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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叶连忙把包袱护在了身后,瞪着眼睛看刘嬷嬷,“你想干什么?”
膀大腰圆的刘嬷嬷一声冷哼,伸手把灵犀身上的包袱抢了过去。灵犀不敌,只能任包袱落在了刘嬷嬷的手中。
刘嬷嬷当着灵犀与荷叶的面把包袱打开,把里面的衣物全都散了出去,然后蹲在地上仔细翻看。
灵犀一见明白了,把皓腕上那只镯子脱下来,递于刘嬷嬷后道,“我乃被贬之人,身上并无淄博。这只镯子是早年所得之物,若嬷嬷不嫌弃,便收下吧。”
一脸横肉的刘嬷嬷站起身,把那镯子拿到手中对着阳光细看。待确定了的确是件好物件后,又把贪婪的目光盯上了荷叶背的包袱上。
荷叶见状主动把包袱放在地上打开,包袱里只有几件厚重的过冬衣物,并无银财。
刘嬷嬷见没能从荷叶身上捞到好处有些不甘心,便把一件八成新的棉衣抱进了怀里,起身后道,“嬷嬷我心善,就不便拿走了。”
荷叶气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忍气吞生的把地上的包袱收好。
灵犀则在刘嬷嬷搜刮她的财物时,打量这座名为召华宫的冷宫。
冷宫的宫殿配置同别的宫殿一样,一主殿三配殿,除此外阁轩无数,亭台楼阁,一样不缺。不过因年久失修,这些建筑大多只剩下残垣断壁,一片荒凉。
目及之处全是齐腰高的杂草,杂草间还开着不少不知明的小花。草丛散发出一股股恶臭,十月里的天气居然还有苍蝇蚊子横飞。
灵犀皱眉,这样荒凉的地方,能住人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残垣断壁()
对于灵犀与荷叶来说,她们是冷宫里的外来人员,不可能了解冷宫的一切。而对刘嬷嬷来说,她却是冷宫这块地盘的霸王。
想要在冷宫里迈出顺利的第一步,唯一的办法就是贿赂刘嬷嬷。
所以灵犀又摘下了自己耳朵上戴的两只翡翠耳环,塞到了刘嬷嬷油呼呼的手中。
刘嬷嬷常年在冷宫居住着的确是没有人情味儿,可若哪个被贬的罪妇识相,给的银箔多,她也愿意做这份顺水的人情。
于是,在齐腰高的杂草丛中穿行了一柱香的时间后,灵犀与荷叶被带到了冷宫的主殿之中。
冷宫的主殿坐北朝南,东西配殿,九转回廊,偏间厨房宫人房样样俱全。只不过破败的殿宇与满院子的杂草,无不在宣誓着冷宫的荒凉。
本应是朱红色的殿门和窗柩,因天长日久的日晒雨淋已经变成了灰粉色。殿门之上还有几处暗红色的地方,冷眼望去如泼上去的鲜血一样,看得人触目惊心。
主殿前的回廊已经完全破败,勉强还毅力着的残垣断壁随时都有坍塌下来的可能。从回廊横梁上残留的彩绘上可以看出,这座宫殿曾经是何等的繁华。
灵犀轻抬双眸,见主殿的殿门之上斜挂着一块已经腐朽了的牌匾。从还残留的两个字上,隐约能辨认出这座宫殿原来叫做同什么殿。
灵犀努力回想,如果没记错召华宫的主殿叫同心殿,意为先祖与敬妃永结同心。
忽然一阵邪风吹过,吹得院子里的杂草沙沙之响,如有人在草丛中走过一般。
灵犀正想得出神,被那突然想起的沙沙声吓得一哆嗦,后背冰凉。
荷叶连忙走到灵犀的身边,抱住灵犀的身子道,“娘娘,别怕。”
“我不怕,我只是……”
只是想到了百年之前在同心殿中睡死过去的敬妃而已。
刘嬷嬷站在主殿门口,指着主殿那扇破败的门对灵犀道,“冷宫的地儿是不小,可因为多年未曾修葺过,阁轩倒塌了无数。如今能用来遮风挡雨的地,也就这主殿和几处偏殿了。好在进了这冷宫的人都活不久,不然地方还真不够住的。”
荷叶想进到主殿中去看看,可谁知她刚把脚踏到主殿前回廊的台阶之上,那木制的台阶就非常不给面子的坍塌了,变成了一堆碎木。
灵犀看着这在白日里尚且阴寒三分的宫殿,回头问刘嬷嬷,“嬷嬷,可还有别的住处?”
