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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最初还能大声嚎叫,慢慢的,软了身子,再也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可荷叶仿佛还不瘾似的,血红着双眼,如着了魔一般,一边扎一边乱语,“让你们害娘娘,让你们欺负娘娘,让你们嚣张,让你们克扣我们口粮……”
窗外传来刘嬷嬷一声大喊,“碧云你这小蹄子,你喊个甚!”
荷叶猛的被惊醒过来,手一松铁签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第一百六十章冷宫走水()
熟睡中的灵犀突然打了个机灵,醒了。窗外天色已经擦黑了,屋子里光线暗得厉害。
灵犀抱着肩膀坐起来,发现屋子里的空气冰凉,直冻鼻尖。低头看放在地上的火盆,里面已经没有一点火星。
灵犀坐起身来,对着外面高声唤荷叶。
没有人回答。
灵犀坐起身来,穿上厚重的衣服来到了外殿之中,可外殿中根本没有荷叶的身影。
灵犀推门出去,见小厨房的门是关着的,烟筒上没有烟,荷叶不在里面做饭。
灵犀疑惑,自己不过睡了一会,怎么起来人就不见了呢?
回屋见平日里放口粮的袋子不见了,灵犀心中明白了,荷叶是去刘嬷嬷那里要口粮了。
知道了荷叶的去处,灵犀的心踏实了。披上了棉披风去了小厨房,先是把地龙燃了起来,后又在锅里烧了一口开水。
院子里传来‘呯’的一声,灵犀大喊荷叶的名字,可还是无人应答。
灵犀推门去看,茫茫的雪色之中哪有人影?只有被狂风从房顶上吹落下来的雪,落在脸上冰凉冰凉的。
把地龙的火压好后,灵犀回了寝殿,坐在床上,双手抱膝等荷叶回来。
灵犀一直等到夜色全黑,才听殿门发出了‘吱哟’一声。
灵犀起身叫道,“荷叶,是你回来了吗?”
“娘娘,是奴婢。”荷叶的声音传来,“天气黑您不要出来,等奴婢进去。”
灵犀不疑有他,坐回到床榻上问,“荷叶,今日去取粮怎么那么久?定是那刘嬷嬷又难为你了吧。”
荷叶嗯了一声,然后是打水洗脸的声音。
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荷叶从外拿着一只插了红蜡的烛台走了进来。
灵犀诧异,“你哪来的红烛?哪来的烛台?”
荷叶把烛台放到灵犀身边的小几上后,走到灵犀的床前对着灵犀跪了下来,眼泪从眼角流下,“娘娘,奴婢不能再侍候您了。”
灵犀心中咯噔一下,焦急的问,“荷叶你在说什么呢?发生什么事了?”
荷叶举起袖子把眼泪擦了,看着灵犀轻语道,“娘娘,奴婢慢慢与您说,您听了不要害怕。”
灵犀把右手放在胸口上,深呼吸一口后很郑重的对荷叶点头,“我不害怕,你说吧。”
荷叶抽噎一声,把前去刘嬷嬷那里取粮,在刘嬷嬷屋外听到的话如数对灵犀都说了,然后又说到了她尾随着碧云进了东厢房,如何发生了争执,又是如何把碧云杀了……
“……当时奴婢怕急了,刘嬷嬷就一直在外面喊。”荷叶流着眼泪道,“然后奴婢就想,左右奴婢都是杀人了,不如把刘嬷嬷也稍上,算是赚了……于是奴婢就在东厢房里弄出声音,好像碧云在与奴婢打斗一样,然后引了刘嬷嬷到厢房里来帮碧云……”
“那刘嬷嬷身强力壮,你……”
“娘娘,刘嬷嬷吃了不少的酒,站都站不稳了。”荷叶闭眼哽咽道,“奴婢站在门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灵犀说是不怕,可听荷叶尽数讲完,脸色已是苍白。
荷叶眼泪又流下来,睁眼看向灵犀,冷静的道,“冷宫虽然是个偏僻的地,可那刘嬷嬷毕竟是一宫的掌事。等有人发现了她们的尸体定是要查,奴婢自知是活不成了,就是舍不得娘娘。”
荷叶又擦了下眼角的泪,眼泪却又流了下来,“明天奴婢就把白婆婆和飞朵接到同心殿里来与娘娘同住,白婆婆面冷心暖,定能照顾好娘娘的。奴婢怕娘娘日后没吃食,便分了几次把东厢房里的吃食都背了回来,都埋到咱们院子里水井旁边的深雪中。奴婢还在西厢房中找到了精米,白面,也一并背了回来,藏在了西偏殿的杂草中。奴婢见那院子里有不少的墨炭,等会奴婢去都背回来,也藏到院子里,娘娘省着些用,定能挺到开春皇上来接娘娘出冷宫……”
荷叶哭哭啼啼,边哭边说,把她走后灵犀要怎样活着都细细的说了一遍。
灵犀最开始听了荷叶说她杀了刘嬷嬷和碧云,心中的确是震撼。可当她又听荷叶一宗宗一件件的为自己考虑时,已经是红了眼眶。
灵犀下床,跪坐在荷叶的面前,擦了荷叶的眼泪,自己的眼泪却落了下来,,“你这一下午就藏那些东西来着?”
