内一痛,她的身子不觉也软了下来,忍不住伸出双手去环上他的腰……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声低喝由两人身后传来,把缱绻的两人迅速分开。
李道宗鬼魅一般,脸色铁青的站在夜色里。杨政道忙退开一边,朝他作了一礼:“王爷!”
李道宗横了他一眼,只向雪雁作礼道:“殿下,外面风雪太大,请随微臣回帐内吧!”说完,转身便走。
两人相视一眼,跟了上去。雪雁知道李道宗气坏了,可她顾不上了,在后头一壁追问道:“王爷,是不是有人被蛇咬伤了?现下怎么样了?”
李道宗头也不回:“难得公主殿下还关心这些!殿下难道都忘了白日老臣说的一番话了么?”
她只好低眉顺眼道:“我没忘,只是……人救回来了么?”
“你都听说了?”李道宗站定,回头凝着她一瞬,才摇头道:“救不回来了,却也不能声张。”
顿了顿,又叹道:“幸好上苍见怜,此次伤的不是你!否则我……该如何向陛下以及吐国的国君交待啊!”
她一下便被击懵了:“人救不回来了?怎么会这样?”她差点哭了出来:“朱梅,朱梅打从我进宫起就一直伺候着我,体贴细心,她……王爷,王爷怎么不让医官们把人救回来?!”
李道宗叹气道:“臣知道殿下伤心,可医官们都尽力了!”
“其他人呢?有没有被咬?朵儿她……”
“没有,朵儿没事,其他人也没事!殿下放心吧!”
杨政道在一旁道:“大雪天的,怎么会有蛇出没?王爷不觉得蹊跷吗?”
李道宗点头道:“是啊,本王也想不通,按理说这严寒的天气,正是蛇冬眠的时节。可偏偏就……所以说,此事不能声张,朱梅的死也只能悄悄处理掉,对外只说人被救回来了。外面的人都以为被咬的人是雁儿。”
第309章: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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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政道失声道:“王爷认为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要加害雁儿?”
李道宗点了点头,沉吟道:“不错,本王刚才细细查看过了,雁儿的被褥以及床榻的木板皆被人涂抹了蛇饵,所以只是朱梅一人被咬,而其他人安然无恙。请使用访问本站。若本王猜得不错,蛇也是有人故意放进帐内的。”
雪雁困惑:“蛇饵?”
“是一种白色带着独特香味的粉状物,它的香味是蛇致命的诱惑,便是它把蛇吸引上床榻的。”
杨政道后怕道:“这不明着是冲雁儿来的么?好在她不在,要不……”他说着,不禁看了身旁的雪雁一眼,他几乎不敢想像,要是她命丧于此,他该是怎样懊悔自责、肝肠俱断!
李道宗又叹了口气,看着雪雁道:“好在睡在榻上的人不是你,否则,今晚恐怕是难逃厄运了!是上天感悯你的一片善心了!”
雪雁听得冷汗直冒,身子一软便向一边瘫去:“是谁?到底是谁,三番几次的要置我于死地?”
杨政道伸手一把扶着她,看向李道宗道:“那些木材都是禄东赞大相备下的,莫非他……可这也说不通,这门亲事是他好容易才促成的,他怎么可能谋害雁儿呢?”
李道宗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雪雁担忧不已:“你还没抵达吐蕃已有人要谋害于你了,你到了吐蕃还不知是如何的光景呢!你可一定得小心提防啊!”
雪雁点头,含泪道:“爹……王爷,我想看一眼朱梅,行么?”
“不行!”李道宗断然道:“她的遗体我已着人处理了,你此刻必须回到帐中,假扮中毒,我让医官们给你下药,懂么?此事还得细细详查,不能走了风声。”
雪雁闻言,心内哀恸。朱梅,那个心灵手巧,一直侍在她身边无微不至的女子!一个待嫁的笑面如花的温和女子,还不曾得到过作为女子的一点点的幸福!她那鲜活的性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剥夺了!
朱梅是为她李雪雁而死的!可她,她却不能看她最后一眼,便被草草的掩葬了!她的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就这样曳然而止了!而一个时辰前,她还巧笑着,手把手的教她烤红薯!
