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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发现,只有和清池在一起的时候,北九渊的心门会向她打开。
连贺兰大人都不来凑这个热闹,北城又怎会如此不识趣。
窗外是接连起伏的青山,清池看得目不暇接。这时北九渊道:“若是觉得里面闷,可以坐出来吹吹风。”
清池一听,撩起车帘便钻了出来。但见车辕下面是空着的,而且路段正不停地往后溜走,她有一些恐惧。
北九渊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朝清池伸过来,神色悠然道:“别怕,我拉着你,总不会让你掉下去。”
他说得从容,也很游刃有余。清池刚把手放在他白皙莹润的掌心上,他稍稍用力便拉着清池稳坐了下来。
双腿悬空在车辕下,随着道袍飘飞而轻悠悠地晃动着,迎面的风吹着北九渊的衣角和头发飘到了她的身上,她觉得双腿没有着落,心里也就没有安全感,不由紧紧抓着北九渊的袖角,直呼:“你慢点,慢点!我掉下去了怎么办?”
北九渊笑意明暖道:“不会的。”
怎知清池一着急,脚一下不注意就往前面的马屁股上踹了一脚。结果下一刻,马儿撒了四蹄就卖力地往前跑。
清池猝不及防东歪西倒,惶道:“你看,这下真要掉下去了!贫道为什么会信了你的鬼话!”
北九渊连忙扶稳她,一手去控制住了快马,好气又好笑道:“明明是你脚上不安分,谁让你乱踢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难道你还不准我偶尔抽一抽吗?都怪你。”
北九渊挑起了眉梢,拔高尾音儿:“你也知道自己腿抽,还怪我?”
“要不是你怂恿我坐到前面来,怎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北九渊深吸一口气,本来出行的心情是很好的,为了不把愉快的心情破坏殆尽,他还是道了一句:“在我把你掀下去之前,你还是回车厢里去坐着比较好。”
“我不。”
“……”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
“我不问。”
“你为什么不问?”
“我就是不想问。”
清池一脸抗争到底的架势:“你不问我就一直磨着你缠着你烦着你。快,你问吧,不然我憋得难受。”
其实北九渊也不觉得烦,但清池抗争中带着期待,北九渊还是动摇了,便顺着她的话问:“好吧你为什么不?”
第95章 好心乱搞事()
清池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般地斜眼睨他:“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北九渊气不顺,差点一脚把清池踹下去:“既然你不告诉我又要我问你,有病吗?”
清池十分神气:“谁说你问了我就一定要告诉你,你才有病。”
北九渊感到深深的挫败,他抬手一拉马缰,缓冲了好一阵后,马速终于又慢了下来。他嫌弃地看着清池道:“你管好自己的腿,不要在往马身上踢。”
“我要是管不住怎么办呢?”
北九渊挑起一边眉梢,阳光下带着两分英邪,“要我帮你绑起来?”
清池这才不吭声了,也没回车厢里去安分坐着。她觉着和北九渊坐在一起才有趣,自己一个人坐在车厢里多无聊。
只是不知道那花圃究竟有多远,走了这么久也不见个影儿。眼见着日头升得越来越高,天儿也越来越热。北九渊还好,阳光打落在他脸上,衬得那肤色有几分透明般的雪白,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一双眼幽邃无边。
但清池就没有那么好受了。她梳着干净利落的道髻,一张脸全在阳光下,被晒得脸颊发红,额头上冒出了汗,汗水打湿了她的额发。她隔一会儿就把衣襟掀一掀,隔一会儿又掀一掀,全然不顾旁边还有一个成年男子在场。
北九渊黑着脸道:“你这样合适吗?别忘了你是个女孩子。”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热怎么办呢?”
“谁叫你穿这道袍的,穿裙子也不至于像这样。”
“可我是个道士,你见过穿裙子的道士吗?那样怎么能让人信服。”
北九渊道:“那你进去坐着,外面太阳大。”
清池便叹道:“唉,你说你干嘛要让北城走呢,他留下来驾车多好,这样你和我就可以一起坐在车厢里,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活受罪。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北九渊一本正经道:“到了花圃,也是荒郊野外,花农住的地方条件很有限,你我都不知能否找得到住处,到了晚上还可以睡在马车里,北城来了你让他睡哪儿?树上挂着吗?”
清池一想,觉得有道理。
他顿了顿,眯着眼看着前方的路,唇边若有若无地噙着笑,又道:“况且,你和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希望旁边杵着一个北城?”
清池听了更加地觉得有道理,又关心起北九渊来,道:“可是你这样也很辛苦啊,风吹日晒的。”
北九渊看了看清池,见她脸颊红红的,神色也柔和了下来,道:“我不热,只是这一上午的时间,不碍事。倒是你,再坐在外面,要被晒化了,进去坐着吧。”
清池起身慢慢地爬进了车厢里,翻箱倒柜,不一会儿又爬了出来。北九渊看见她手里拿着黄符和朱砂笔,有种不妙的感觉,道:“你想做什么?”
