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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索性趴在窗前的几案上,风过,烛火忽明忽灭,睡意来袭,不自觉的打了个呵欠,便跌入黑甜的梦……
一望无垠的绿草地,春意盎然,到处鸟语花香,雪雁置身于那一片春光中,不禁翩翩起舞……忽地一阵寒风过,乌云压顶,雪漫天盖地的下了起来,不一会,碧草地化为一片皑皑的白,她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身子越来越僵,她扯开嗓子大叫,却发不出任何的声响,正在绝望之际。雪忽地又停住了,阳光穿透云层,破薄而出,积雪慢慢化去,身子一点一点暧和起来。……
第212章;就是想见你()
“醒醒。”有人叫呼她:“雁儿。”
她终于极不情愿的离开那温暖的阳光。睁开双眼,原来是梦一场。却蓦地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子坐在窗棂边,她吓得顿时睡意全无。
一骨碌的坐直了身子,才发觉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件墨色锦毛大氅,难怪连梦也是温暧的。
来人一身黑衣,银色的面具覆在脸上。是他吗?惊只一瞬,定下神来便忍不住伸手去摘他脸上闪着寒光的银色面具。他双瞳幽深,拦住她的手,冷冷道:“姑娘真要看在下的真面目么?”
真是他!雪雁狡黠一笑:“难道阁下有胆深夜闯后宫,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
黑衣人冷笑道:“姑娘可想好了,见了本人的真面目是要付出代价的!”
雪雁想起长鸣山的那个深夜,不觉笑道:“本姑娘知道,不就是人间蒸发嘛!”说着又迅速伸出手去,这回他却是没有动,任由她把他的银色面具摘下。
一双透着笑意的星目。他看着她笑道:“你装得可不像。”
“什么?”
他笑:“你总得装装很害怕的样子。”
雪雁撇撇嘴,不理他,四下看了一圈,伸手去关上窗门。他一跃而下,立在她身后:“不用麻烦了,你宫里的守卫这会正睡得香呢!”
“啊?”雪雁不由得低叫道:“你把他们都怎么样了?”
他温和一笑:“不用着急,我不过是用了跟你学来的招数去对付他们罢了。”
“你用了迷药?”雪雁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他,本来浓重单调的黑色,竟被他穿得如此身姿俊朗。
杨政道往她的偏榻一坐,侧首笑道:“你研制的迷药还挺管用的。”
雪雁给他沏了盅热茶:“可苦了那些宫女守卫们,要吹一夜的冷风了。”随手把身上的大氅还他:“你来多久了?”
他接着,往旁一放,道:“好一会了,可见你睡得香甜,想着你在宫内多思,也难得的睡上一觉,所以一时没叫醒你。我也乐得看一回睡美人。”
他连她在宫内连连失眠也知道!再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颇有几分“南山寺”初见他的味道,竟不能想象他在朝堂上穿着官服一本正经,老气横秋的模样。心内微动,不禁气嗔道:“你好歹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言行竟也没个正经,深夜闯入后宫重地,知道是多大的罪么?”
他盯着她,忍住笑道:“接下来,你该骂,孔老夫子没教你非礼勿视么?”
雪雁无奈的瞪他一眼:“你深夜前来,可有要事?”
他才敛了笑意,但还是直直盯着她,缓缓吐出几个字来:“就是想见你。”
雪雁心内一动,嘴里却说:“晚宴时不是让你见过了吗?你还冒这个险?”
他叹道:“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他定定看着她,道:“长袖翩翩,眼神媚惑,那个是汉宫邀宠的戚夫人,不是你。”
雪雁闻言,不胜唏嘘,脸上却带着慧黠的笑,侧头问道:“那我是什么样的?”
