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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止吧,谁也别提了。”
接着又道:“可苦了力嘉这孩子了,要不是他出身低微,倒是个可托终身的良人。”
雪雁尽管心气难平,也只好作罢。自柳如意嫁入王府,爹娘早已不像往昔那样举案齐眉了,若然因为此事,再生嫌隙,那娘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这是也她最不愿见到的。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看娘的身子一日日好转了些,没想到力嘉又被打得卧了床,长鸣山之行恐怕又得押后些时日。
第三十九章:谣言()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看娘的身子一日日好转了些,没想到力嘉又被打得卧了床,长鸣山之行恐怕又得押后些时日。
一连几天,雪雁边担忧着王爷在长安的安危,边考虑着长鸣山之行耽搁不得了,一日未解开‘铁辕门’的困疑,王府便多一分危险。
而最困扰她的,却是力嘉出事后的这几日,消息也不知如何走漏的,现在任城的大街小都议论纷纷,说什么小小护院,厚颜无耻,轻薄王府千金,遭王府酷刑。
更有人以讹传讹说,某某王府的千金不知羞耻,和下人私通事发,那下人惨被灭口。各种各样的说辞一时间,成为任城大小酒馆的谈资,传得纷纷扬扬的。所幸的是,矛头未有直指她的闺名,也未直指任城王府。相信制造这场谣言的人,定是忌讳了任城王的威名。
但无论是谁,她定必是要揪出这个人的。这个人应该就是王府中的人,而且绝不会是下人,任城王府冶家向来严谨,下人们还没有这个胆。
想到力嘉,她心中生出几分内疚,为了避嫌,娘从不让她去探望他的伤势。可她越来越觉得,她是非去不可的。其一是因为心中的内疚感挥之难去,其二她总觉得事情没有娘说的只是柳如意对娘的挑衅那般简单。
“力嘉,你的伤可见她些了?”雪雁把一碗生鱼汤轻放在桌子上,伸手去扶欲从榻上起来的力嘉:“我让人了熬了生鱼汤,你尝尝,大夫说这喝了有助伤口愈合。”
“小姐你怎么来了?快走,你来看我不合规矩!让人见着又要嚼舌根。”力嘉挣扎着避开雪雁的手,可雪雁有意扶他,他又有伤在身岂可轻易挣脱?避已来不及,挣也挣不了,情急之下“咚”地跪了下去:“小姐,求你快走吧!我乃练武之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要再毁小姐清白,我就万死不赎其罪了。”
显然,力嘉也闻得外面的传言了。她不置可否,她从来都不是死守规矩之人,而这小小流言还不至于伤到她。
她伸手扶起地上的他,笑道:“既是清白,便清者自清,又岂是人言可毁?你的伤还没好全,先起来吧。”
力嘉端起碗,咕噜咕噜地几口喝掉,说:“我喝完了,小姐快走吧!我不想因为我,再让小姐受到伤害!即便这一次,也已悔之莫及了。”
雪雁看着他摇头而笑:“我来是有几句说话要问你,问完我便离开,行吗?”
她知道,力嘉最在乎的是她,这头蛮牛,宁愿自已受罪,也绝不让她半点委屈,从小到大都这样。她在心里早已不拿他当下人看待了,而是兄长一样。
“好。那你问吧。”
“那帕子怎么回事?我是说,你怎么让姨娘发现的?姨娘事先有没有找你问过些什么?”
力嘉脸一红,低头道:“二夫人从来没有找我问些什么。”
“那帕子怎么会在姨娘手上?”
他回忆道:“早几日,宝筝从外面回府,在门口打翻了二夫人的蒄丹,染了满手红红绿绿的,问我有没有帕子,借她一用。我情急之下,便……便把揣着的帕子借与她用。”
第四十章:难猜用意()
他回忆道:“早几日,宝筝从外面回府,在门口打翻了二夫人的蒄丹,染了满手红红绿绿的,问我有没有帕子,借她一用。我情急之下,便……便把揣着的帕子借与她用。”
雪雁听罢,不禁生出更多的疑惑,宝筝怎会无故打翻刚从外头购回的蒄丹?打翻蒄丹也就罢了,为何自已有帕子不用,偏要问力嘉借帕子用?她怎么就肯定力嘉这样一个大老粗会有帕子可借?
