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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着她:“再喝你就该醉了。”
她一笑,笑中带泪,喃喃道:“我早就醉了,香菊,把酒满上。”香菊忙把酒满上。
朵儿端起酒杯,醉眼朦胧的说:“皇兄,这一杯,这一杯您一定得喝。”
李泰见状,担忧道:“好,我喝。可你不能再喝了。”
朵儿嘻嘻一笑,凑近他道:“这一杯,愿皇兄一路平安,抵达太原。”她刻意把“平安”两字咬重。
他回视着她,惊诧于她的异常,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按在她的手背上,皱眉道:“手这样冷。皇兄不过是去一趟太原而已,何故……”
朵儿不着痕迹的把手抽离他的掌心,柔声道:“太原路途遥远,皇兄万事当心。”
他点点头:“这个自然,你放心吧,不日我便会返回长安。你和亲出使那一日,皇兄定会亲自送你…。。”
朵儿心一酸,她当然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只是,待他从太原赶回,也许只会见到一具冰凉的尸首……
心内疼痛难忍,又怕他看出了端倪,便起身告辞道:“我得回宫了,您一路要好生保重!”又刻意咬重“保重”两字。
他颔首,默默把她送出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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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揉了揉双眼,睡不着,却把眼睛闭了两个时辰,眼睛已干涩难忍。缓缓睁开双眼,是香菊守在床边。香菊见朵儿醒了,欢快道:“公主总算是醒了。”
朵儿翻身下榻:“本宫睡了多久?”
香菊回道:“公主早上从魏王府上回来,便醉了,一睡就是两个多时辰。现在已是响午时分了。”
算算时辰,他已出发在中途。时辰刚刚好。便吩咐香菊道:“把水端来,本宫要洗把脸。”却一眼瞥见香菊的发梢上,不知何时别了一支玲珑翠玉珠钗,朵儿笑赞道:“好别致的发钗,你戴着也煞是好看呢。款儿也是时下最流行的。”
朵儿这一称赞,香菊下意识的去抚着珠钗,笑得更甜:“奴婢也挺喜欢这个珠钗的。”
第194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朵儿自顾自拿着笆子一下一下的理着发丝,似漫不经心的说:“这么好看的珠钗应该日日戴才好呢!怎么以往没见过你戴呢?是哪宫主子赏的?”
约是没想到朵儿有此一问,香菊先是一愣,神色讪讪的说:“这玉钗子老早就有了,奴婢入宫十年多,侍候过不少主子,也就忘了是哪宫主子赏赐的了。”
朵儿听着,心下疑惑,如此名贵的珠钗,本就不应为一个小宫女所有。平日里也不见她戴过。主子赏赐的珠钗,作为奴婢的又怎敢忘记呢?很明显的托辞。想着,朵儿的心里明白了几分,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心思转往别处:这两个多时辰里,想来他还是平安的。否则,堂堂皇子遇刺,宫内又怎会如此平静呢?
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也不管能不能绝处逢生了。当今皇帝李世民是一代明君,也是一代仁君,只愿他会念在李道宗是皇族,又曾有过显赫战功的份上,对他能从轻发落。而自已的性命…。。她已管不了那么多了。
想着,便截住香菊往她发梢插珠钗的手,又把已插上头的金钗步摇一应取了下来,只用一只木簪子绾住一头青丝。再吩咐香菊取了套素服出来穿上。定眼看了会香菊,香菊被她看得慌了神:“公主,怎么这样瞅着奴婢?”
朵儿平声道:“跟本宫走。”便大步向外殿行去。
绿竹等在外殿当值的小宫女一见朵儿的妆扮,又见她神色凝重,全都放下手中的活儿,吓蒙了:“公主,公主殿下要去哪里?殿下是要去皇后宫么?您这样素装而去,会被皇后娘娘怪罪的!”
朵儿一言不发,径自走着,到了宫门外,转身深深的看了眼身后笼在日光下肃立庄严的宫殿,心下百味杂陈,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这一眼,权当是与这个她住了整整一年,也困了她整整一年的宫殿作最后的道别吧!