他面上一丝笑意也无,似叹似说:“我只愿你是林中的鸟儿,自由自在。而不是被礼教宫规束缚得面目全非的戚夫人。戚夫人进宫前,也是绽放在山野间的杜樱花,虽不娇贵,却也自在烂漫,无拘无束…。。她一定后悔进了宫。”
第213章: 匕首()
想起戚夫人在汉高祖刘邦驾崩后的凄惨下场,雪雁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知道自已已被许给了吐国的国君,另一个皇宫等着她呢!
他从怀内摸出一把小匕首递与她:“还记得这匕首吗?”雪雁接过,几分惊喜:“这是我的匕首!”
他点点头:“你留在温泉水边的匕首。”
雪雁握着精致小巧,自已从小一直贴身佩带着的匕首,原以为自已早已失去它了,没想到……
“你一直揣着?”
他看着她的眼睛道:“雁儿,我希望你以后面对敌人时,也能像以往一样出手果断,毫不留情。”
雪雁明白他的所指,她将要嫁的是一国之君,要面对的敌人多着呢!心内痛楚,却忽想起朱梅白日的话来,于是挤出一丝笑道:“那要看是什么样的敌人,要是遇上像你那般俊俏的,我可是下不了手去的。你还不知道吧?你杨大人可在一夜之间成了这大明宫里所有宫女们的春闺梦中人了!”
说着故意不去看他,只是一味盯着手中的匕首看。杨政道看着眼前强自压抑情绪,故作坚强的女子,他知道她的心思,无非是让他不要太过于担心她,让他知道她有能力可以应付以后的一切罢了。
心下一痛,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要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否则,将来是要吃大亏的。对敌人手软,便是对自已残忍。你自小背的是兵法,权谋术,你一定懂得这个道理。”
雪雁还是低头把玩着匕首,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对上他深情的双眸,便再没勇气去面对以后漫长的,没有他陪伴的岁月。
于是还是用欢快的语调说:“行,我记住了。我还知道欲擒故纵呢,要是遇上你这样俊俏的,就索性把他生擒得了。”说着,却不期然一滴泪滴在匕首上,滑过匕首的锋刃,向地下无声落下。
泪似乎滴在他的心头上,他的心被烫得灼痛起来,忍不住执住她握着匕着的手,柔声道:“别怕,雁儿,我不会让你孤身一人的。”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不着痕迹的把手从他的手心抽出,扬了扬手中的匕首,强自笑道:“我不怕,我有这个。”随即又转了话题:“有没有去过‘蓬莱别院’?我……我爹怎么样了?”
杨政道点头道:“去过了,他很好,只是担心你们。”
她神情一黯:“他被夺了王爷名号,朵儿因为我们李家,现在还在牢里受苦,他难免郁结自责。希望在我走后,你多点去看看他。”
她一拍他的臂膀,以示托付。他却痛得“啊”一声闷呼。她立马收回手,急急道:“你受伤了?怎么弄的?伤得重吗?何时的事?是谁伤了你?”
他一只手抚上臂膀,失笑道:“你一连串的发问,叫我如何答你?”
雪雁闻言一窘,知道自已过于紧张,失了仪态,脸不禁烧了起来。他淡淡道:“没事,不过是吃了力嘉一棍罢了。”
她不禁皱眉道:“你和力嘉打架了?他有没有伤着?”
第214章:我是该打()
他不满的叫道:“你倒挺关心他的。”
她气道:“我也是关心你啊!你怎么就与他打了起来呢,你虽然身手极好,但在他那里也讨不了好去!”
他点头道:“那倒是,他的力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及的。”说着,忽想起:“可他怎么就对我存有那么大的敌意呢?莫非……”说着狐疑的看着她。
她只得点头:“自你拒婚开始,他就想着教训你一顿了,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这回倒好,自已送上门去了。”
他闻言,沉默半响,才叹了声:“我是该打!”
她心里酸楚,眼内又冒了水气,低低问道:“爹可曾让你带话给我?”