想着,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力嘉是让人算计了!可姨娘为何要算计一个小小护院呢?按理,力嘉不可能开罪她的。力嘉身为护院,都在前院值勤。平日都是没事不能擅自进出内院的,怎么有机会开罪姨娘呢?既然力嘉没有开罪于她,她此举又是为何?难道真只是拿拿架子,教训下人那般简单?
无用再查,外面的谣言肯定也是她让人外传开去的。只是无法猜测,她到底是什么用意。
**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雪雁静坐屋里,专注地抄录着诗经,心里默默地,一遍遍地念着: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的良人,便是指可托付终身的人吧?想着,念着,神思游戈间,脑里突然闪过一张笑意盈然的脸来。嘴角不禁微扬,牵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园子里的梅花在那场大雪后,陆续的绽放了。朵儿便撷回几枝养在屋里,再捻一朵别在她的发梢上。
她停下笔,下意识的拔下发髻上半绽的红梅,纤指抚过娇艳欲滴的花瓣,雪落无声,梅开一度。是谁,是谁说过,待得梅雪纷飞时,定会踏雪而来?
朵儿推门而入,她坐着,也没动。
朵儿往瓶中养着的梅花洒了些水:“姐姐在练字?夫身子已大好,那吴大夫的医术当真了得。”
雪雁坐在妆台那面铜镜前,把花轻轻簪回头上:“你去看过娘了?还多亏了吴大夫,真要好好谢他。你也是,要不是那日冒着大风雪去请来吴大夫,娘恐怕还在病榻上躺着呢!”
朵儿笑道:“咱一家人,怎么还说两家话?”
说着忽又想起那天的景象,大风雪,着月白袍子,一脸冷然的他。想起他来,她心里竟生出丝丝的疼痛感。
那种郁悒,那种冷淡,到底要历经多少风浪,才会有那样一张脸?一张不会笑的脸。
雪雁见她把玩着脖子的玉佩兀自出了神,挪掄道:“在想玉佩的主人?哈,咱们朵儿也有心上人了。”
朵儿蓦地脸红了:“姐姐何时学会的取笑人?”
雪雁笑道:“都是跟你学呢!小妮子不老爱取笑我吗?”
第四十一章:柳如意的客人()
雪雁笑道:“都是跟你学呢!小妮子不老爱取笑我吗?”
她笑着,突然想起力嘉的伤势,都已过了半月,也不知怎么样了。遂问朵儿道:“这些日子可有见过力嘉?他伤势好全了没有?”
朵儿道:“那日见他在前院值谨,伤应已无大碍了,只是人变得更沉默了些,待人也更谨慎,客气了。二夫人真的不知安的什么心,把人打成那样。”
绣楼外的木楼梯传来微微的声响,有人正往绣楼上来,脚步很轻,近乎是踮着脚尖在走路。自那一日在街上被身份不明的人跟踪了之后,她们已变得警觉了许多。所以这细微的声响也入了她们的耳。雪雁本想示意朵儿出屋外看看,脚步声一下已到门外:“小姐,小姐在吗?”
宝筝的声音伴着几下有节奏的叩门声。两人凝着气,坐着不动:“宝筝找我何事?”
宝筝在门外敬回道:“二夫人让您到‘如意阁’一趟。”
雪雁心里暗惊,难道又出事了?宝筝每回来绣楼唤她们皆没好事。她曼声问道:“二夫人可有说是何事?”
宝筝道:“二夫人屋里来了客人,想请您过去一聚。”
“客人?”雪雁疑惑:“什么客人?”
“好像是二夫人家乡的姐妹,早辰才到的府。您还是去一趟吧!”
