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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荷叶已是半抱着脸上无一丝血色的灵犀从里面走了出来,于嫔对盼儿使了个眼色,盼儿连忙去搀住了灵犀的另一只手臂,与荷叶两人合力把灵犀扶到座位上。
仁妃诧异,“秀才人到底和莺妃说了些什么,把莺妃吓成了这个样子?”
灵犀接过荷叶奉过的热茶,颤抖着右手,吃了一口。待压下了心中的那丝恐惧后,才抬头对仁妃虚弱的一笑,按事先想好的说辞说道,“秀才人叫的不是我,叫的是娴贵嫔……她已经糊涂了,拉着我叫娴姐姐……”
瑛妃美目盯在灵犀的身上,没有揭穿灵犀的慌话,而是挑眉附和,“是糊涂,叫了两次都叫错了人。”瑛妃回头对娴贵嫔道,“秀才人叫的是你,你还不快进去看看。”
娴贵嫔眼圈一红,连忙福身道,“嫔妾这就进去。”
“就两句话,也不至于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柔妃挑眉道,“莺妃的身子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回柔妃娘娘的话,”荷叶对柔妃福身道,“秀才人让莺妃娘娘走到床前,看了眼后说人不对,然后,然后就血崩了……”
柔妃看向灵犀,见灵犀的裙摆处,果真是斑斑血迹。捂着胸口道,想像血崩那个场面,心惊的道,“别说是莺妃,就是本宫,本宫也会吓得不轻。”
“要是身子不适,你就先回宫去休息。”永安帝看着神色萎靡的灵犀,语气中流露出了一丝心痛,“传王太医来给你看看,开两副压惊的方子……”
灵犀扶着荷叶站起身来,刚想福身谢恩,便听寝殿中传来一声婴啼。
在坐的妃嫔都把目光看向了内殿的殿门处,永安帝也不例外。
须臾,娴贵嫔带着一名奶娘走出来,走到永安帝面前,跪下泣道,“皇上,秀才人为皇上诞下了位小皇子……秀才人,殁了……”
殿内的妃嫔,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以示对秀才人的哀悼。
永安帝站起身来,走到那奶娘的身前,看着那皱着小脸大声哭嚎的小肉球,心中生出一丝暖意。
他背着手,语气平静的道,“朕曾说过,她们五人之中只要有人能为朕诞下皇子,便晋为嫔位。朕便追封八皇子的生母秀才人,为秀嫔,准她葬入妃陵。”
娴贵嫔磕头,泣道,“臣妾代秀嫔谢皇上恩典。皇上……”娴贵嫔抬起头来,声音哀戚的道,“秀才人叫臣妾进到内殿之中,就是要把八皇子托付给臣妾抚养……”
“你当过娘,秀嫔又是你的亲妹妹,她的皇儿交与你抚养,朕放心。”永安帝伸手把娴贵嫔扶起来,道,“有你的照料,秀嫔也能走得心安。”
依在荷叶的怀里,灵犀在心底呐喊,娴贵嫔在说谎!她出寝殿的时候秀嫔明明已经因为血崩已经昏死过去了,接生嬷嬷已经动刀,秀嫔怎么可能会与娴贵嫔说让娴贵嫔抚育她孩子的话!
秀嫔,明明是把孩子交给了自己抚育……
可看着永安帝对那孩子怜惜的神情,看娴贵嫔唱作俱佳的表演,灵犀噎在嗓子眼里的话说不出来。
轻捏了下荷叶的手,在众妃嫔恭贺永安帝喜得八皇子的时候,对荷叶轻语道,“把我送回永寿宫后直接请了王太医来。”
说完双眸一闭,一歪头倒在了荷叶的怀里。
耳边传来荷叶一声低呼,道,“皇上,娘娘晕过去了!”
