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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头的一块阴霾的乌云,常常堵得他喘不过气来。第一次醒来,他看到的是又一只小土拨鼠朝他凝望,他本想和它打声招呼,它却警觉地跑掉了。第二次,他在半梦半醒中看到一只萤火虫朝他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那人模样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是一位历尽沧桑的老者,他驻着拐杖,迈着蹒跚的步子,来到阿都&;#8226;旺跟前。
“您是?”阿都&;#8226;旺坐了起来,吃惊地问。
“孩子,这芦苇滩是个奸诈险恶的地方,不适合你们。不过从今天你们的表现来看,我确信你们是好心肠的孩子,因此我想给你们一次忠告:当第三只土拨鼠出现时,你们要用畜生的粪便塞住它的嘴和鼻孔,直到把它憋死,并且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巨大的灾难将降临到你们的头上。”那人说。
“什么灾难?”阿都&;#8226;旺问。
“不必多问,孩子,你只需记住,这是一个过来人善意的忠告,它将使你们避开谎言和屠杀。天亮时,你们就走吧。我再次提醒你,无论何时何地,切不可贪恋眼前的美好事物。”
那人说完,就消失了。阿都&;#8226;旺心头一惊,完全清醒了,可他再也找不到那个人的踪影,他以为刚才只是在做梦,便没把那人的话当真。
天亮时,孩子们已经走在去红河口的路上。他们依然保持着昨日的好心情,一路上有说有笑。到了中午,他们还在芦苇滩上游荡,并非迷路,只是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这里。又有一只土拨鼠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只显得很不寻常,它无所顾忌在孩子们面前蹿来蹿去,跟他们搅在了一起。此时,阿都&;#8226;旺早已将昨晚那人的忠告抛到脑后,毫不防备地让这只装得可爱的小土拨鼠跟着。到傍晚时,那土拨鼠分了一掰绿色果子后,便兴高采烈地离开了他们。
小土拨鼠并没有回到洞中,而是找个偏僻的角落,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呼啦啦地跑来了一只猴子,一只小浣熊,一只沼狸,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正是阿都&;#8226;旺昨天夜里遇见的,只是声音变了,也没有昨晚那样的伤感和沉着。
“怎么样,那些笨蛋走远了吧?”那人问。
“没有,他们傻乎乎的,还觉得这里很好玩,说不定正想在这里长住呢。”小土拨鼠说。
“这下可好了,咱们终于有机会换新人皮了。这张皱巴巴的老皮,对我来说已经太紧了,穿着真是难受。”那人说。
“是啊,这回咱们可真是撞上了好运,我看清楚了,那些家伙不知吃了什么,身上的皮滑溜溜的,要多嫩有多嫩呢!”小土拨鼠说。
“我就要那张有纹身的,我就喜欢花纹。”浣熊说。
“我喜欢黑色的,把卷毛的那张给我吧。”灰熊说。
“就依你们吧,只要不把巫师们交代的差事搞砸了,什么都好说,咱们快去做准备吧。”那人说。