雪雁思索了一会,道:“你先回去候着,我稍事妆扮就来。”
轻微的脚步声消失了。朵儿才轻声问道:“姐姐真要去吗?”
“瞧瞧去吧!终究是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能因为力嘉的事记恨于她。朵儿,去,我们一起去。”雪雁挽起柳髻,换了一袭紫衣,便拉着朵儿出门。
朵儿吱唔道:“我待会想去看看夫人,姐姐我就不陪你了。”
雪雁会意,遂点头道:“我去去就回,娘那边你好生照看着。”
雪雁刚行到西厢别苑门前,便听得院内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柳如意与一位贵妇人正相谈甚欢。她走近,盈盈行礼道:“姨娘,不知找雁儿来所为何事?”
柳如意眉目含笑,指着身旁的妇人道:“来,雁儿,这是杨夫人,长安来的,要到‘南山寺’烧香还愿,她出嫁之前可是姨娘的闺阁姐妹。”
雪雁又上前去,欠了欠身:“雁儿见过杨夫人。”
凤眸扫过,眼前的妇人,不过三十上下,丰腴但不臃肿,衣饰简洁却难掩贵气,那眉目间更是带着妩媚入骨的风情。一个集贵气与妖娆于一身的女人。她想,这便是传说中的丽色无双吧?
同时,那杨夫人也定定地盯着她看,淡妆轻描,腮凝新荔,腰肢纤纤,略显单薄,却更显冰魂雪魂之姿。那目光,且喜且叹:“雁儿?你便是雁儿?你便是任城王之女李雪雁?瞧,多标致的姑娘!果真有着沉鱼落雁之容啊。”
雪雁微微笑着:“夫人缪赞,雁儿有愧。夫人才是华贵无双,容貌倾城呢。”
第四十二章:才华乍露()
雪雁微微笑着:“夫人缪赞,雁儿有愧。夫人才是华贵无双,容貌倾城呢。”
杨夫人走过来,亲近地拉她的手:“雁儿的嘴也是抹了蜜似的,多讨人喜欢。”
这时,宝筝从外面抱着几枝刚剪下的梅花回来,插在石桌的长颈彩瓶上。杨夫人看着开得正艳的梅花吟道:“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雪雁忍不住接道:“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杨夫人投来赞许的目光,又吟道:“定定往天涯,依依向物华。”
雪雁默契地接道:“梅花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杨夫人笑道:“本是一首伤情的诗,此刻吟来好似杀了风景雅致。”
雪雁也笑道:“夫人此言差矣。小女觉得花本无意,无论何时花开,何时凋谢皆是自然,只要开到心里去便好。”
柳如意在一旁轻笑道:“你们呀,倒是挻投缘的,什么诗呀,词呀,我是一句也没听懂,可我们家雁儿筝也弹得好,舞也跳得好,书画更是没话说。你既与雁儿投缘,可要留多两日陪陪我这个姐妹。”
杨夫人道:“是好久没遇上个知音的人了,今儿难得遇上,雁儿可愿为我抚琴一曲?”
雪雁不假思索道:“贵客远道而来,雁儿自当娱之。”说着朝柳如意欠了欠身道:“姨娘可否借筝一用?”
柳如意笑得那个妩媚啊:“当然。”招手让宝筝把琴抱来。
雪雁凝神一会,细细弹了一曲,绵婉悠扬处如天女展袖轻舞,低徊或高昂处又穿云裂石……
一曲毕,杨夫人不禁离座站起,轻击了几下掌,叹道:“小小年纪琴技超群,真是令人刮目。”
雪雁站起回礼道:“夫人过奖,雁儿愧不敢当。”杨夫人道:“雁儿莫自谦,不知姑娘平时还喜爱哪些典籍?”
雪雁微笑回道:“。〈孙子兵法〉都略略读过,以打发闲日。”
“哦?一向为男子所称道,却很少有女儿家喜爱这些书籍,雁儿真真与众不同。”杨夫人轻笑道,满眼的惊叹:“我平日读书也不少,可与雁儿这一比啊,可就逊色多了。兵书可是我最为厌烦的,不过,我还是好奇,里面都讲了些什么?竟可吸引于你?”
