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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贺郎中问情
第一百一十四章 贺郎中问情*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安排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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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安排后路
余舒这几天趴床上养伤，特意讨了裴敬、秦氏，还有贺郎中生辰八字，利用这段时间为他们算八字判祸。
祸时法则很好用，但有一个同同晴雨法则一样明显弊病，那就是时限性，只能算出来半年内灾祸，再往后就会大失准头。
余舒花了整整三天工夫，将他们三个人这半年内祸事统计下来，重点标注了严重，比方说秦氏一个月后会因着凉生一场大病，裴敬两个月后会因为小人赔一笔大买卖，唯独贺郎中下半年是平平顺顺，没什么灾痛。
余舒当然不会直接把这些拿给他们看，整理后，她记下要他们何时防范什么，只要他们小心，就能避过去。
倒是赵慧，余舒发现，祸时法则对她是没用了，她猜想，这大概是因为本该上一场事故中离世赵慧后活下来缘故，因而八字对她是不准了。
裴敬今天寻空过来，因余舒小他一辈，不需要忌讳什么，直接进了卧房看她，这地方就是他，出入不需要人通报，他敲了门进屋，余小修正喂金宝吃东西，他一眼就瞧见了桌上小黄毛，吓一跳——
“这怎么玩起耗子来了？”
他这一喊，金宝受了惊吓，“嗖”地就钻桌子底下了，余小修背着手站起来，局促地看着裴敬，不知道怎么解释养老鼠事，只好扭头向他姐求助。
“先生看错了，”余舒笑道，“那不是偷粮耗子，是另外一种鼠类，挺干净，小修喜欢，我们就养着玩了。”
余小修看看余舒，暗自嘀咕：明明一开始是你要养。
“是吗？”不跳字。裴敬听了余舒解释，就没再大惊小怪，他早几年跑南北生意，是见过不少人养奇怪物，养蛇养狼人都有，养个老鼠没什么不能吧。
“先生来正好，我有东西要给你，”余舒直接床头一摞书纸里翻出来两张，递给裴敬，这是她让余小修用毛笔重写，可不是她那潦草炭笔字。
“这写什么？”裴敬瞧了，上头有写某月某几天防小人，某月某几天不要坐马车，之类话，林林总总，七八条。
余舒早准备好说辞：我那天不是要了八字吗，闲来就为你和夫人算了算，也不知道准不准，你小心些总是好。”
裴敬点点头，将这两张纸仔细收了起来，并没告诉余舒，他大易馆每个月都捐有定钱，专门给他夫人儿女问平安，虽不免灾祸，但求心安。
“小修，你先出去玩，我同你姐姐有话要说。”裴敬道。
余舒对余小修摆摆手，他便从桌子底下抓了金宝出去了。
裴敬圆桌边上坐下，看着床上余舒，道：纪家易馆这几日，很是冷清，我差人打听过，纪家走了几个易客，刘家和孔家易馆这两天门上倒是多了许多人，白捡了便宜。”
余舒笑道：那感情好，这万象街上易馆，怕是有好一段时间不敢有人收钱做假鉴帖了。”
那天公堂上，她先后拿了七张鉴帖给马县令，后还声称，她出钱贿赂了七家易馆要求给赵慧改富贵命，只有纪家松口了，这话不假，但是她拿给纪家易客钱，是她拿给其他六家十倍，二百两银子砸下去，别说是把劳苦命改成富贵命了，她这狗屎命都能给改香了。
有言道，抓住了才叫贼，纪家被她揪出来，事情闹得那么大，杀鸡儆猴，多少是给那些开易馆敲了回警钟，警告他们身后有余就莫伸手。
裴敬看她还笑得出来，便道：你先别高兴，这宅子外头已经被人盯上了，是纪家人无疑，就只等着你出来呢。”
余舒无惧道：那就让他们等着吧。”