第二百一十章一缕茶香()
回到落雪阁后,又是一阵忙慌。
巧竹急得乱跳,一个劲儿的问荷叶,怎么出去不到一个时辰,灵犀就晕过去了呢。
荷叶自然不能告诉巧竹是装的,只让巧竹快些吩咐人去叫太医。
须臾,冯公公领着小太监,带着锦盒前来,问守在外面的含烟,道,“莺妃娘娘可好些了?这是千年人参,是去年大月国的贡品。皇上命我送来,说给莺妃娘娘补身。”
含烟把锦盒接过,双眼一红,哽咽道,“娘娘还没醒呢,也不知是怎么了,出去一会子回来就这样了。娘娘的身子本来就不好……”
冯公公亦是一脸的愁云,叹道,“莺妃娘娘的身子是柔弱了些……”
冯公公此话一出,含烟的泪落得更厉害了。
寝殿内,灵犀正拿着那块小小的方形玉佩细看,看上面那云纹和叫相互缠攀在一起,叫不出名的花。
秀嫔在死之前告诉自己,这块玉佩只有司徒家族的长房嫡孙才可以有,这上面的图腾,是司徒家族的族腾。
咱们司徒家族,咱们司徒家族……
荷叶见灵犀拿着那块自己与巧竹好不容易翻出来的玉佩沉思不语,忍不住问道,“娘娘,这块玉佩怎么了?奴婢记得这好像是司徒夫人赠的那块……”
“秀嫔,她管我叫姐姐,”灵犀抬头看荷叶,皱着好看的眉头,道,“她说这块玉佩只有司徒家族的长房嫡孙才能有,她说咱们司徒家族……”
“娘娘……”荷叶低声道,“是不是,秀嫔想说话的是娴贵嫔……”
“不会!”灵犀果断的摇头,耳侧的耳环前后摇摆,“秀嫔提着那么一口气,是不会叫错人的。她……”
灵犀拿着手中的那块玉佩沉默了。
难道自己和司徒家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可娴贵嫔进到司徒家里当丫鬟,分明是她进宫以后的事,怎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在叶家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听说过司徒家这个名字。
含烟抱着华丽的锦盒进来,对着灵犀一福,道,“娘娘,这是皇上命冯公公送来的千年人参,说是给娘娘补身的。瑛妃娘娘命人送来了一盒上等的血燕,也就是给娘娘补身的。”把锦盒打开给灵犀看了一眼,含烟把锦盒收了起来。然后问道,“娘娘,王太医就在殿外,可让他进来?”
灵犀点点头,待含烟出去,右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问荷叶道,“我的脸色还好吧?”
荷叶摇摇头,“苍白的和透明的一样……”
王太医由含烟引着从外面进来,给灵犀请安后在订榻旁的雕花小圆凳上坐了下来。
给灵犀诊完脉后,王太医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道,“娘娘的身子无大碍,就是气色差了些。待老臣给娘娘开几副补血的方子,调理下气色。”
灵犀笑着点头,道,“王太医可知怎么和皇上说?”
“……”王太医略一沉吟,捋着花白的胡子道,“老臣是知道怎么说,可娘娘这样一直柔弱下去,怕是难以承宠……”
灵犀把手中的那块玉佩掐得紧紧的,看着床榻边的正燃着的香钟,幽幽的道,“就,就再拖上一拖吧……”
王太医了然一笑,道,“娘娘聪慧,定知道老臣要说什么,还请娘娘三思才好。”
灵犀点头,又笑道,“王太医家世代在京城之中,不知可否为本宫打听一件事。”
“不知娘娘想打听的是什么事?”
灵犀本想把那块玉佩交于王太医,心思一转没撒手,而是道,“娴贵嫔的娘家,司徒家。事无巨细,把司徒家的事都打听一下吧……”
王太医道,“这个司徒家,老臣倒是可以与娘娘说上一些。司徒家族最开始发迹,是因为司徒荣成。这司徒荣成是早年跟着先祖皇帝打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有功之臣。只是后来司徒荣成居功自傲,屡次在大臣的面前口出狂言,最后被先祖皇帝撤了将军之职,赐黄金万两,遣返回原籍颐养天年。这些年,司徒家一直定居江南,在河南的商界里颇有作为。司徒家一直痴心于仕途,只不过因司徒荣成的事而难有作为。直到十几年前,司徒义升了从五品的官职,司徒义一脉才迁居回京城。再别的,老臣就不知了……”
灵犀点头,道,“那就劳烦王太医,再去为本宫细细的打听来。”
王太医走后,荷叶道,“娘娘,用些子东西吧……”
灵犀捂着胃,笑道,“真是饿了,弄点清淡的粥吧,油的怕是吃不下了。”
含烟从外走进来,“娘娘,仁妃来了,就在殿外。”
见灵犀皱眉,荷叶对含烟道,“就说娘娘还没醒。”
含烟转身出去了。过了须臾又进来,道,“娘娘,曹贵嫔在外求见……”
灵犀心中一愣,“她来做什么?”