又看着一众追了出来的侍女们,疾色道:“该干吗干吗去,都不许跟着。”一众宫女才止住了脚步。
朵儿忍不住行至绿竹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柔声道:“记住,以后别动不动就哭鼻子,会惹人笑话的。记住了么?”
长孙皇后赐给她的侍女中,就数绿竹的年纪最小,心思也最单纯,平日里朵儿对她极是怜爱。绿竹点点头,笑道:“公主说什么呢?公主快去快回,奴婢去做您最爱吃的玫瑰糕点。”
朵儿心内一暖,含笑道:“带着她们回去吧!待过几日,朱梅姐姐放回来后,就跟着她好好侍候你们的新主子。”
绿竹一脸疑惑:“什么新主子?殿下您不就是奴婢们的主子么?”
朵儿心内叹了口气,不再答话。只看着身旁的香菊沉声道:“走吧。”
香菊低头在后面跟着,不时小声问道:“殿下,咱们这是要去哪?”朵儿也不理会她,只是加紧了脚步。香菊见朵儿神色不好,也不敢再问了,只得小心翼翼跟在身后。
不一会,两人便行至“清宁宫”外,朵儿大叫一声:“皇后娘娘,臣女有罪!”便跪了下去。
香菊见状,也赶忙跪了下来,却不解其意,问道:“公主,您这是做什么?”朵儿还是没有理会她。
第195章:长跪()
侍在“清宁宫”宫门外的侍卫宫女们一见是朵儿,皆吓坏了,忙着上来搀扶她:“文成公主?公主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朵儿扯着一宫女急道:“快,快去通报娘娘,就说文成公主有要事要见娘娘!”
宫女却脸露难色道:“这会娘娘不在友上传今儿是十五,皇后娘娘在‘三清殿’的佛堂里念佛呢!”
朵儿心内灼急不已,扯着那宫女道:“你能去为我通传么?”
岂料那宫女往地上一跪,磕头道:“殿下恕罪!皇后娘娘礼佛时是不允许别人打扰的,打扰者宫规处置!殿下就饶了奴婢吧!”
朵儿闻言,双脚一软又跪了下去,要是误了时辰,他的性命必然难保!可长孙皇后还在念佛,根本无人敢为她通传!怎么办呢?
“三清殿”!既然已是待罪之身,也不忌讳多一条罪或少一条罪了。朵儿“霍地”从地上站起来,撒腿便往长孙皇后平日礼佛的“三清殿”里跑。
香菊急忙追上,便跑边道:“殿下,殿下急着找皇后娘娘干什么?娘娘在礼佛,是不会见您的!扰了娘娘的清静,可是不小的罪名啊!”
朵儿充耳未闻,只是一径的小跑着。时值深冬,阳光微弱,抵不过呼啸而至的寒风,一刀一刀的割在脸上。可她也不觉得痛,跑了一小会,便到了“三清殿”。
朵儿在殿外双膝一跪,喘着气对宫门的侍卫叫道:“我有事要见皇后娘娘,快通传!”
侍卫急急上前阻拦:“殿下请回吧,娘娘正在诵经礼佛,谁也不准打扰!”
满心满念都是李泰的安危,朵儿再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边磕头边扯着喉咙叫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您出来见见文成吧!文成有急事相禀!”
跪在一旁的香菊见状,吓得面如死灰:“公主,公主要干什么?殿下糊涂了么?怎么叫起皇后娘娘来了?殿下应该管娘娘叫母后才对啊!”
朵儿冷着脸朝她低喝道:“住口!”香菊便不敢再哼声了。
朵儿又扯着黄袍马褂的宫门侍卫,恳求道:“求你!帮我通传通传吧!事关人命啊!”
那侍卫伸手去扶她,为难道:“要不殿下先回吧,娘娘念佛也快念完了。您先回宫等着,娘娘一出来,属下马上给您禀告,如何?”