看她满脸轻松，裴敬跟着笑了笑，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十天后泰亨有一支商队往京城走，你和小修就充作行七子侄，跟着一路同行就好，我另外再给你们安排一个护卫，保护你们一路平安到京城。”
余舒高兴道：那就太好了，我待会儿就同慧姨说。”
裴敬奇怪道：你还没告诉慧娘你们要上京吗？”不跳字。
“说过了啊，我是说告诉她什么时候走，让她好准备。”
“准备？”裴敬总算听明白了，顿时皱眉道：她要同你们一起走？”
“是啊，裴先生放心，路上我和小修会好好照顾慧姨。”余舒看裴敬样子，只道他不放心赵慧旅途颠簸。
裴敬张张嘴，欲言又止样子，侧头小声自语道：难道是我看错了，不会啊，他们两个”
余舒往前趴趴：先生说什么？”
“呃，”裴敬瞅她一眼，心里计较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屋门，清了嗓子道：那贺郎中不是对慧娘有意吗？”不跳字。
“啥？”
得怪裴敬讲太含蓄，余舒一下子没能领悟。
可她这么一迟钝，裴敬顿时就觉得尴尬了，他一个四十岁老头子和个小姑娘背后讨论人家男女关系，不是吃饱了撑着么。
这么一想，裴敬就没了八卦心思，起身道：上京事，你再和慧娘商量商量吧，我先走了，行装我会给你们准备妥当。”
“好，有劳先生了。”
余舒瞧着裴敬走了，翻过身躺了一会儿，琢磨着他刚才没说明白话，突然一屁股坐起来——
“嘶——”
抽口冷气，她捂了捂屁屁，呲着牙小声道：不是吧，这贺郎中竟然和慧姨看对眼了？”
贺芳芝打从牢里出来，回了一趟家看望了母亲，第二天就到赵慧这里报道了，打着给她看病煎药旗号，整天整天地她身边转悠，余舒躺房里看不到，余小修看到了却悟不到。
这天晚上，吃晚饭时候，一样是赵慧和贺芳芝一桌，余舒却从屋里头挪窝了，被余小修扶着，一瘸一拐地从房里走出来。
“怎么不屋里头吃？要坐外头吗，那我给找个垫子来铺着。”赵慧就要起身给余舒去找软垫子坐，被贺芳芝伸手拦了：
“我去拿，你坐着。”
就这么一下子，余舒便看明白了，暗笑自己白目，挂余小修肩膀上，挪到贺郎中铺好圆凳上坐。
吃饭时候，来来回回打量他们两个，越看越明白，就贺郎中吃一口给赵慧夹三口那架势，瞎子都看出来他对赵慧有意思，只不过，她怎么瞧着赵慧兴致不高，对贺郎中有些冷淡呢？
难道是郎有情，妹无意？
其实，要余舒眼光来说，贺芳芝此人是不错，年纪比赵慧大上几岁，人模样长得方方正正，为人正派，又有一技之长，难得是还英雄救美过，不是个窝囊。
真要和赵慧凑成一对，没什么不可，罢，先探探他们口风再说。
余舒夹了几口饭，不经意问道：贺郎中，我没有问过，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口啊？”
她就知道贺芳芝死了老婆，没有孩子，不知父母尚否，有没有兄弟。
贺芳芝道：就只有一位老母亲了。”
“是吗，那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吧？不少字”
“嗯，她身子骨还好。”
余舒和熟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问了两句，便直接道：那你这些年都孤身一人，她老人家都不说什么吗？”不跳字。
“咳咳。”一粒米卡到了贺芳芝喉咙里，他捶着胸口，脸有些红，实是刚才那话由余舒这么个半大小姑娘问出来，奇怪紧。
“嗒”地一声，赵慧把碗一放，忙起身去倒了茶水给他，一面担心地望着他，一面对余舒嗔道：好端端你问这些个做什么，该是你关心事么？”
余舒这下糊涂了，赵慧这模样，看不像是对郎中没意思啊，这不连她都数落上了，为何方才对贺郎中殷勤一副不冷不热样子。
“不怪她，咳，”贺芳芝喝了口茶顺气，对赵慧摆摆手，正捕到她关心神色，心里一动，就转头对余舒苦笑道：
“早些年一心学医，没有那个心思，现有了心思，却没那个福气。”