刘嬷嬷摩挲着新戴在手上的那只玉镯,对灵犀堆起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丝冷笑道,“尊贵的娘娘,您当冷宫是个什么地方,还能任您挑选宫殿?有个能住的地方您就知足吧……”
灵犀忍下心中的怒气,又道,“嬷嬷,那我多问一句,这冷宫之中可还有别人?”
“有啊。”刘嬷嬷抬起戴了镯子的手随便的往东一指,含糊的道,“前些日子进来位美人,不过神经有点问题,有些日子没见着影了。”又随手指了下南方,“先帝时进来的婕妤,才人,有个十几个……”
刘嬷嬷见灵犀和荷叶定定的盯着她还想打探些什么,抛了个白眼后自故离去了。
荷叶在后面大叫道,“嬷嬷,你还没告诉我们饭菜什么时辰送来呢。”
“送来?”刘嬷嬷未停下脚步,只是回了一声冷笑,“有手有脚的自己做。”
荷叶气得跺脚,“什么也没有我们拿什么做啊!”
回答荷叶的,是一阵秋风,外加寒意甚浓的沙沙声。
“行了,别喊了。”灵犀看着这落破的宫殿心底发凉,“左右是换不了地儿了,咱们还是看看哪里能住吧。”
荷叶点点头,放下包袱后扶着灵犀把这座同心殿走了个遍。
同心殿的外表破败得厉害,里面的框架却是好的。外殿与内殿相联,寝殿有独立的殿门,独成一室。可见百年前的房屋格局与现在有很大变化的。可惜框架虽好,门窗却都是坏的,遮不了风挡不了雨。
灵犀看了一遍后放弃了在主殿之中居住的想法,别的暂且不说,在主殿之中居住冬日里取暖就是一大难题。况且,灵犀在寝殿之内发现了发霉的被褥。
百年之前的被褥不可能留到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主殿之中曾经住过人,而且那个人已经死了……
最后灵犀决定住在东偏殿中。
东偏殿夹在主殿和东厢房之间,门和窗都相对完整,有些破败的地方,也可以从主殿中拆东墙补西墙。而且东偏殿内有一条独立的小地龙,若是还能用的话,冬日里取暖就不成问题了。若是不能用,东偏殿的空间小,生个火盆应该也能对付过冬。
柴禾是不缺的,满院子的杂草还能缺了可烧之物吗?
决定了住处后,灵犀与荷叶就着手收拾。因为闲置了很久,殿内落满了灰尘,桌椅能用的也不多。杂七杂八的扔出去后,东偏殿内只在寝殿内剩下了一张矮炕,一扇掉了一只腿的屏风架子,一只破旧的黄杨木雕花圆桌,两只陶瓷圆几。
荷叶壮着胆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居然发现了一口水井。水井里的水很是浑浊,蚊虫滋生,不过用来擦擦洗洗还是没有问题的。
灵犀也没待着,在主殿之中找了能盛水的器皿后,开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荷叶则把那些脏得,累得活全都包揽了下来。
主仆两人从进同心殿开始,一直干到日偏西山才算把东偏殿收拾得能看下眼了。
坐在东偏殿前的空地上,灵犀一面休息,一面苦笑着对同样累得直不起腰的荷叶道,“我还想住进了冷宫就开始哭呢,可这也太累了,累得我都哭不出来了。”
荷叶看着脸上沾了泥土的灵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娘娘,这个时候您还逗奴婢笑。”
“哭也要过,笑也要过,那为什么不笑着过?”灵犀深呼吸,吸了一鼻腔的尘土气。从地上站起来后,她对着还未休息过来的荷叶招招手,“来,咱们收拾院子里的杂草。”
这一院子的高草看着都发毛,不收拾的话晚上哪儿敢睡觉?