朵儿闻言,更是绝望!她知道谁也不敢入内打扰长孙皇后的,连她也不敢!扰了长孙皇后礼佛祈福,便是大逆不道,大不敬之罪!即使,她愿意冒这些罪,但那宫门侍卫会让她进去吗?可李泰的性命…。。
她默默的跪着,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无计可施。只能寄望于长孙皇后快点把佛经念完。可殿内“得得”的木鱼声,却声声击在她的心坎之上!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朵儿跪在寒风里,地上是大理石青阶,膝盖的疼痛一阵阵漫进心里,朵儿咬着牙,忍着由疼痛到后来变得毫无知觉。身子却禁不住微微颤抖着,她太冷了!
看看身旁陪跪着的香菊,也是冻得满脸紫红的。朵儿心内有些不忍,可一想到杨氏的阴谋,便恨得咬牙切齿。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杨氏!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你的,绝不让你的阴谋得逞!
第196章:请罪()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太冻了,朵儿觉得浑身麻木,连感知也在一点一点的失去,可殿内的木鱼声,还是声声不绝于耳!
“文成,文成!你这是做什么?”是一把男子的声音,于身后响起,急切中透着关怀。是幻觉么?是谁呢?是谁呢?朵儿意识模糊了,那声音在她听来是那般的不真实!
朵儿低头跪着,也不动。太子李承乾已行至她身前。朵儿才抬起头来,嘴角不禁牵出一丝冷笑,又来了!又来了一个凶残的不念手足亲情之辈!
李承乾见她只是一味的冲他笑着,也不说话。急了,俯下身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都跪了一个多时辰了!母后的经书还厚着呢!你打算就这样跪下去么?”说着便要扶她起身。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朵儿厌恶的打开他伸出的手,叫道:“走开!我不要你扶!走开!”
李承乾一脸无奈,压低声道:“众目睽睽,你竟然对我如此大呼小叫的,你不想活了?”他本意是要提醒她注意分寸,注意宫里的友上传
可朵儿心中负气,这样一番说话只会刺痛于她,她冷冷看着他,道:“是,我是不想活了!我早就不想活了!命是我的,你管得着吗?!”
李承乾叹了口气:“你到底所为何事?身子都冻僵了。你这样跪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地上寒气重,先起来,好不好?”
朵儿盯着他冷笑一声,道:“走开!别在这里假惺惺,我不是你的皇妹!”要不是李承乾一直暗中居心不良的在帝后面前摄合李泰与上官婉容的婚事,他就不会抗旨,不会被罚,不会让杨氏有机会暗算于他!要是他真的在劫难逃的话,李承乾便是帮凶!
面对朵儿如此恶劣的态度,暴躁易怒的李承乾居然也不生气,只是无奈的温言道:“你要是恼我,我走开便是了。可你不能这样作贱自个的身子。听皇兄的话,地下冰凉,先起来再说,好么?”
朵儿却不领情,冷笑道:“太子殿下要真的心疼我,那您便进去为我通传,如何?”李承乾闻言,脸色微变,叹气道:“你这不是为难人么?”
朵儿冷笑一声,盯着他,一字一字道:“不敢就走开!少在这里磨叽装好人!”
李承乾终于面现怒色,看着她道:“好,你等着!”便转身疾步向“三清殿”行去。
宫门侍卫们上前阻拦,李承乾大声喝道:“滚开!都给本太子滚开!”便动手打开宫门,进了去。
过了一小会,“得得”的木耳声停了下来。朵儿心中的希望重新燃起。又过了一会,素妆的长孙皇后在太子李承乾的搀扶下,缓缓从内殿走了出宫门来。
长孙皇后一眼便看见跪在宫门外的朵儿主仆,脚步加急向外行去。朵儿看见长孙皇后出来了,再顾不上脚上钻心的疼痛,膝行到长孙皇后面前,流着泪磕头道:“母后,母后,救魏王!求您快救救魏王殿下吧!”
长孙皇后闻言,面色陡变:“文成,文成,你这是怎么了?魏王殿下不是已启程回太原了吗?”
朵儿冻得浑身颤抖起来,颤着声断断续续的说:“有人要谋杀魏王殿下,母后快让父皇出兵相救啊!”