杨政道便把李道宗的嘱托都细细向她说了。雪雁听完,不禁身子一软,瘫坐榻上:“一份真心终究是抵不过至高无上的权利!”
杨政道上前道:“别急,我倒有一个办法,但在没有万全的把握时不能试。”
“什么办法?”
“苦肉计。”他盯着她道:“记好了,没有万全的把握时不能用。”
她点点头:“记下了。”
屋子里慢慢的亮了起来,杨政道看看天色:“我得走了。”她无声的点点头。
他转身便向门外行去,她忍不住叫道:“政哥哥。”
他意外的回头:“还有事吗?”
她柔声道:“回头找个大夫瞧瞧你的伤势。”
他心内一暖,正想抬步离去,她又叫了声“政哥哥”。
他只好又折回去:“怎么了?”她抱着他的锦毛大氅向他行来,绕至他身后,轻轻为他披上,在领口处打了一个结:“宫里到处都是巡逻的护卫,小心点。”
他凝着她:“你也是,要照顾好自个的身子,别让…。别让你爹为你担心。”
晨光中,雪雁目送他一步步离开她的屋子,在门口的拐弯处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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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姐姐,我来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一日,雪雁正用完早膳,长乐公主便闯进了凤阳宫的内殿。雪雁看着长乐天真无邪的笑颜,和声道:“妹妹是来跟姐姐学跳舞的吧?”
长乐用力的点头说:“是!我一定会用心学的。”
雪雁拉过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你真想学?这个舞学起来可是很吃力的。”
长乐又再重重的点了下头:“我就要学!我查过典籍了,我知道这舞极难学成,但我不怕,我一定要学好它!”
雪雁看着长乐认真的模样,心下有了计较:“那妹妹可知道当年戚夫人这‘翘袖折腰舞’又是为何人所创,为何人所跳的?”
长乐脸一红,低下头去:“知道。当年戚夫人第一次见汉高祖时,一见倾心,特为他所创了此舞,也只肯跳给他一人看。”
雪雁微微一笑,打趣道:“那你又是为何人所学呢?莫不是皇妹妹也有意中人了?”
长乐的脸更红了,声如蚊蚋:“姐姐莫要取笑我。”
雪雁笑道:“你只有对姐姐说了实话,姐姐才能毫无保留的教给你啊。”
长乐抬头看了看雪雁,半响,才像下了天大的决心一样:“是,我是为他所学的。”
“他?”雪雁呷了口茶:“他是谁呢?”
“他,他是…。。”长乐红着脸吱唔道:“姐姐也见过的,就是,就是礼部副尚书杨大人。”
第215章:原来割舍是会疼痛的()
虽然雪雁心里早已清澄,可乍听得长乐含羞带笑的说出来,心下难免有些酸痛。原来割舍是会如此疼痛的!
见她不语,长乐紧张起来:“姐姐,莫不是姐姐也对他有意?”
雪雁一怔,忙笑道:“才不是呢!姐姐只是没想到长乐喜欢上的人是杨大人而已。妹妹真是好眼光呢,杨大人俊雅不凡,文武全才,而且未曾有婚配。”
长乐疑惑道:“姐姐认识杨大人?”
雪雁知道这是无法掩饰的,遂点头道:“认识,他是我恩师的儿子,也是他来我家里宣的旨。”
长乐一听,忙不迭问道:“那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他喜欢秋季,喜欢吹笛,喜爱在漫天风雪下舞剑,写得一手传神的簪花小楷;讨厌世俗约束,讨厌官场的尔虞我诈,讨厌曲意奉承……雪雁心中如数家珍,面上却笑道:“这我哪知道得那么详尽呢?你倒不如找个机会亲自问问他。”
长乐一听,又羞红了脸:“我是想亲自问问,可要见他一面太难了,只怕他也不愿意见我。”
雪雁含笑道:“你真想见他?”长乐点点头。
雪雁又道:“你要真想见他,我倒是可以帮你。”
长乐一听,惊喜难言:“姐姐可令他来宫里相见?”