荷叶抽噎着点头。
灵犀捧起荷叶已经找不到一块好皮肤的双手,眼泪滚滚而落,“荷叶,你怎么这么傻啊?”
荷叶摇头,抽噎着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此时她心中除了后怕外,就是后悔。荷叶不后悔杀了刘嬷嬷和碧云,她是后悔自己做事太过冲动。她走了,谁来照顾灵犀呢?
灵犀擦了自己的眼泪,拉荷叶起来道,“别哭了,我问你,你做这些事时可有人看到了?”
荷叶摇头,抽噎着道,“没有,今日风大雪大,再说冷宫里也没什么人。”
灵犀拉着荷叶坐到床榻上,把头靠在荷叶的肩膀上,闭眼沉思。
良久后,灵犀直起身子对还在抽噎的荷叶道,“别哭了,咱们再去办一件事,这事就算过去了。”
荷叶抬头怀疑的看着灵犀,她可是杀了两个人,这事还能怎么过去?
灵犀握着荷叶红肿的双手,轻语道,“这雪大风大的,刘嬷嬷贪杯打翻了烛台,也挺可惜的……”
荷叶猛的抬起头,双眼中闪出光亮,“娘娘,奴婢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太紧张了。”灵犀拿帕子擦掉荷叶鬓角上沾染了的血迹,柔声道,“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让他们派人去查吧,我求之不得!”
永安帝七年十二月初七夜,冷宫走水,掌事嬷嬷所居的院落烧了一夜半天,连那三丈高的宫墙都烧红了,硬生生映红了雪夜下的半边天空。
永安帝七年十二月初八下午,大火被熄灭,整个院落只剩下了破落的残骸。
冷宫走水,上报到柔妃那里后直接被柔妃压了下来。她才刚刚执掌六宫就发生了走水的事,传到永安帝的耳朵里难免要说她办事不周。
除了命掖挺宫尽快安排管事嬷嬷外,柔妃不许有人再提及此事。
掖庭宫中,含烟跪在掌管宫女去留的掌事太监任公公的脚下,磕头道,“任公公,您让我去冷宫当差吧。去冷宫当差多少有几钱银子拿,再这么待下去,我出宫后就没法儿活了。”
“晚啦!”任公公尖细的嗓子道,“早在你之前就有宫女求了这差事去,你来晚了。”
含烟一愣,忙问道,“冷宫那地方还有人愿意去呢?”
任公公捏着兰花指端起茶盏喝茶,翻了个白眼道,“你问咱家,咱家问谁去?你不也巴巴的也想去吗?”
“我不一样啊。”含烟立马在脸上挂了哀怨的眼神,哭道,“我是实在没有差事干,我不去有什么招儿啊?公公,您就成全了我吧,您若成全了我,我日后好好孝敬您。”
任公公一口茶水喷了出去,放下茶盏后用掐了兰花指的食指指向含烟,呲着牙,瞪着眼道,“你有病,你还病得不清!”