同心殿内的杂草也不知长了多少年了,又密又厚根本没有下脚之处。因为没有刀具,灵犀和荷叶只能徒手去拔那些齐腰深的高草。
最开始时,荷叶还能被杂草里偶尔跑出来的一只耗子吓得哇哇乱叫,到后来,荷叶已经拿着木棍追着耗子去打,并对耗子叫嚣道,“敢跑出来吓你姑奶奶,真是长了熊心豹子胆了!”
哪里还有往日里那个温婉憨厚的样?
日落西山的时候,刘嬷嬷领着两个年纪不小的宫女给灵犀送来了两床单薄的棉被。另送了一只不大的铁锅,几只粗瓷饭碗,外加为数不多的糙米。
刘嬷嬷打量着灵犀与荷叶一天的成果,挑眉道,“进了冷宫的主儿没有一个不说有朝一日要出去的。像你这样做了长住准备的,还真是第一个。”
灵犀浅笑不语。她当然也想出去,可出去岂是一朝一夕的事?在没出去之前,除了好好活着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那两名宫女放下东西后,刘嬷嬷粗壮的手指一指,指着冷宫入口的方向对荷叶道,“那里有干净的水井,水井边上有木桶,打了水回来自己做吃食。”
说完,拍拍屁股领着那两名宫女又走了。
酉时一刻,寝殿内破旧的雕花桌子上,昏暗的光线下,灵犀与荷叶吃上了在冷宫中的第一餐——夹生的稀饭。
灵犀边喝着烫嘴的稀饭,边咬牙道,“是他妈的谁告诉我冷宫里的吃食都是别人给送来的?等我出去后一定把那人乱棍打死,平白的误导良家妃嫔。”
因境况已经坏得不能再坏,灵犀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谨慎,语气中多了几分洒脱之气。
荷叶用空碗把糙米粥凉凉,又填到灵犀的碗里。眉开眼笑的道,“娘娘,我也听说是有人给送饭的,听说送进来竟是些残羹冷炙,难以下咽的很。现在看来,还不错,最起码是热呼的。”
灵犀挑眉,“你还挺知足。”
“当然。”荷叶端起粗瓷碗喝了口稀饭,嘿嘿笑道,“这可是娘娘你说的,哭也要过,笑也要过。咱们不能选择环境的好坏,还不能那就心情的好坏了?”
“就是这个理!”灵犀赞同的点头。
一连喝了三大碗稀饭后,灵犀又习惯性的恶心起来。捂着胸口,灵犀对荷叶道,“吃完就睡,剩下的明天再收拾。”
荷叶点头,吃完后把那半新不旧的单薄被褥在床上铺好,又垫了两层带来的棉衣。把残破不堪的殿门尽量关严后,与灵犀抱在一起沉沉的睡了过去。
灵犀与荷叶开足马力,一连收拾了五天才把满院子的杂草除净。这还是有一天一名宫女前来给她们送干粮,荷叶用一只珠花换来了一把菜刀,不然天知道她们在用手拔到哪一天。
待把那些杂草晒干,堆放在西偏殿内后,灵犀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有了这些干柴后,就不用担心冬天里受冻了。
第七天,灵犀和荷叶开始对付院子内的那口蚊虫滋生的水井。
荷叶看过了,水井是地下水,只不过是长年没用了而已。只要把脏水掏净,她们就再不用到外面取水用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把有变无()
永安七年十月二十九,自怜星殿离开后就一直称病的朱皇后终于大好了。众妃嫔接到小太监的口喻后,无不在十一月初一一大早就起来细心妆扮,前去未央宫中给朱皇后请安。
辰时,朱皇后身穿暗红色素服,头挽凤髻,簪着七尾素银发簪,坐于凤座之上。待众妃嫔福身请安后,对福着身子的众位妃嫔扬手道,“各位姐妹平身,谢坐。”
齐声谢恩后,众妃嫔起身落座。
待紫晚带着小宫女给众妃嫔重新换了茶盏后,朱皇后柔柔的暖笑道,“本宫近来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多日未见你们,心中真是想了。”
