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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了。”
“你就要离开这里吗?奶奶。”可可奇的兴致一下子从贝贝的身上转移了过来。
“是啊,孩子,月亮快要圆了,在月圆之前,我想去南方的大沼泽看望我的兄弟姐妹们。我想当大漠重建时,它们还会回来的,这里毕竟是我们祖先居住的地方啊。好了,现在让我以巫师的名义,祝福你们吧,这路途虽然艰险,敌人虽然强大,但只要你们团结一致,勇往直前,那么在天门重开的那一天,大漠将会新生,到那时,你们也都将成为大漠里万古传诵的大英雄。”
“多谢奶奶!我们一定会努力的!”孩子们说。
“记住,孩子,你受的磨难越多,离你的祖先就越近。你的名字木藏子,是伏羲王给你起的,这是他留给你的另一件宝贝,也是有魔力的,在危难的时候,你要大声说出来,它能帮你脱离险境。”蟾蜍女巫最后对阿都&;#8226;旺说。
“我记住了,奶奶。”阿都&;#8226;旺回答。
三个小孩在蟾蜍女巫的目送下离开了蟾蜍宫。他们头顶上那轮明月,就像一盏明灯,撒下一路祝福的光芒,照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五、失落之城
他们在时间的河流里昂首阔步,
可是他们的后代却在寓言故事里找到了他们的足迹。
……
初春的暖阳毫无遮拦地洒在赤裸裸的沙漠上,无孔不入,直至钻入密密麻麻的沙子底下。大漠就像一个投械的俘虏,任由狂风和沙暴随意虐待。漫天飞扬的黄沙打在孩子们的脸上和身上,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但不至于让人感到太难受,也许他们早已习惯了。但不管狂风怎样猛烈,小黑云总在他们头顶,就像一把飘动的斗笠,为他们遮挡阳光。
可可奇很快就跟贝贝玩得火热,他们本来就意气相投,更何况,还有各自的宝贝要炫耀。一路上,他们玩着各种打斗游戏,在相互捉弄中熟悉着对方的脾性。在疲惫袭来之前,他们嬉闹着,追赶着,遇到陡峭的沙丘,就快乐地滑行着。他们就像三只刚刚放出笼子的野猫,为了不辜负自由之身和这片广阔的新天地,就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全身脏兮兮,让沙子灌进鼻孔,嘴孔,耳洞,以及全身上下所有的窟窿。在浑浊的天空和黄沙之间,这是一个单调的没有尘世纷扰的世界,在这个广袤苍莽的空间里,关于童年的黑色记忆逐渐变得黯淡,那些本该由大人们来承当的沉重的使命也被风吹到了九霄云外。原谅他们吧,他们还是一群孩子,本该有快乐的童年的。
翻过了一个又一个沙丘,眼前还是一望无际的茫茫黄沙。没有绿色,没有水,除了偶尔有几只老鹰在天空盘旋外,再没有生命停留的迹象。在孩子们广阔的视野里,甚至没有说得上可以栖脚的地方。
阿都&;#8226;旺开始担心了,这大漠比他想象的要广阔得多啊,何处才有个尽头呢?贝贝是神怪,可以不受环境和食物的困扰,而自己自从拥有了神杖以后,浑身更是奇迹般地充满了力量,他担心的是可可奇,在做哥哥的眼里,他总是跟小树苗一样脆弱。可他发现,那小家伙正活蹦乱跳,一改前几日的低糜,这真令他迷惑不解,莫非他去孤老峰时,蟾蜍女巫也给了他某种魔力,得问问他:
“可可奇,我不在的时候,老奶奶给你吃什么了吗?”