含烟躲避不及被任公公喷了一身茶水,擦了脸后焦急的道,“公公,您若成全了我,我,我就把这送了您。”
含烟从手腕上脱下一只绿玉镯子塞到了任公公的手里。这只镯子是含烟及笄时灵犀赏得,含烟一直小心翼翼的宝贝着。若不是眼下身上没物件了,她也舍不得拿出来送人。
任公公把那镯子拿到手里看了看,笑道,“东西真是好东西,含烟姑娘,要不咱家给你安排到别处去?近来宜婕妤那里要添人手,你就去当个粗使的宫女如何?”
含烟哀求的对任公公道,“公公,我身边带着个痴呆的巧竹,去不了得宠的娘娘身前当差,您就成全了我,让我去冷宫吧。”
“哼,”任公公冷下了脸,把镯子扔回给含烟后道,“不识好歹,多少人儿想挤都挤不进去的好地呢!”
说完起身就走,心中纳闷的嘀咕道,“这冷宫何时成了香饽饽了,这上边特别指派了人不说,这些个小宫女也把脑袋削成了尖的挤着往里进。”
第一百六十一章好不了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同理,冷宫一样不可以一日无掌事。
十二月初十,冷宫中的掌事嬷嬷派下来了。是一名叫年约四十,体态均匀,长像较好的崔姓嬷嬷。派的两名宫女年纪也不大,年长些的叫翠珠,年弱些的叫玉华,都长得如花似玉的。
就这么个组合,怎么看怎么像是哪个宫里侍候得宠主子,哪像冷宫里看大门的?
因冬日里没法修葺被烧毁的院落,这崔嬷嬷和两名宫女夜里依旧住掖庭宫内,只有白天时才过场一般到冷宫之中看看,分发些口粮,事情简单的很。
十二月十二,崔嬷嬷带着翠珠与玉华,拿着一本破旧的册子,走遍了冷宫内每一个能住人的院子,清点还存活着的人口。
当走到同心殿时,那崔嬷嬷特意到寝殿内来看灵犀。
灵犀带着身子身上发懒,只闭眼装睡,当不知道崔嬷嬷前来一般。
崔嬷嬷拿着一只结了冰的毛笔在那破旧的小册子上边勾勒着边道,“原永乐宫灵研殿叶氏,活着。”
荷叶听后咬紧了牙关,在心里把这掌事嬷嬷的祖宗十八辈排着顺序的都问候了一遍。
待到三人离去后,灵犀番坐起身来,对荷叶道,“荷叶,你看看这三个人有没有可趁之机。”
灵犀命荷叶放火烧宫,打得就是把人引来冷宫的算盘。可惜那熊熊大火竟然就如没有着过一样,刘嬷嬷和碧云两条人命更是如两只蝼蚁一般,连问都没有人问。
“嗯,”荷叶点头,“反正咱们现在不缺那几个收买人的物件。”
冷宫走水那夜,荷叶与灵犀不仅把可吃的东西都搬回了同心殿,更是把刘嬷嬷那里可御寒的棉被衣物,金银细软,燕窝,红糖,这等等她们能用得上的东西,全部都般了回来。最后剩下几石的糙粮和几竹篓的墨炭实在搬不动,便放了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荷叶出去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再回来脸上挂了一丝愤怒。坐在床榻上对灵犀道,“娘娘,那日奴婢心中还纳闷这柔妃是从哪里来的,原来就是柔贵嫔。皇上不仅把她的禁足解了,居然还进了她的位份!还命她协理六宫!这还有天理吗?”
灵犀听后心里却没有多大的想法,淡然的对荷叶笑道,“解了禁足也是正常的,那一日在怜星殿中,皇后把所有的黑锅都让我背了,柔贵嫔自然就是无辜的了。皇上错怪了柔妃,当然要进一进她的位份以做补偿。至于协理六宫,柔贵嫔与皇后是一家的姐妹,谁管还不是管呢?难道还有人敢说句不是吗?”
“也是。”荷叶点头,拿过一块崭新的棉布做小孩的衣服,边缝边道,“娘娘,奴婢已经试探过了,那个崔嬷嬷是个软硬不吃的,看上去面善,实际上难说话着呢。那个叫翠珠倒是个胆子大的,只要给了好处什么都敢说。刚刚奴婢同您说的这些,就是那翠珠说与奴婢听的。至于那个玉华,东西是收了,可嘴闭得倒是严得很。”荷叶停下手中的针线,若有所思的皱眉毛道,“娘娘,奴婢怎么觉得这次新分来的嬷嬷宫女都不简单呢?”