说着话，他就将眼神投向赵慧，赵慧被他瞧低了头，拧着手绢，把茶壶放下了：我吃好了，你们慢慢用。”
说罢就有些匆忙地跑回了屋，贺郎中神色瞬间黯下来，瞧得余舒都有点儿同情了，中年恋不容易啊，她是不是该帮着撮合撮合？
“慧姨怎么了？才吃这么点。”余小修道。
“小修，你去把这碗汤端屋里给慧姨送去，看着她喝了。”
“哦。”余小修对余舒是言听计从，端了汤碗就进屋去了。
桌上只剩下余舒和贺芳芝，余舒挪了挪屁股，先开口道：
“贺郎中，我实话问了，你是不是喜欢我慧姨啊？”
贺芳芝又被她直白吓着了，咳咳两声，虽然害臊，却还是点点头。
“那我慧姨知道吗？”不跳字。该不是没亲口表示过，所以才不得赵慧回应。
“我同她提过，她、她没答应。”
余舒心想：那就怪了，郎有情，妹有意，两情相悦又诉了衷肠，家里没人反对，也没什么阻挠，赵慧为什么不答应呢？
等一等，该、该不会是——因为她吧？不少字
余舒脑子转了大半个圈，才找到重点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安排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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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孤女终有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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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孤女终有归
晚饭后，赵慧没再露面，贺芳芝一个人有些孤零地走了，余舒客厅里待了一会儿，就一瘸一拐地走到赵慧房门口，看见里头灯还亮着。
“慧姨，你睡了吗？”不跳字。
“小余？进来吧。”
门一推就开了，余舒走进去，绕过了屏风，看到赵慧正坐床边上，神情有些不自然，她身上衣服整整齐齐，没有要休息迹象。
“来这里坐，走路不疼吗？”不跳字。赵慧扶着余舒她床上坐下。
余舒摇摇头，“吃饭那会儿忘记和你说，今天裴先生来过，十天后有一支商队要上京，到时候我们跟着商队一起走。”
赵慧愣道：这、这么就要上路了啊？”
余舒道：是啊，错过了这一回，就要等下个月了，裴先生要我和你商量，你看是把从窦家讨来那些个物件一起带上，还是先让他替你保管着？”
“啊，”赵慧心不焉道，“你们看着办吧，怎么样都行。”
余舒仔细留意着她表情，确定她是因为之前答应和她一起上京，才没回应贺芳芝示好。贺芳芝家中高堂尚，不能远游，赵慧要和他走到一起，势必要留义阳，怎么能同她上京。
“慧姨，你真舍得离开义阳吗？”不跳字。
赵慧回过神，微微一笑，有些苦涩：有什么舍不得？”
“好比说——贺郎中，你舍得下他么？”
赵慧一惊，慌张道：你、你这孩子，瞎胡说什么，我舍不得他作甚？”
余舒嘿嘿一笑，不再逗她，伸手揽住她胳膊，亲热道：慧姨，你愿意同我一起走，我当然是高兴，可我不想做那恶人棒打鸳鸯。要我看，贺郎中人挺好，又会医术，人又和善，你要是也喜欢他，打算和他过日子，就留义阳吧，错过了这个村小心就没这店了。”
赵慧听了这话，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板起了脸：你从哪乱听话，谁说我要和他过日子。”
“你先别生气，听我说，”余舒晃晃她手臂，认真道：
“我原先提起要你同我们一起走，是不放心将你一个人留义阳，就是有裴先生照应，你一个女子独身也有诸多不便，现贺郎中有心照顾你，不是很好吗？比起和我们路途颠簸，你当然是留义阳稳妥。我知道你也是不放心让我们姐弟两个单独上路，没大人陪着，但你瞧我是那种会吃亏人吗？”不跳字。