“不知道,我总是睡着,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点渴,你给我点水喝吧。”
阿都&;#8226;旺将海螺壳翻来弄去,可一滴水也没有流出来,再一看那小子,正跟贝贝一起追逐着小黑,可能早把口渴的事给忘了,也就不管他了。
到了离开蟾蜍宫后的第三天下午,这时正是沙漠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尽管冥冥之中似乎还有神力罩在他们身上,可一连数日不停地跋涉,加上风沙的肆扰,使他们开始感觉到疲乏了。但在这就是连死神都懒地来插足的境地,他们仍凭坚强的毅力,艰难地行进着,只希望翻过面前的一个个沙丘,就能够看见景象有所变化,即使只是一点点的绿色也会带给他们莫大的安慰。
老天爷给了他们一次惊喜。只见浑浊的天空底下,单调刺眼的黄沙覆盖着这似乎比天空还要辽阔的光秃秃的大漠里,兀然生长着一棵巨大的榕树。它用它茂盛的树冠,撑起着一片广阔的树阴。
“大树!太好了,这下我们可以休息了!”三个跋涉者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家一样往那边跑,急不可耐地一头栽进树阴里。一整个响午,他们就这样躺在大榕树底下,四脚朝天,懒洋洋地享受着这片小黑所不能提供的阴凉。此时,少不经事的他们,谁也没有多出一个心眼去想,在一毛不长的大漠中间里出现这样的大榕树是不是有点不寻常。
一阵风吹来,在他们面前掀起了一层层沙浪,沙浪下面,一件件好玩的小玩意儿露了出来,首先是一只破损得吹不出任何声音的芦笙,然后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铜制门钮,接着,几把什么锁都打不开的钥匙,几片可以透过它看风景的蓝色碎玻璃片,……,都呈露了出来。这些在我们大人看来根本就不值一体的玩意儿却足够使可可奇和贝贝放弃掉休息的机会,把精力即刻投入到挖掘眼前的这个可以使他们摇身一变成为富翁的玩具宝藏上来,这些可怜的孩子,大人们遗弃的随便一样东西,都有可能给他们的生活增添无限欢乐。
但是,随着一个个意外的惊喜被发现,一块块散落的白骨也被挖了出来,这些只有魔鬼喜欢的森森碎块折射着午后的阳光,散发着磷磷的白光,给这空幻的旷野忽然蒙上了一层恐怖的气氛。可可奇甚至还挖到了一颗头盖骨,为了驱走心中的不安,他决定拿它活跃一下气氛,便悄悄地拿着它,在贝贝面前晃来晃去,装魔作怪道:
“小胖子,我要吃了你!”
“妈呀!救命啊!”本来就心生恐惧的贝贝吓得魂飞魄散,跑到树后躲了起来。
“可可奇,别胡闹,快把它放下!”树下正想事的阿都&;#8226;旺赶紧制止道。看着这大漠先行者的遗骸,他已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可可奇一百个不愿意地将头盖骨扔掉。阿都&;#8226;旺这才注意到面前还有许多白骨,他想起了大风村的老习俗。他说:
“噢!也许我们应该把它们埋起来,村里人都这么做,说是可以避祸消灾。”
“我可不想做那傻事,保不准又要倒霉,再说了,这么多,要埋到什么时候。”可可奇说,打心里他就对这些白骨不屑一顾。
“对,对,阿都&;#8226;旺,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咱们可不能在这里跟它们一起过夜啊。”天生胆小的贝贝则是出于恐惧才这样说。
阿都&;#8226;旺想了想,觉得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可这些磷磷白骨又让他想起了可可奇脱了的牙齿,他觉得在走之前,还是要按照老习俗,找个高的地方,将它供奉起来。这棵大树倒是不错的选择,将它放在树上,就不怕可可奇长不出新牙了。可是,这树太高,他们都爬不上去,怎么办呢?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叫贝贝站到树下,他站在贝贝的肩上,又叫可可奇站到他的肩上,让他爬到树上,将牙齿放在上面。
可可奇往树上爬时,忽然一声惊叫,从树上跌落下来。