“说是来看看娘娘……”
“娘娘,见吗?”荷叶低声问。
“不见。”灵犀合衣往床榻里一躺,闭眼道,“我又不是猴,引得她们人人都来看。今个儿来的人,统统都打发了。”
含烟噗哧一声笑了,双眸盈盈的,福身道,“奴婢这就打发了去。”
含烟出去后没一会,含玉忙从殿外跑了进来,对着灵犀道,“娘娘,皇上来了……”
灵犀拿着白玉汤勺的手一顿,哀怨的看了荷叶一眼,道,“就不能让我把粥喝上一口再来。罢了,端到一边去吧。”
说完身子一仰,继续躺在床上装晕。
荷叶也是一叹,把粥端起放在了一旁,然后坐在了灵犀的床边。
永安帝从殿外轻步走进来,看到的便是荷叶坐在灵犀的床榻边,一脸的担心。而那个此刻他心中挂得紧的人,就躺在床榻上,合着衣,脸上无一丝血色。
荷叶见永安帝进来,忙起身行礼问安。
永安帝看了眼桌几上那一碗清粥,两样小菜,道,“你家娘娘还没有醒?”
荷叶见永安帝看那小菜,摇头道,“王太医说娘娘的身子太虚弱了,再加上一天也未用些东西,又受了惊吓……”
“既是身子不好,就不要到落枫阁去了。”永安帝坐在灵犀的床边,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
“瑛妃娘娘派人来传话,娘娘执意要去,奴婢不敢劝……”
荷叶抬头用余光看永安帝,见永安帝的视线正粘在灵犀的脸上。
冯公公在一侧拿拂尘轻碰了下荷叶,对荷叶做了个出去的眼神。荷叶与冯公公,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永安帝盯着闭眼装睡的灵犀良久,动手将她双耳上戴着的那对长耳环摘下来放在了一边,然后又将灵犀匆忙躺下,压在头下的几缕发丝轻轻的拿了出来。
本是好心,可笨手笨脚的,反倒弄疼了灵犀。引得灵犀眉头一颦,装睡的脸上有了表情。
永安帝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眉头微皱,睫毛抖动,马上就要醒过来的灵犀,心中居然滑过了一丝想离开的冲动。
在这丝想法还未到达心底,躺在床榻上的灵犀一个深呼吸,长叹一口气,睁开了双眸。
含水的双眸对上永安帝的,让永安帝的视线无处可逃。
灵犀看着永安帝的双眸,眼眸闪动,心中暗道,永安帝与宁王父子俩个,眼睛长得真像。都和天上最耀眼的星辰一般,深邃的能让人一眼陷下去。
想到宁王,灵犀闭上了双眸,双颊爬上了一丝红润。
永安帝看到灵犀闪躲的目光,红透了的双颊,爽朗的笑了。大手一捞,把灵犀瘦弱的身子捞到自己的怀中,紧抱着灵犀叹道,“朕一直以为你不想看到朕,其实不然,对不对?”
“臣妾……臣妾,”灵犀被永安帝抱得喘不过气来,皱皱着小脸,道,“臣妾不知道……”
听灵犀声音微弱,永安帝放松了手臂的力道,抵着灵犀的额头,道,“灵犀,朕心中对你有愧。朕要怎么做,朕的心中才能不像现在这样这般难受?”