雪雁道:“为何要他来宫里呢?你出宫找他也是行的。”
长乐迟疑道:“出宫倒是不成问题,可他要是不愿见我呢?”
“姐姐陪你一起出宫去他府上找他,他不会不见的。”
“真的?姐姐真的愿意帮我?”
雪雁敛去面上的笑意,执起长乐的手道:“答应姐姐,不要错过他,不要错过自已的幸福,好吗?”
长乐抬目:“姐姐的意思是?”
雪雁抑着心中的痛楚,说:“去求父皇赐婚,让他做妹妹的驸马都尉。”
长乐一听,眼闪过丝喜悦,却犹豫道:“这样做,成吗?要是他不喜欢我,不肯取我呢?”
“他绝不会抗旨不遵的,而且妹妹才貌双全,又是父皇母后的掌中明珠,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即使他现在不喜欢你,可滴水穿石,他日妹妹下嫁,只要一心一意对他好,即使是冰块也是捂得热的。”
“真的?”长乐欢快道:“那我大过年时就求父皇。每年过年,父皇都赐我一个愿望,今年就是他了!”
心内的痛楚慢慢扩散开来,雪雁觉得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的失去。心内的某种东西也在渐渐的消散着,失去着。
可是,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有个人爱他,代她陪着他,朝看云卷云舒,晚看落花满庭。这个女子,将会代替她,为他跳戚夫人的“翘袖折腰舞”。而能与他相衬,并且真心爱他的,也只有长乐了。难得的是,性情纯良的长乐,尊贵无匹的长乐,对他真心相待。
心内叹着,面上却笑着:“妹妹今年也十四了吧?过了这个年就十五了,也该嫁人了。说不定父皇正在盘算着,要给妹妹找个什么样的驸马呢!”长乐羞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窗外的雪,下得愈发的欢了。
第216章: 受辱1()
阴暗潮湿的牢房,到处发着阵阵霉味。因缺衣少药,朵儿的病还是没有好全。但也比刚落狱时的精神气好多了。朵儿躺在冰凉的木板床上,死死盯着牢房顶上被白蚁蛀得渣子直往下掉的梁子。
身上因长久没有洗澡而散发出的阵阵怪味,令她无法忍受。昏暗的牢房不辨日夜,她到底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她自已也不清不楚了。黑暗中,日与夜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而他,竟一次也没有来过。
不,准确的说,自她进入这个暗无天日的大牢以来,谁也没有来看望过。雪雁是想来来不了,李承乾是无谓来,她已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而他呢?他为何不来?据她所知,他并没有在那件事上受伤。可他,为何不来呢?为何他总有诸多顾忌呢?
一头昔日引以为傲的青丝披散着,一丝一丝粘糊在一起,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一身松身的囚衣,脏得已没了原来的颜色。脸上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清洗过了,没有镜子,也不知脏成怎么样了。
每日吃的是隔夜的饭食,她稍有不满,便会遭到狱卒们的讥笑:“哼,你以为你还是公主殿下么?莫说你本就不是什么公主,即使你原本真是金枝玉叶,到了这里,便什么也都不是了,只能慢慢的等死!给你独自一间牢房,已是陛下莫大的恩典了。你就知足吧!”
可她觉得即使要去死,也应该有人的尊严,何况现在她还活得好好的呢!大唐素以衣冠礼仪为重,她总不能蓬头垢面的活着吧?朵儿摸摸自已的脸,掌心一片黑影。忍不住坐起身来,冲着外面叫道:“来人啊!”
两个喝得醉熏熏的狱卒摇摇晃晃的向她的牢门走来,朝她吼道:“鬼叫什么?扫了老子们的酒兴!”
朵儿忙着赔着笑脸道:“对不起,两位大哥,可否给我一盆清水,一把梳子,让我梳洗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