清池拿着朱砂笔在符纸上写写画画,道:“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辛苦,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贴一张符在马屁股上,时时催促鞭策它,这样就不用你驾车,它自己就能驾驭自己啦。”
“不要乱来。”北九渊道,“你还是在里面老实呆着吧。”说着他伸手就要过来抢符纸。
清池扬手便躲开,那张符在她手上迎风翻飞,好似在得意地说——来抓我啊,你就抓不着我。
清池道:“你相信我啊,我道法精进很快的,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北九渊抢了几次都抢不到,他又不能用太大的动作,不然清池躲他躲得厉害一头栽了下去怎么办。北九渊最终无奈道:“要是贴在马上没用的话,你必须得给我进车厢去。有用的话,我随你进车厢去。”他就不该让这家伙出来坐着吹风看风景,现在想一出是一出,委实令人很头疼。
清池郑重地点了点头。
北九渊道:“那你贴吧。”罢了罢了,这样争下去怕是与她争一路她也不会罢休的。索性让她贴,反正她画的符这种乱七八糟的符也鲜少有效果,就之前往他额头上贴定身符那一次,不也一样没用么。
北九渊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让清池够着身子把符往马屁股上贴了去,还听她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要是这张符成功了,以后大街小巷都用这个符赶车,我卖十文钱一个,一定能卖很多。”
北九渊脸黑了又黑:“我没听出你哪里是为了我好,明明是为了你自己,在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
神奇的是,他居然由着她这般乱来。
好在这条官道够宽敞,两边也没有悬崖。
他原以为这符贴上去后是没有用的,哪想效果还大得很,完全出乎他意料。
当即马儿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突然撒开四蹄一同胡乱地往前狂奔。北九渊控制不及,颠得清池七晕八素。他手忙脚乱地扯下马屁股上的符纸,但为时已晚,他和清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一头栽进了旁边的田里。
北九渊及时拉了清池一把,两人从旁边跳下,才避免了受伤。
好在这是一块旱田,土壤柔软,马车也没有受损。
两人面瘫地站在田里看着马儿埋头吃了一阵草。北九渊走过去把车厢扶起,又套牢了车辕,重新把马车赶上了官道,回头还能对清池好心性道:“进车厢吧,在到花圃之前都不要出来。”
清池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贫道愿赌服输,这就进去。”后果真乖乖待在里面,不再乱来了。
清池坐在车厢里吃着点心,偶尔从后面投喂北九渊一两块,北九渊都欣然吃进了嘴里。
照着马车这样的速度,等快要到达花圃时,确实已经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
清风送来一阵浓郁的花香,让清池忍不住探出头来,已经开始翘首期待。北九渊驱赶着马,往官道旁边的一条泥沙石子铺就的小路行去,路面不平整,比官道更为颠簸了些,车身东摇西晃,人也跟着晃来晃去。
第96章 怪事()
走了差不多一两里的路,小路十分蜿蜒,待盘绕着一座山头经过以后,前方之景豁然开朗。只见那青山后面是好大的一片平原沃野之地,放眼看去,姹紫嫣红好不缤纷美丽。
然而美丽归美丽,却好似都垂头丧气。
那便是花圃了,花圃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苗,因为花期不同,有一大片已经争相开放,还有一片则是青翠的景象。那花圃的边缘,则是栽种着树苗,随着年久,已经长成了一片小树林。
花圃中间,有一座木屋,因四周繁花锦簇,它几乎快要被淹没在里面了。那大概就是花农居住的地方。
花农早先是收到了贺兰琉的消息的,知道今天有人要来处理这里的怪事,遂一听到马蹄车辙声,便迎了出来。
清池跳下马车,北九渊把马暂且栓在树脚下,听清池感叹道:“这里的光景真是美,那住在中央木屋里的人一出门便是花海,看似相当惬意自在,可在这里住久了肯定就是另一番心情了。”
北九渊挑了挑眉,道:“何以见得?”
清池深吸一口气,道:“花香太浓,而且各种香气混杂在一起,久而久之就闻不到青草的气味,闻不到露水的气味和泥土的气味啦。这花香闻久了也是会腻的。”
北九渊和清池走进了花圃,温和道:“这也是困扰贺兰已久的一件事。看似一件闲差,但花农频繁更换也很费神。”
不一会儿,花农就走到了边缘,对两人拱手道:“草民见过大人,见过道长。贺兰大人提起过,今日会有人来,草民一早便等候着,请跟我来。”
花农在前面带路,北九渊和清池漫步走在小路上。两边都是盛开的花朵,十分绚烂夺目。一进来才发现,这些花枝都生长得颇高了,能掩住清池的大半个身子。
清池问:“这么大片地方,只有你一个花农,管得过来吗?”