灵犀看着永安帝的鼻尖,双手紧紧抓着永安帝双肩上的龙袍。低眸,掩住眼底的情绪,道,“臣妾不知……臣妾……”
灵犀呼出的气息吐在永安帝的鼻间,带着一缕茶香。
永安帝托住灵犀的后脑,将唇印了上去,攻城掠地。
灵犀睁大了双眼,因口中的窒息而用力挣扎。她双手去推,却私毫没能将永安帝推离自己半点。
当永安帝将阵地转到灵犀的胸前时,灵犀颤抖着声音求饶,“皇上,皇上,臣妾的身子受不住……”
永安帝的动作停了下来,把头埋在了灵犀的胸前。就在灵犀以为自己阻止不了永安帝的时候,永安帝抬头,看着灵犀带着许些泪光的双眸,道,“朕,朕等你准备好……”
没了桎梏,灵犀拉了锦被挡住了胸前春光,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的道,“臣妾无能……”
轻抚灵犀凌乱了的发髻,永安帝道,“等你身子好了,给朕个公主……”
刚刚红润起来的脸色,因这句话又变得苍白。灵犀往锦被里一缩,背对着永安帝道,“皇上,臣妾累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任性一次()
永安帝从寝殿之中大步走出,脸上带着一丝恼色。
冯公公抬头看了永安帝一眼,又连忙把头低了下来,对荷叶使了个眼色后,对永安帝道,“皇上,净了面再走吧。”
永安帝和灵犀额头相抵时,染上了灵犀额头上的那粒胭脂,此时额头上一抹嫣红。
永安帝脚步一顿,任冯公公接过荷叶递过来的温帕子,把额头擦干净,然后急步而去。
冯公公把帕子递给荷叶,自己指了指永安帝,又对着荷叶指了指寝殿的方向,小跑着跟了上去。
荷叶把帕子掐在手中,转身进了寝殿。
见灵犀蜷缩在床榻里面,衣衫不整,洁白的后背露在外面。心中一涩,眼圈有些发热的劝道,“娘娘,起来吃些东西吧。”
灵犀转过身子,洁白的额头上也是一抹嫣红。看着荷叶,她眼中露出三分委屈,七分怒气,“他居然还和我提我的女儿!”
荷叶拿着那一方湿帕子细细的给灵犀擦净了额头,咬着嘴唇,道,“娘娘,他是皇上……”
见灵犀沉默不语,荷叶低下头,又劝道,“娘娘还记得冷宫之中的敏婕妤吗?”
“记得。”灵犀翻身坐起,衣物从肩上滑下,露出一片春光,“当年她身怀龙嗣六月,被人陷害而滑掉了一位皇子。她大闹到先帝的面前,说有宫人站出来指证是当时崔贵妃做下的手段。当时崔贵妃与董贵妃同时协理后宫,崔家在外朝又显赫。先皇只能任崔贵妃狡辩,心中知道委屈了敏婕妤却也无可奈何。最后……敏婕妤自恃先皇另眼相看,屡屡与崔贵妃相抗横。最后的结果便是被崔贵妃一怒之下打入冷宫。”
“我知道,一切我都知道!”灵犀美目看向荷叶,“如今我的境遇和当年的敏婕妤相似。皇上对我心中有愧是不假,可我若一直这样不知好歹,最后只会落得比敏婕妤更惨的下场。”
“娘娘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何还……”
灵犀指着自己酥白的左胸,胸脯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双眸浮上泪光,“让我,让我随自己的性子走一次。就一次,就几天……”
荷叶放下帕子,蹲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娘娘,您跟着宁王走吧。带着五皇子,远走高飞!离这皇宫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灵犀重新躺下,合眸,泪已流下,“荷叶,我被折断了翅膀,飞不动了。”
灵犀何曾没有想过宁王那句跟他走的话。可那只是床第之言,怎可轻信?
自己身为皇妃,宁王身为皇子,这样的身份牵扯了太多的东西。且不说灵犀带不走五皇子,宁王就能放弃皇位吗?
身为嫡长子,宁王与皇储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宁王愿意为了自己放弃垂手可得的江山?
灵犀把脸埋在锦被中流泪,做梦的时候可以天真,可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就必须理智。不然只会让她在后宫之中度日如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永安八年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