“自是不简单的。”灵犀在温暖的床榻上躺下,口齿含糊的道,“这三个人里面,最少有一个是皇后的人,胜下的那两个也不能轻信。如今皇后视我为死敌,是不会就轻易善罢甘休的。”
“娘娘,您说是她们三个说的谁呢?”
荷叶一回头,灵犀已经睡着了。
永安帝七年十二月十二,宫闱局按柔妃的吩咐,把宫中过年所需要的物件都采买了进来。
柔妃命凌霜带人亲自前去查点。
凌霜带了小宫女去宫闱局转了一转回来,藏在藕何色袖子里的皓腕上,多了二只成色上等的暖玉镯子,胸前的衣襟中,还揣着两张面额不小的银票。
凌霜在给柔妃回禀时,福身后柔柔的笑道,“娘娘,奴婢亲自带人查过了。您所列出的那些子东西,货色只比往年好,不比往年差。”
柔妃抬起眼眸看了凌霜一眼,心中了然的冷声道,“莫要以为本宫不知,拿了多少好处还不快交出来,难道还等着本宫命人搜吗?”
凌霜的脸色刷一下子便白了,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面值二百两的银票,跪下后递与柔妃后道,“娘娘,这是宫闱局的掌事乔公公孝敬娘娘的,说是并未动采买的银子。那些货色奴婢真的一一查过了,都是上好的货色。娘娘,奴婢是娘娘的奴才,这事若出了披露奴婢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奴婢不敢对娘娘说半句谎话”
凌霜的这几句话说得诚恳,柔妃心中信了。
什么奴才主子的,多年的主仆情远远比不上现有的眼前利益。凌霜既然能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清楚了,那做事定是不会有差池。
“行了,起来吧。”柔妃挑眉毛道,“你是本宫的贴身宫女,这样动不动就跪的,倒显得本宫为人不和气了。”
凌霜连忙起来,站在一边对柔妃道,“娘娘宽宏。”
“别杵在这里了,去各宫传了本宫的口喻,让她们派人到宫闱局领过年的物件吧。”柔妃柔柔的道,“今个都十二了,怎么也要到十六才发利落了。再命奴才们好好装饰一番,也就等着合宫家宴一起守岁了。”
凌霜扯了嘴解称是,福福身后下去了。
永安七年十二月十三一早,凌霜又带着宫女到各宫之中威风了一把。
上次传柔妃的口喻时,凌霜是用鼻孔看人,这次,直接改用下巴看了。
上次,凌霜尚且给嫔位的娘娘们几分尊敬,这次,直接对着欣嫔道,“欣嫔娘娘,您宫里的物件都置办齐了,还劳烦欣嫔娘娘闲暇的时间打发了宫人去领一下。柔妃娘娘说了,十六前要领完,大伙也好过年,可万不能耽搁了时间。”
说完也不等欣嫔说话,虚福了下身子后便带着小宫女走了。
欣嫔气得牙根真痒痒,却又无可奈何。现如今整个后宫都是朱家的天下,哪还有她们这些小宫嫔说话的余地?
于嫔在听盼儿说凌霜来了后直接把衣芝打发了出去,自己躺在殿内装睡。
衣芝脾气好,站在凌霜的面前带着软软的笑,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无论凌霜说什么,衣芝都只说一个是字。
凌霜傲气了一会觉得没意思,甩了帕子走人了。
令嫔一向是个少惹事的,却忍不住在自己的宫殿之中伸手掴了凌霜一巴掌。
凌霜哪受过这样的委屈,仗着自己是柔妃身边的一等在宫女,把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出半日整个后宫中便都知晓了。
柔妃得知后气得脸色发青,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她一气凌霜不知好歹,居然敢公然不把嫔位娘娘放在眼里。二是气令嫔认不清局势,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凌霜是她宫中的掌事宫女。
在下令罚了凌霜一个月的月例后,柔妃又下令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