“怎么回事?”阿都&;#8226;旺将他扶起来,问道。
可可奇指着树上,这时恰好一阵微风吹来,树冠上面传来模糊不清的诡笑声和说话声。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阿都&;#8226;旺惶恐地问。
“一个黑影。”可可奇脸色苍白地回答。
“阿都&;#8226;旺,咱们快走吧,这地方真是太可怕了!”贝贝怯生生地看着周围说。
这时,阿都&;#8226;旺也注意到了四周正悄悄地发生着改变,狂劲的风一层一层地剥去地上的黄沙,除了数不清的白骨,许多雕绘着各种各样鬼怪图腾的破朽木柱和褪了色的破碎丝绸衣裳,还有各种形状的窑罐器皿和片片瓦砾也裸露出来。这不是被掀了盖的坟墓吗?孩子们顿觉毛骨悚然,仿佛正看见有人想拖着他们的双脚往恐怖的深渊里拽。他们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呆下去了。越是在这个时候,超级丰富的想象力越是不合时宜地来作祟,让他们想入非非,促使他们加紧脚步离开。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梭这片他们想象出来的幽灵之海,就怕一不小心,便惊醒了长眠在地下鬼魂。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心悸,这里只不过是一处失落的王国。如果能够冷静下来,用心去发现,他们或许会有所收获的,至少可以省去此后接踵而来的许多麻烦。可是,到天黑时,一切都被抛在了身后,包括老货郎用心良苦的忠告。
夜幕降临时,他们爬上一座沙丘。忽然,一团篝火出现在前方不远的另一座沙丘下面,篝火旁围坐着许多人,乐耳的鼓乐声断断续续地从那边传来。阿都&;#8226;旺心里一喜,他知道火不但可以退去半夜的寒气,也可以令饥饿的豺狼不敢靠近。
“嘿!你们瞧,今晚咱们有地方过夜了。”
他的这个想法受到了两个追随者的欢迎。于是,他们决定,今天晚上和这些人呆在一起,哪怕只是远远地坐着,对他们此时惶恐不安的心来说,也是一个莫大的慰籍。他们充满希望地朝篝火移近。等他们靠近时,才看清围在篝火边的那些人的模样:男的身披长袍,头缠丝布,盘腿坐在火堆旁,或者吹笙,或者打鼓,或者歌唱;女的则个个袒胸露腹,脸罩面纱,绕着火堆,伴随着乐声的节奏,热情奔放地舞蹈着。篝火里,还熏烤着一只肥得流油的裸羊,阵阵诱人的香气飘飘而来,挑逗着孩子们的辘辘饥肠咕咕地叫。
他们站在旁边看着,正在想该不该跟这些人打招呼。那几个跳舞女郎却齐刷刷地向他们抛来撩人的眉眼,顿时令他们心跳加快,并非为她们的美色,而是为那只肥羊,这些眼神传递出的信息似乎是个好兆头。
果然,女郎们挪着曼妙的身资,一起过来,将他们拉到火堆旁边坐下,像是要他们一边欣赏美妙的歌舞,一边等待可口的美餐。孩子们受宠若惊,他们正襟危坐在篝火旁,只等香喷喷的烤羊肉来问候他们咕咕叫的肚子。可这歌舞似乎没完没了,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人物还没有到来。
在宴会开始前的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有三三两两游魂野鬼般的人从大榕树方向陆续来到火堆旁边就坐,有老的,有少的,有男的,也有女的。看见陌生的客人,他们也不打招呼,只用冷萧萧、神鬼莫测又略显呆滞的目光,不时地朝这边瞥来,不知是表示问候还是充满敌意的警告。最后,一个步态蹒跚的老头在两个女侍的搀扶下,来到他们中间坐下,与孩子们隔火相视。无庸置疑,他就是今晚筵席的大人物了,因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向他点头示敬,而且,从他高贵的穿着上也可以看出这一点。