“那几个巫师真是又讨厌又自私,我真想把他们的皮也给剥了。”猴子说。
“是啊,有他们在,就没有咱们剥皮鬼的好日子过,他们到底怎么时候走呀?”沼狸说。
“我想等他们拿到了他们想拿到的,就会滚蛋吧。嘿,我说你们就别抱怨了,咱们不是也有好处捞吗,快去准备吧。”那人说完,转眼间,这几只剥皮鬼就全不见了。
美好春光一路相伴,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天色又要暗了。在这没有月亮也似乎没有危机的平静夜晚,孩子们觉得没必要摸黑前进。他们正想找个地方,生堆火,过一夜,无意间却撞上了刚才说到的那几个装扮成两条腿的和四条腿的剥皮鬼。那披着人皮的在一堆火上烤着香喷喷的串串烧,美滋滋地叫卖道:“快来看快来闻哦,香喷喷的羊肉外加上等的美酒,随便吃,随便尝哦!”猴子在熟练地耍着杂耍,浣熊和沼狸在欢快地跳舞,土拨鼠们则尽力弄出声响,以招引孩子们的注意。阿都&;#8226;旺隐隐约约觉得那个人好面熟,忽然想起昨晚的事,便开始警觉起来,“难道这只是巧合?不!这其中必然蕴藏阴谋,不管怎样,得赶紧离开!”尽管有几个不情愿,但还是被他生拉硬拽走了。那人看见孩子们并不买他们的帐,有点着急,把叫卖的声音弄得更响了,那几只小丑也把手脚的活儿耍得更勤了,但还是不顶用,在阿都&;#8226;旺的坚持和劝说下,孩子们已经毅然决然地走远了。
剥皮鬼们终于忍无可忍,它们气恼地拔掉身上的皮,重重摔在地上。露出鬼魂狰狞的真面目,像一阵风般地朝孩子们扑来。阿都&;#8226;旺看见到,叫大家快跑。
“怎么样,现在你们相信我说的吧!”他一边跑,一边喊道。
“咱们不是避开食人族了吧,为什么还能撞见鬼。”游离子抱怨道。
“它们好象跑得比咱们快,这可怎么办呀?”贝贝回头看了看,着急地说。
“不怕,我知道怎么对付这些鬼魂,你们先走一步吧。”
阿都&;#8226;旺说着,就停住脚步,同时拔出神杖,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圈,喊道:
“神杖,神杖,胡杨之子,帮我借来白昼之光,让恶鬼们领教光明的力量吧!”
话音刚落,夜空中乌云散开,一道霞光穿过云缝,直射大地,落在那几只正急步追来的鬼魂身上。剥皮鬼们在极度耀眼的光亮中显得无所适从,它们像是来不及收起翅膀而扑上火焰的蛾子,一个个带着被烧伤的身子,嚎哭着逃跑到黑暗中去,再也不敢出现了。
四周恢复平静,阿都&;#8226;旺重新品味着昨晚那个老人对他说的话,他已经确信那不是一场梦,他警告伙伴们说,天亮前必须走出芦苇滩。
然而,没过一会,他们还是发现走错了方向,误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也难怪,几千年的风吹日晒,早已使这里沧海巨变,即便是河图,也不能在迷雾蒙蒙的夜色之下,仓皇之中,带领大家延着预先的路线,逃出这片地势复杂、杂草丛生的山坡地。
河图嗅到地上的一个大脚印,大惊失色地警告大家说,他们已误入食人族的地盘。在此之前,这些巨野人在孩子们稍稍有点发热的脑袋瓜里还只是个模糊的影子,这下见了大脚印,他们的脑袋瓜都嗡嗡地清醒过来,恐惧尽显在脸上,要知道,这大脚印可比磨盘还要大啊!
阿都&;#8226;旺感叹道:“天意若此,我们岂能违抗!真是可耻啊!我们为什么要避开他们,难道我们害怕他们吗?他们在胡作非为,我们这些自称在拯救大漠的人却假装没看见,我们怎么能这样!”