这一路上,已有不少军士、侍女们付出性命了,弘化公主的仇尚在,如今朱梅又为她而死!到底,还要付出多少人的性命才能把这路走远呢!
在这一刹,她突然感到深深的恐惧,以及心灰意冷……
她在李道宗、杨政道的掩护下回到营里,朵儿几人正在悄然垂泪。一见她的面,朵儿便冲上来紧紧把她抱着:“姐姐,姐姐没事就好!朱梅姐姐,她……”
朵儿哽咽着:“她还没嫁人呢,就……”
雪雁含泪扶开朵儿:“你慢慢说与姐姐听,到底怎么一回事?她是如何被蛇咬的?”
朵儿吸了吸鼻子,含泪说:“她当时躺在榻上,偶尔还和我们说说笑,突然她面色煞白的喊道‘有蛇!有蛇!’,接着惨叫一声便昏了过去。我们几人闻声去看,只见得一条母指大小的青蛇从被褥里窜了出去,当时梅姐姐的手腕被咬了几个小牙印,正往外渗血,人也叫不醒了。可因为您不在,我们也不敢声张,只当是梅姐姐被吓得昏了过去的。”
“可过了很久,我们用尽了办法也叫不醒她。而且,而且她的脸、嘴唇都发黑了。我们才意识到她中了毒,便急急的让人去把政哥哥叫来。待政哥哥赶到时,梅姐姐她,她的脸已黑肿得不辨模样了,人也没了气息。”
第310章: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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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看了众人一眼,又低低道:“政哥哥一看人没了气息,就不顾一切的抱着她的身体嚎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又突然停下不哭了,只是一味扯着我问‘雁儿呢?雁儿呢?’,我便让他去寻你……”
关心则乱,他初初定是以为被咬的是她,才如此失态痛哭,后来定下神来发觉不是她,才打住了吧?难怪他在路上寻着她时,如此的患得患失呢!
她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才低低道:“梅姐姐葬在哪?”
朵儿摒退了众人,才摇头道:“不知道,王爷说此事不宜张扬。请使用访问本站。”
朵儿忽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扶着她在她耳边低低道:“床榻爹都让人换过了,姐姐快过去歇着吧。”
她会意,便到床榻上躺下,向四周巡了一圈,才发觉周姆与达娃都不在帐内。不禁问道:“达娃和乳娘呢?”
朵儿给她倒了杯水:“达娃事发时就哭着跑了出去,许是年纪太小了,见不得这种事,一时接受不了,说不定现正躲在角落里哭鼻子呢!晚点我再着人寻她回来吧。乳娘到后营去为你煎药了,很快就会回来,爹叮嘱过了,那些药汤姐姐是一定要喝的。”
雪雁只感到锥心的痛,朱梅虽只是侍候她短短几月,可情分却不浅。在宫里时,朱梅就像她的亲姐姐一样照顾着她,还与她诉说体已话。朱梅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过个几年被恩准出宫了,便嫁一个平凡的男子,置一处房产,与自已心爱的人生儿育女。
她当时还取笑朱梅说她全无大志,好歹是宫里出去的人,样貌也算不俗,怎能轻易的辜负自已,嫁个平平凡凡的男人就满足了。可朱梅说,平凡平淡就是她所追求的幸福,也是最能长久的幸福。
没想着,她如此简简单单的愿望也无法实现了!而这一切,全是因为她李雪雁!想着,她的泪不知不觉的就下来了:“梅姐姐最怕黑了,底下那么黑,她一个人肯定很怕。”
“姐姐别伤心了,梅姐姐与您素来亲厚,她在天之灵也不愿见您为着她伤心难过的。”朵儿忙为她拭泪:“政哥哥若看见您哭,也该伤心了。”
“政哥哥对您可真是……我还没见过政哥哥如此失态过。可姐姐,您有没有想过,政哥哥把我们送到吐蕃后,又当如何?”
是啊,抵达吐蕃后,又当如何?他是去,是留?他离去,她的心也会跟着离去。他留下,她又该怎样面对于他?