赵慧有些傻住，她当自己瞒得挺好，没想余舒不但看出来，还和她挑明白了，顿叫她不知如何作答，她确是不放心让这两个孩子单独上路，但是扪心自问，她就能放得下郎中吗？
该说都说了，余舒看赵慧犹豫不决样子，心里有数，便对她道：
“慧姨你再好好想想吧，别到时候真狠心跟我走了，半路上又后悔，我可没法子送你回来。”
说完她又坐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慢腾腾挪出去了，赵慧坐床边上发呆，连她何时走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贺芳芝又来报道，正赶上吃早饭，没饭桌上见到赵慧，便问余舒，余舒瞧他一副不知情样子，想赵慧一夜没考虑出来个结果，不如给她加一把火，眼珠子转了转，就故意道：
“正房里头收拾行囊吧。”
“收拾行囊？”贺芳芝疑问，“你们不这儿住了吗？”不跳字。
余舒佯作奇怪道：怎么慧姨没同贺先生说吗，过几日我们就要离开义阳了。”
“什么”贺芳芝如遗玉所料般大吃了一惊，脸色变了几变，干站了片刻，掉头就往赵慧房间方向跑去了。
余小修奇怪道：贺郎中怎么了？”
“大人事，小孩儿少管。”余舒踢了踢脚边正拿桌腿磨牙金宝。
余小修撇撇嘴，掰下一口包子丢到桌下。
余舒原本是想要跟过去看看，但怕不小心坏了好事，就忍住了，磨磨唧唧吃完早饭，拽着余小修回了房。
一个早上，不知道贺芳芝和赵慧发生了什么，到中午时候，赵慧才找到余舒房里，鼻子眼睛都红红，显然是哭过了，至于嘴巴为什么也红红，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小余，我有话和你说。”
余舒探头往外面一瞧，见到门口躲着贺郎中半条腿，心里好笑，就对余小修道：小修，出去把门关上。”
余小修早习惯了余舒动不动就往外撵他，拎了金宝就走，关上门，站门口和贺郎中大眼瞪小眼。
余舒从床上坐起来，拉着赵慧手让她也坐下了，看她不好意思开口，便主动道：慧姨想明白了吗，是要跟我走，还是要留下？”
“我我舍不下他。”赵慧脸上即是羞赧，又有愧疚。
余舒爽道：那就留下吧。”
赵慧轻轻“嗯”了一声，见余舒并无半分不满，反而替她高兴样子，心中一暖，便没了之前别扭劲，伸手搂住她，道：
“我和郎中商量过了，趁你还没走，这几日就把婚事简单办了，好叫你做个见证，你给慧姨挑个好日子吧？不少字”
“啊？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
“哪会，现这世上，慧姨亲人就是你了，你这一去，还不知何时会回来，”赵慧有些脸红道，“要不我就等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再嫁。”
“咳”
屋外头突然响起了一声响亮咳嗽声，余舒看着窗外晃动人影，窃笑一声，她真要应了赵慧这一声，贺郎中还不冲进来和她讲理。
罢，赵慧这一嫁虽是迟了九年，可终归是让她遇上良人。
“呵呵，我这就给挑个好日子还不行吗，现就让人去请裴先生过来商量。”
裴敬听说了贺芳芝要同赵慧成亲事，没一点大惊小怪，一手将这件事揽下了，只叫贺芳芝回去请媒人，准备房。
余舒瞧她插不上手，就每天陪着赵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家里头待嫁。
贺芳芝动作，第二天就有媒人上门来提亲，秦氏一早过了门，代替赵慧出面，走了个过场，赵慧坚持下，没有到易馆去请八字，余舒客串了一回易客，给他们两个排算了，由余小修代笔，批了八字良缘，交由媒人拿回去给贺母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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