瑛妃身穿暗湖绿色素服,矮髻上簪得是与之相配的暗绿色玉钗。她坐于朱皇后左下手的位置上,脸上挂着一丝适宜的笑。听了朱皇后的话后,瑛妃微微颔首道,“臣妾们亦是想念着皇后娘娘。”
娴贵嫔坐于仁妃身后的位置上,其身穿素柳色罗裙,头挽侧髻,只在左髻之上簪了两只素银色的珠花。双耳上垂了一对的珍珠耳环,样式虽然简单,可与头上的银花搭配起来却是相得益彰。趁得娴贵嫔发如墨玉,肤似新雪。
娴贵嫔抬眸一笑,眼中万种风情的搭话道,“只可惜皇后娘娘病中怕扰,只点了芳美人侍疾,让臣妾们心中挂念着,却不得而入。”
朱皇后挑眉,转眸看向娴贵嫔道,“娴贵嫔今日的气色看着可真是好,脸上那丝子红润可好久也没见过了。”
“臣妾前些日子忧心的事多,让皇后娘娘挂心了。”娴贵嫔抬起白皙的右手,用娇嫩的手背轻点了几下左颊,娇柔之姿尽显。
病已经大好的仁妃坐于右手边的第一位上,其身穿紫色素服,头上簪了两根配套的紫玉簪子,耳朵上配戴的也是两颗小巧的紫玉耳环。她听了娴贵嫔的话后,柔柔的对朱皇后笑道,“臣妾听闻这心病速来是最难医治的,如今娴贵嫔这心病医好了,心情自然就好了。心情好,身子也就健朗了,脸色当然红润。”
朱皇后回头又对仁妃笑道,“别说娴贵嫔,仁妃妹妹这身子骨也比往日里强了。”
“那是当然。”仁妃掩唇轻笑道,“臣妾的心病也医好了,身子骨定是强多了。就是气色上比娴贵嫔还差着些。”
“仁姐姐命宫女多煮些子红枣燕窝喝,气色也就好了。”娴贵嫔水上流离的对仁妃道。
仁妃笑着点头,“回去本宫便让宫女煮,养养气血。”
朱皇后见仁妃和娴贵嫔聊得欢快,端起桌几上的茶盏对众妃嫔笑道,“不得病才好,身子健朗,才能为皇上延绵子嗣,为大顺开枝散叶。”
微微一顿,朱皇后又收起了笑容,把茶盏放回到了雕花桌几上,茶盏与桌面相碰,发出一声轻脆的响声。
朱皇后坐直了身子,正色看着下坐的妃嫔们道,“为皇上延绵子嗣固然重要,可若你们之中有谁像叶氏那样有负皇恩,假孕争宠,就不要怪本宫对你们不客气!”
仁妃和娴贵嫔连忙收了笑,与众妃嫔站起身来向朱皇后福下身去,齐声道,“臣妾惶恐。”
“惶恐?!”朱皇后扶着紫晚的手站起来,游走于众妃嫔之间,冷声道,“你们真当本宫不知你们?你们嘴里说着惶恐,心中不知在算计着什么样的龌龊勾当。昔日里,叶氏挂在嘴边上的惶恐还少吗?可你们自己瞧瞧,她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众妃嫔不敢接话,只把头都压得低低的。
朱皇后在妃嫔中又缓慢的走了两圈,把她们脸上的表情尽心眼底后,才扶着紫晚的手,昂头走回主位前,重新坐了下去。
朱皇后掐着兰花指,把茶盏端起来吃了半盏茶后,才对腿已经开始打颤,依旧福着身子的妃嫔们道,“起身落座吧。本宫念着昔日对她的好,一提起来心中就难免有气。亏本宫体恤她诞育皇嗣有功,与皇上商议要晋了她妃位……”
瑛妃坐下后理了下裙摆,抬眸对朱皇后劝慰道,“还请皇后娘娘保重凤体,消消气。左右那叶氏自食恶果,下半辈子只能在冷宫中度过余生了。皇后娘娘犯不上为一个被废黜的罪妃伤了自己个儿的身子。”
“也是,本宫何苦和她操这份闲心。”朱皇后一叹,又在脸上挂了如暖阳似的笑,对众人道,“还好,眼下宜婕妤,蝶美人的胎相都稳固,本宫甚是欣慰。”
怜星殿内,永安帝下旨秀才人禁足刚修葺好的落枫税中。虽说没有降了她才人的位份,可若想再得宠,已是难了。除非她肚子争气能诞下一位皇子,不然怕是永远淡出众妃嫔的视线了。
“皇后娘娘仁慈,心疼臣妾们,这是臣妾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