不,她不能让他留下,他属于盛世大唐,属于奢华靡丽的长安城,那里有他的前程似锦,他会有他新的人生,新的生活,而她李雪雁也将属于另一个男子,从此屈服于上苍为她所安排的命运……
两人正说着,营帐外的护卫禀道:“公主殿下,恭顿大人求见!”两人相视一眼,朵儿会意,扬声道:“殿下刚歇下了,让大人改日再来吧!”
可那恭顿却没有离去的意思,跪在帐外的雪地里高呼道:“殿下,殿下,您一定要惩冶微臣的失职之罪啊!是下臣护卫不周,害着殿下三番四次的遭罪,臣该死,臣罪该万死啊!”
雪雁不便接见,只用眼神授意朵儿把他打发了。朵儿便行至帐帘边,客气的说:“大人请回吧,殿下刚吃过药,已然歇下了。待殿下身子休养好了,自会召见各位大人的。”
第311章: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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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顿在外痛呼着叩头道:“殿下,求殿下见一见下臣吧,下臣心里难过啊!”
朵儿刚要出声,却又听得一把低沉冷然的声音传入:“副相大人,您这是唱的那一出啊?好好的,您哭什么?”是禄东址:。怎么禄东赞也来了?
两人心内皆困惑不已,这搭建营帐的木材都是禄东赞着人备下的,于情于理,他也脱不了嫌疑的。可在雪雁心里,却是不愿意作此想。
接着便是恭顿痛愤的声音:“你还有脸来这里?你看看你备下的都是些什么木材,好端端的惹了毒蛇,把殿下给咬伤了,看你禄东赞回去如何向赞普交待!”
禄东赞并没有与之争论,只冷声道:“交待?我看该交待的人是您副相大人吧?别忘了,您才是这辇队的负责人!”说着,又冲着营帐作礼:“公主殿下,臣禄东赞求见!”
雪雁闻言,本想让朵儿把他也打发了,可脑里灵光一闪,不禁出声道:“大相也是来请罪的么?”
禄东赞恭声道:“臣是来看望殿下的,臣不知何罪之有。请殿下示下!”
她一字一字厉声道:“把禄东赞拿下!”
她此言一出,朵儿也唬了一跳。她只好向朵儿打了个眼色,示意她莫急。又用虚弱的却又刚好能令外头的人听得真切的声音道:“大相备下的木材招惹毒蛇,累及本宫为蛇所伤,大相难辞其咎,你可认罪?”
此时护卫长力嘉已命人把禄东赞控制了起来。禄东赞在外高声回道:“臣认罪,臣知罪!”好个禄东赞,竟连为自个辨解几句也免了!木过刚,即折。聪明如禄东赞当然也明白个中之理。
“好!大人认罪就好。”她平声对外头的力嘉道:“把大相看管起来,还押回吐国后交由国君发落!”
“是,殿下!”力嘉应了声,便把禄东赞带走了。外头的恭顿磕头道:“公主圣明!公主圣明”
她只好道:“外头寒冷,副相大人请回吧!辇队的一应事宜还指着大人您呢!”
恭顿叩头,一迭声道:“谢殿下不杀之恩!臣告退!”
帐内静了下来,朵儿才复坐回床榻边:“姐姐真认为是禄东赞大相要加害于您么?怎的冶了他的罪?”
雪雁低叹一声:“不是我要冶他的罪,是有人想要我冶他的罪。”
朵儿思索了一会,恍然道:“姐姐是说那主谋……”
她点头:“敌在喑,我在明,也只能这样了。卸了主谋的警惕,爹与政哥哥也好便宜行事。”
朵儿巧笑道:“难怪打小杨老先生便说姐姐比一般男子更聪慧,要把平生所学都传与你呢,现在看来,他此言不虚呢!”
她伸出手,笑着一刮朵儿小巧的鼻子:“就你丫头嘴贫!”
朵儿的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姐姐终于会笑了!”
她心内一暖,说:“都快半个时辰了,快着人去把达娃寻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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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队在原地滞留了五日,积雪才慢慢消融。
五日来,雪雁足不出营。恭顿三番四次差人求见,总被她一一婉拒。李道宗、杨政道追查了几日,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更难寻一点线索。除了那几块被涂抹了些许蛇饵的床板子,这看上去似乎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