长孙皇后的面色霎时变得凝重起来,目光于四周巡视了一圈,沉声吩咐身旁的李承乾道:“把她扶进来!”便径自向“三清殿”里走去。
李承乾口里应着“是,母后!”双手已用力把朵儿架了起来,往“三清殿”内行去。香菊见状,也忙低头跟了进去。
进了内殿,李承乾把朵儿安置在蒲垫上坐着,又亲自搬来大壁炉放在她身边。再取了个小手炉塞到她的手上捂着。完了,李承乾带着几分疼惜的摇摇头道:“看来真是冻呆了,也没有见过你这么安静的时候。”
长孙皇后看着李承乾道:“快去,把父皇请到‘清宁宫’来。母后随后便到。”李承乾领命而去。
长孙皇后才在朵儿身旁的蒲垫上坐下,伸手为朵儿理了理乱发,温和道:“文成,到底发生何事了?你是说有人要谋害泰儿?”
朵儿一急,泪又下来了:“是,是贤妃娘娘,她顾了死士,要在太原的路上伏击三皇兄。母后,快救救他吧!”说着离了蒲垫,向着长孙皇后直直的跪也下去:“母后,请您让我最后一次唤您母后吧!文成不孝,文成有罪!”
第197章:急诏()
翌日,魏王李泰安然无恙返回宫中,还被赫免了原罪。“烟霞宫”贤妃杨氏被禁足。
李道宗被急诏进宫。朵儿也被幽禁了起来。
清宁宫内。
李世民坐在主榻上,长孙皇后坐李世民左侧。李道宗双膝跪在殿下,一迭声的叩着头:“臣糊涂!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李世民怒指李道宗痛心的斥道:“你身为皇室宗亲,竟然这样糊涂!你这是欺君的大罪!论罪当诛,你知道吗?!可现下此等丑事却容不得宣扬出去!要不早该让大理寺监的人来审你了!”
骂完了,又缓了缓神色,对身旁的内监道:“赐座!”
李道宗又磕头道:“臣不敢!臣死罪!”
李世民叹了口气,挥手道:“论辈份,您还是朕的兄长呢!念你老迈,坐下再说吧!朕宣你来,有比定你罪更为重要的事要与你议的。”李道宗才磕头谢了恩,坐在内侍搬来的花梨木椅上。
长孙皇后与近身侍女耳语了几句后,侍女领命而去。不一会,病着的朵儿面色憔悴的被宫女们扶了进殿。
朵儿勉力支撑着自已沉重的身子,对着帝后行了大礼后,伏在原地不起。长孙皇后温和道:“文成…。。不,应该唤你朵儿,你叫雪朵,对么?”
朵儿触到长孙皇后的一双慈目,心内一暖,曾几何时她在长孙皇后的身上,真的得到了慈母般的呵护与关爱。可如今…。。心酸得泪又下来了,禁不住把头重重的磕下去,哽咽道:“罪女李雪朵给陛下,皇后请安了!”
长孙皇后含笑道:“你还病着,先起来吧!”
“罪女不敢!”
长孙皇后道:“你虽有罪,可也是出于报恩之心,更难能可贵的是,你竟然不顾自已的性命把一切都和盘托出,让奸佞之人无所遁形。更是救了本宫的皇儿一命,也算是深明大义之人。陛下,您说呢?”
长孙皇后说着,不经意的看了李世民一眼,李世民面色微变。却又很快的恢复了过来:“是啊,要不是朵儿深明大义,皇儿现今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朵儿看着李世民的神色,心内不禁低叹,李世民对杨氏不仅极宠,还极致的宽容,乍闻杨氏要谋害的他的儿子时,虽然大怒,可也还只是下令禁足,待查。要是换作别的不受宠的妃子,早已一纸诏书打入冷宫或诛杀了。可见李世民对杨氏的情意。如若杨氏的罪名坐实,李世民最终会舍下杨氏么?
李世民着着李道宗沉吟道:“兄长啊,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