花农回道:“若要施肥剪枝的时候,我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要去请附近一个村子的人都过来帮忙。寻常时候,这里只需要有个人照看就是了。”
到了小木屋,木屋外有一个回廊,站在回廊上能把花海尽收眼底。屋子里只有一些简单的摆设,看样子日常生活的用具已经很久没动过了。
清池便又问:“你不住在这里了吗?贫道看这里应该有一阵没人住了。”
这话一提,花农便很有话说,一脸苦相道:“大人,道长,实不相瞒,自从这里出了怪事以后,我们一家子就不住在这里了。花香气味好闻是不假,可久了过后就熏鼻子了,之前我们还能坚持,但近来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前两天草民才跟贺兰大人打过了招呼,等贺兰大人寻到新的花农以后,我便不在这里干下去了。”
这花圃里的鲜花虽说是送进皇宫里做装点用的,可也只不过是后宫里的娘娘们喜欢。再喜欢的花也用不了这么多,所以大多数的花只能任其在这里开败了花期。
宫里只有在需要的时候供应一点,对这样一个苗圃根本不会上心。因而这里虽是皇家的地方,也没有派人前来仔细看管,只雇佣周遭的村民偶尔出一出力。
清池道:“你且把这些日发生的怪事与贫道说一说。”
花农便娓娓道来。
原本他们是一家三口住在这个地方的,家里有个女儿很爱打理这些花枝,靠近树林那边还有一个花棚,里面种的都是花农女儿精心培育的花盏。这里的天气也一直很好,阳光和水分都很充足,可就是一个月前,突然阳光就不够用了,明明头顶是个大日头,可好像却没有阳光照下来,四处都是阴沉沉的。
花农起初以为是天气在作怪,可后来发现花圃里长了一株花,而且长得飞快,花朵足足有脸盆子那么大,并且大部分的阳光和水分都被它给吸收走了,导致这片花海里的花苗营养不良。
所以送进宫里的那些鲜花虽是开了,但看起来很瘦小不如以往的饱满,也有两分没精打采。贺兰琉听说了以后,这才来找清池帮忙。
花农觉得可能是遇到了妖怪,觉得很害怕。但花农的女儿很善良也很勇敢,在那株花没有伤害人之前,都觉得那是花间的精灵,是很有灵性的一株植物。于是花农女儿试图靠近去与那花交流,让它不要一朵花把所有花的养分全吸走了,大家和平共处才好。
然而,那朵花居然能像人一样,在花田里凭空游走。花农的女儿坚持不懈地追,那朵花在前面坚持不懈地跑,大约最后是被追得实在不耐烦了,顶着脸盆大的花朵回头就朝花农女儿喷了一股香气。
花农女儿闻了香气以后,成功地过敏了,浑身都起了红疹子。花农不得已把妻子和女儿都送走,夜里也不再在这里睡觉,只白天的时候过来照看一阵子。
现在花农的女儿还在家敷药医治呢。看得出花农十分着急女儿的病况,他把情况跟清池和北九渊说明了以后,就大有离开之意。
北九渊放他离开了。
他感激不尽道:“多谢大人体谅,草民现下还要去集市上给小女抓药,就先退下了。屋子里的东西,大人和道长不嫌弃的话可随便使用。”
留下这些话后,花农就戴上遮阳的斗笠匆匆走过小径离开了。清池抬头望了望天,天上仍是烈日炎炎,可是她听了花农的话才蓦地感觉到,这个地方阳光几乎淡到没有。
起初她还以为是天阴下来了。她站在木廊上极目远眺,发现阳光竟真的专往一处地方灌注而去。清池指着那个地方,问北九渊:“你比我高些,能看到那里有棵什么花吗?”
北九渊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像……花朵确实比脸盆还大,正在吸收阳光。”
清池道:“还不知是不是花妖,唉,这么多的花,气味全混在了一起,我鼻子都快要废掉了,也感觉不到妖气。”顿了顿,又道,“但是那朵花开始吸收阳光,好似这花圃里的生灵们也怨声载道啊。”
第97章 成精了()
北九渊收回了视线,道:“不急,过了午时了,等吃点东西再去吧。”
两人就回木屋里转了转,发现屋子里的日常摆设还在,但没米没盐,就只剩下一缸水和一口锅了。
北九渊生了火烧了些水,两人喝着白开水下着点心勉强应付了一顿。
清池道:“你都猜到了今天晚上我们有可能回不去,你怎么就没猜到今天中午我们要吃白开水下点心呢,要是猜到了就早该带点米带点菜来野炊了。”
北九渊把又一杯开水摊凉了以后递到清池手边,看了她一眼,悠悠道:“我又不是神仙。”
回廊另一头,有一块露天的用木板铺砌的台子,太阳渐渐西斜,台子就阴凉了下来。清池午后犯困,仰坐在那台子上睡了一会儿午觉。
她午觉通常至少要睡一个时辰以上,如果北九渊不叫醒她的话。正迷迷糊糊之际,北九渊站在她身边,轻声和煦道:“还要继续睡下去么,再不起来一会儿就要日落了。”
清池蹬了蹬腿,不作反应。
北九渊不紧不慢又道:“你收了贺兰的钱,却不帮他把事做好,做道士不是要留口碑的么,这样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