“那咱们该怎么办?”游离子问。
“既然与他们遭遇势在难免,那么咱们就应该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我希望你们还记得咱们几天前许下的誓约。”阿都&;#8226;旺说。
孩子们尽管心怀不安,但还是没有人选择退出,因为谁也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被人当做嘲笑的对象。
“兄弟,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们的。”阿都&;#8226;旺对男孩说。
“但是,我觉得你们应该在天亮后再行动更有把握。”男孩说。
“我看也是,别忘了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也许他们就藏在前面。”游离子说。
“是啊,看不见的魔鬼,黑暗中的陷阱,最是让人防不甚防。因此,即便要与它们决一死战,我认为,在天亮之后会更有胜算。”洛奇说。
“那好吧,咱们就在这里歇着,等太阳出来后,我一定要让那些食人的混蛋尝尝我的厉害,看他们还敢不敢胡作非为。”阿都&;#8226;旺说。
于是,大家就地歇着。天上没有星星和月亮,地上没有篝火,孩子们将自己隐蔽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双警惕的眼睛为他们守护。然而,到了后半夜,连这双几乎能烧灼黑夜的眼睛也在某种神秘的法术的作用下,渐渐地昏睡了。这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那个男孩坐了起来,念了几声咒语后,变成了一个大汉。与此同时,绵羊咩咩两声,也变成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当这老头对孩子们继续催眠时,男孩取出酒葫芦,放出酒鬼。那酒鬼一落地,就现身为一位白袍巫师。其实,这几个都是巫师,他们分别来自西方、南方和东方,这次应屠龙王之邀,前往屠龙城参加天下巫师黑幕大会,刚好在此地碰面,又听说木藏子将路过这里,于是,便共同商议,设下计谋:先取得这个大钦犯的信任后,再伺机取他的人头,以投好屠龙王。奈何阿都&;#8226;旺魔力超群,且身边有众多兄弟关照,他们始终找不到机会下手,连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剥皮族也拿他们没辙。这下可好,趁着他们疲悃,又对他们施了催眠术,让他们睡得跟死猪一样,便以为可以放心下手了。
“这些个小土驴,竟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早想掐死他们了。”
白袍巫师的长指甲正要伸向阿都&;#8226;旺的脖子,大汉忽然看见可可奇的腰间有白光闪耀,知道那是金器神物,是天人赐予的护身之宝,随时将飞出来给他们致命一击,于是,制止白袍巫师道:
“算了吧,咱们只需拿到胡杨神杖,也可投屠龙王的欢心,至于他们吧,就留给食人族吧,没有了神杖,他们就只能算是一群等着下油锅的小肥羊。”
“西方兄弟说的有理,趁他们大梦未觉,咱们还是赶紧拿走神杖,然后走人吧。”白胡子巫师说。
“也罢,就让食人族捡点便宜。”白袍巫师说。
于是,三个邪恶巫师拿走阿都&;#8226;旺的神杖后,便匆匆忙忙消失在夜幕之中,连脚印都没留下,只留下一连串的疑问在即将从昏睡中醒来的孩子们中间。
在太阳出来之前,点点闪闪的星星仍依稀可见,它们好象也被催眠似的,显得昏昏欲隐。晨曦中的天山群峰依然壮丽,巍巍然似昨夜迷路的白云,散落在天边,幽雅而沉静地耸立在大漠之外,感觉它们好远好远,远到似乎那里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天堂,却又似乎很近很近,近到甚至可以听到它们的脉搏,它们宽容的胸怀滋润着四周的一大片山野,使那里呈现出盎然的春意。绿草和鲜花装饰着那片古老的土地,新鲜宜人的空气乘着迎面吹来的春风,亲吻着这远方的大漠,将大梦初醒的孩子们的满腹愁绪熏染成一腔豪情。然而,他们却发现神杖不见了,男孩和绵羊也不知去向,只留一个空酒葫芦在地上。
嗅觉灵敏的河图嗅出男孩和山羊身上的气味消失的方向和地上三个巫师的足迹消失的方向是一致的,而且,神杖也从这个方向消失。于是,他们断定,男孩、绵羊和酒鬼是三个邪恶巫师变成的,是他们拿走了神杖。