雪雁轻诵道: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兵。利而诱之,乱而取之……
接着又应杨夫人的要求,细细详解了一次。那杨夫人自是眉开眼笑,自叹弗如。而雪雁也带有几分陶然,可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的露才带给自已的却是无异于一场灾难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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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意盯着雪雁的背影,恭敬问道:“娘娘,如何?我没有言过其实吧?”
杨夫人笑道:“出乎意料之外,这次你是立了大功。”说罢从头上拨下一枝金步揺插在柳如意的发髻上:“这是皇上赐我的,现我赐与你,事成后再论功行赏!”
柳如意跪下磕头道:“谢娘娘!如意自当尽力,玉成此事。”
杨夫人道:“本宫不宜久留,明日要回长安,留得太久会被人识穿身份。任城王的脾性可不是好惹的。”
柳如意道:“是,娘娘。一切听从娘娘安排。”
杨夫人笑道:“也多亏了以往在江南舞坊时,认识了你这个姐妹,我才得出头呀,这事要成了,我便算是出了头。而你,也会得到皇上亲赐的名讳,份位更在正室夫人张氏之上。”
柳如意又磕头道:“谢过娘娘了!”
第四十三章:长鸣山之行()
柳如意又磕头道:“谢过娘娘了!”
朵儿边收拾细软边问道:“姐姐,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雪雁不理她,自顾自挑了身湖蓝衣裙在身上比了比:“朵儿,这件衣衫如何?好看吗?”
朵儿点头:“好看。”
雪雁又拿件粉紫色的比了比:“这件呢,如何?”
“好看。”
“那这件呢……”
朵儿没好气道:“姐姐人长得美,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那好,这件,这件,还有这件梅银的大氅,都带上,别落下了。”
可是她从没有见过那么爱妆扮的雪雁:“姐姐我们到底要去哪?带这么多漂亮的衣裳。平日姐姐出门可总爱作男儿妆扮的,今儿是怎么了?”
雪雁还是没理会她,自顾吩咐道:“把我所有的头饰都带齐了,特别是杨夫人赠送的那枚明玉珠钗。”
早几日,那杨夫人说与雪雁投缘,临行回长安前特赠与她一枝玲垅明玉钗,雪雁看着爱不释手,簪在头上也煞是好看。
朵儿去把她的妆盒取来:“姐姐,你说那杨夫人是什么来头呢?送支钗都那么名贵。”
雪雁道:“姨娘说杨夫人是她在江南舞坊时的姐妹,后来她嫁到我们府上,杨夫人却嫁与长安一富商为妻。”
“她这次我们府上只是找二夫人聚旧?可她好像专门来看你似的,又让你弹琴,又让你跳舞,还让你作画赠与她。我总觉得她看你的那眼光不太正常。”
雪雁笑道:“瞧你说的,我又不认得她,她来看我干什么?我与她也不过有几分投缘罢了。你这丫头就是心思重,喜欢胡思乱想。快收拾东西吧,哪来那么多话?”
朵儿郁郁道:“可姐姐还是没告诉我,咱们到底要去哪呀?”
雪雁轻描淡写道:“长鸣山,天气又干又燥又冷,带你到长鸣山泡温泉去,保你一去难忘。”
朵儿一听,立马来了精神:“长鸣山?早听人说那里的温泉又多又舒适,可是从这里去有二十多里的山路。”
雪雁道:“不怕,我跟娘说了,我们去它十天半月的,当是去避寒。所以呀,衣裳可要带够了。”
“姐姐,咱们带那么多女儿装,太招人了吧,这么远的路,不如多带点男儿装吧。”
雪雁道:“不,我就要这些衣裳去,顡色要鲜艳,样式要好看的,知道了吗,可别给我带错了。”
她是要去色诱采花大盗的,当然得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