大家都神情麻木地欣赏着眼前的歌舞,惟独那老头显得有点哀伤,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使人看不出他那张老脸是在思考还是在啜泣。忽然,他把手从脸上抹开,顺势扯下了脸皮。一眨眼,一张恐怖得有点滑稽的木瓜脸出现在了火光后面,那脸色是白里透着绿,没有耳朵,五官也被掏空。随着它的一声呼叫,一阵阴冷的风扑面吹来,火灭了,那烤全羊,还有那些敲鼓的和跳舞的人全部变成了纸人,随风飘去。最后来的那些人还在,即使是在朦胧的月光下面,孩子们也能感受到他们咄咄逼人的目光。小冒失鬼们早已吓得缩成了一团,噤若寒蝉。在这种恐怖的气氛中,老头开始了悲天悯人的控述:
“可怜啦,苍天,我这木瓜脑袋再也欣赏不了这美妙的歌舞了!天上和地下的神灵啊!如果你们的双眼还没被泛滥尘世的恶魔遮住的话,那就请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个世界多么不公平。有人亵渎神庙,杀人放火,却落得个逍遥自在。而我们孔雀城的君民,一年四季,一日三餐,勤勉谨慎,敬奉神灵,从不敢怠慢,却落了个灾害连连。先是北方佬骗走了我们的孔雀,让孔雀河干涸;接着又来了榕树鬼,今天放出毛毛虫,明天放出大苍蝇,将我们这彻底给毁了。现在又来了几个小流氓,肆无忌惮地践踏着我们不幸的家园和受尽折磨的身体,谩骂我们的灵魂,让我们做鬼都不得安宁。这伙流贼还扭走了我的头,让我不得不用这可笑的木瓜来代替它,看起来就像拙劣的小丑!这种事我们绝对不能再容忍了,今天我以孔雀城阿訇的名义起誓,要让这伙流贼为他们的轻浮付出代价。”
那老头站了起来,走向孩子们,用手指着他们,激愤地说:
“你们!就是你们!无恶不作的小强盗,残忍的侵略者,毁坏了我们的一切,还想逃跑,看来今天我们不吸干你们的血,你们是不会懂得如何尊重别人的。兄弟姐妹们,上啊!为我们的孔雀城报仇的时候到了!”
那些所谓孔雀城的臣民听到号召,慢慢地朝孩子们围拢过去。三个小冒失鬼早已惶然不知所措,胆小的贝贝甚至还尿了裤子。他们正想为自己辩护,却已有无数只手伸来,拉扯着他们的身体,似乎要将他们撕成碎片。这些人不由分说地将孩子们埋进土里,只留头在外边。做这事时,它们显得娴熟麻利,可以想他们的报复历史有多么的辉煌。完事后,它们相继钻回到沙子下面——它们就喜欢从人的脚指甲和肉的夹缝里吸血。
木瓜脑袋还留在外头,这老怪物似乎有话要说,他用掏空的木瓜鼻子在孩子们的身上嗅来嗅去,然后厌恶地吐了一口痰,叹息道:
“真是一蟹不如一蟹,这世道好人难找,体面的人也都见鬼去了吗!”然后又说,“你们的血虽称不上是上等,可我们不嫌弃。你们就等着被吸干吧,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吸别人的!”
“你们这样滥杀无辜,是会下地狱的。”贝贝哭着说。
“我滥杀无辜?有没有搞错,我们只杀搅扰我们安宁的人,谁叫你们手脚不安分。”木瓜脑袋说。
“就为那点事,太小气了吧!”可可奇说。
“你们真该学会感受别人的痛苦。”
老头说完,正要回到地下,阿都&;#8226;旺喊道:
“等等!老爷爷,我知道你的头在哪里?我帮你找回来,你就放了我们吧。”
老头停了下来,若有所思,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转过身来,只仰望苍穹,留下一句:
“让老天来决定你们的命运吧。”
然后,也钻进沙里,把木瓜脑袋留在地上,守望着它的俘虏。
孩子们这才知道,这些人原来是那堆白骨的主人,更糟糕的是,它们都变成的吸血鬼。阿都&;#8226;旺训了可可奇和贝贝一番,也确实,这麻烦是他们惹来的。
这一夜,他们睁着双眼到天亮。一整夜,他们都被脚底下酸酸麻麻的痛折磨着,那是吸血鬼们在吸他们的血,而他们却只能任其饱食。困苦中的阿都&;#8226;旺百无聊赖地想着,要是他能够自由地驾驭神杖,那该多好啊,他可以借助神灵的力量破土而出,到那时,再厉害的吸血鬼也奈何不了他们。这样想着,他竟不觉得疼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太阳如期而至,它将陪伴着他们一整天。这一天就像一个月那样漫长,即便是初春,大漠里的烈日也异常热情,它几乎摄走了他们身上的所有水分,使他们浑身乏力。这时候,他们再次感受到小黑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