懊悔,诅咒,抱怨,如今这一切都太迟了,他们知道,惟有找回神杖,才是当务之急。而要找回神杖,除了跟踪三个巫师的足迹找到他们外,似乎没别的办法了。尽管大家都知道,这样必须穿越食人族的领地,而且是两手空空。可是,为了伏羲王的名字不被玷污,也为了他们的事业能够继续,他们还是一致做出决定:继续冒险深入那片恐怖地带。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太阳正悄悄地从头顶上滑过。这片被血腥的传说所笼罩的土地上,依旧阳光明媚,清风徐徐,几只蝴蝶跟在孩子们身后,在花丛中留连寻蜜。偶尔也会有几只飞鸟从他们头顶上唧唧喳喳地飞过,为刚刚出生的雏鸟寻找食物,这个时候,它们总显得既专注又耐心。但这些都跟孩子们无关了,他们也有自己要专注的事。松软的沙土里,赫然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脚印,这再次体醒了他们,食人族的威胁就在身边。“他们的个可真大啊!”孩子们的心里都有点发憷,阿都&;#8226;旺就怕他们退却,便假装不屑地说:
“个大没脑,不要怕。”
“最好别让它们嗅出我们身上的骚味。”山猫现身说法道。
“你身上才有骚味吧!”游离子说。
“我看山猫说的在理,它们或许笨的像个南瓜,鼻子却不会笨。”洛奇说。
“嗯,绝不能让它们先发现咱们,山猫兄弟,你有什么好主意吗?”阿都&;#8226;旺问道。
“我的经验是先在沙地里打个滚,再拔些花或者草,搓成碎末,涂在身上。”山猫说。
大家知道山猫曾打游击,它的经验应该可以借鉴,于是照着办了,顺便也帮金骆驼打点一番,然后再次上路。他们的脚步变得格外小心,生怕稍有疏忽,就会招引来食人族。
日落时分,风骤然吹起,惯于夜间活动的飞禽走兽都开始蠢蠢欲动。草丛间裟裟地响,原来是一只刺猬闻风而动,从草丛中蹿出,倏地又消失在沙地里。几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哑哑地叫着,听得很让人心烦。四周围孤魂魅影忽闪忽隐,鬼哭狼嚎此起彼伏。想到这白天沉静的荒野,在夜色将临时,竟然如此可怕,孩子们不禁又慌了神,更何况,还有大脚印在心头作祟。这脚下的每一步简直都像是在赌命。
忽然,他们脚下一滑,随着一阵巨响,便一起跌入到彻底的黑暗之中。那是一口巨大的陷坑,陷坑外面伪装地极其巧妙,以至于他们在经过时,竟然毫无察觉,都稀里糊涂地踩了上去。这下可惨了,没找到盗走神杖的巫师不说,还成了食人族的笼中之物——从留在这里面的味道上判断,这口陷阱是食人族挖下的,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来收理它们的猎物的。
刚脱了虎口又落进了狼穴,孩子们都叫苦不迭。这里面又臭又闷,四周围还有冒尖的玩意儿冷不防顶着他们浑身直冒泡,仿佛在时不时地提醒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今晚非要在这里过夜,那绝对是一场噩梦。孩子们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等着挨宰,都尽力地想爬出去。可是,坑顶却被自动封住了。孩子们刚才还嘲笑食人族的智慧,这下却对它们设计的机关既赞叹又无可奈何。
感觉外面已经是白天了,大地忽然在阵阵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中颤抖。然后,坑顶上的机关打开了,一张丑脸朝里边探了探后,大呼一声:“啊!逮到了,太好了!”接着,脚步声又跑远了。随着机关“乒”了一声关上,沉静和黑暗,绝望和恐惧重又锁了进来。
“我发誓,他们休想吃了咱们!”阿都&;#8226;旺紧握拳头说,“我们可以没有宝剑,没有刀枪,甚至也可以没有神杖,但我们不能没有勇气。等食人族再来时,我们必须跟他们决斗,这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弟兄们,凭着天神的指引,我相信,在战斗和死亡之间,你们已经作出了选择。”
“我不想吃人,可任何人也别想吃我!”山猫大声喊道。
“那就让我们战斗吧,凭着祖先和天神的保佑,我们会化险为夷的。”洛奇说。
“对!只要我们一条心,谁也别想把我们怎么样。”阿都&;#8226;旺又说。
大家都相继表了态,虽然他们没有把握战胜食人族,但束手就擒或者临阵脱逃显然不是选择。正当他们准备和野人们决一死战时,野人还真的来了,听脚步声好象不止一个。他们个个握紧拳头,就等野人们把脸伸起来时在他们的眼睛上狠狠一击,然后趁机逃跑。忽然,他们听到了另一种声音,这些声音是从坑壁里发出的,没错,是在坑壁里,似乎有人正朝这边挖洞。山猫把耳朵贴近坑壁,然后,证实了他们的猜测。他们仿佛又看见了命运之神的微笑。不一会儿,坑壁上果然出现了一个洞,一只土拨鼠从洞里蹿了出来。更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