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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只是眨眼功夫，众人回过神来，陈凡稍稍平息了体内的骚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于山谷。
山谷四周的山峰倒塌大半，谷内堆满了数不尽的石块，几乎成了一个碎石场，狼藉不堪，好像刚刚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山崩地裂。
“光团在哪里？”众人面面相觑，迷惑万分，不约而同地赶往现场。
到达山谷上空，众人恍然大悟，中央有一个上万平方米的空地，三个光团躺在谷底，它们已经恢复原状。
陈凡立即下降，收起光团，他的目光却转向另一侧，地面还有三个极小的亮点，那是红云、金云、乌云的生命烙印。
它们借助于最后的天雷，成功破解了雷火两咒。
亮点发出微弱的红光，三云正在重塑新体。
众人的目光在亮点与陈凡之间转动，眼中充满了疑惑，万竹上人忍不住问道：“老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凡摆摆手，轻笑道：“别急，很快就知道，呵呵，咱们先回避一下。”说着缓缓地升高，众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还是稀里糊涂。
不多久，亮点在膨胀，变成三个大火球，直径达到百米，光芒大盛，耀眼夺目。
其中一个火球迅速上升，到达千米后，轻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雷电、真火四溅。
电火之中，火球闪烁不断，慢慢变形拉长，化为一条蛇影。
电火逐渐收敛，蛇影由虚化实，从头到身，再到四肢、尾巴，很快就完整无缺，清晰可见，它首先发出一声吼叫，震撼人心。
那是红云，身长超过五百米，头顶的一双肉冠已经变成了独角，而且有八个分杈，蛇鳞闪烁着丝丝雷电与九味真火，一双巨眼射出凌厉的目光，浑身散发出浓密的王者之气。
众人都张大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陈凡轻笑招手：“红云，快过来。”
红云紫光一闪，瞬间出现在陈凡面前，变成蛇头人身，高度不足两米，开心地叫道：“主人，小的成功了，哈哈，而且修入紫灵境界。”
“不错，我都看到了。”陈凡摸摸它的蛇鳞，高兴中又有一丝遗憾：“你太着急了，如果在里面多呆几天，也许能够跨入紫灵后期，唉，只有毫厘之差，这一步虽小，在外界最起码需要数万年。”
红云毫不在意，满脸兴奋：“能到达紫灵已经很不错了，主人，弟兄们都想出来，特别想帮助主人对付冥王。咦，老三、老七来了。”
另两个火球同时升入天空，随着一连串爆炸声，电火闪烁中，乌云、金云渐渐现出真身。
乌云化着鸟头人身，金云变成豹头人身，不由分说，立即狂飞而至，激动得大喊大叫：“主人，我们成功了，哈哈，没想到居然能一举破咒，那天雷太厉害了，差一点就完蛋，幸好咬牙挺过来了。”
陈凡仔细打量着，它们前一刻本来是白灵后期，因为强行经受了最后一道天雷，恰好跨入紫灵期，体内同样具有灵水、九味真火，还有大量的风精灵、电精灵，甚至于拥有淡淡的龙血，王气不输于红云。
金云得意洋洋，手舞足蹈：“小的进去的时候修为最低，现在却仅次与大哥与三哥，已经超过其它哥哥。主人，怎么样？其它兄弟胆小太小，临阵脱逃，如果再坚持一下，肯定也会出来，小的却是天不怕，地不怕，哈哈，老天保佑，不，我们已经不怕什么贼老天，再大的天劫也不再话下。”
陈凡拍着它们的脑袋，满意地说道：“这一个多月确实是境界飞涨，不简单，苦头虽说吃了不少，但是值得。”转向众人，笑着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我的老哥，也是你们的前辈，不得有任何失礼之处。”
乌云、金云翻翻眼睛，傲气十足，似乎对众人不屑一顾，红云立即拉着它们，拱手说道：“晚辈等见过诸位前辈。”
罗浮、黄木、万竹三人连忙抱拳回礼：“不敢，三位仙友修为高绝，咱们同辈相交。”
黑北双峰冷冷地看着三云，默不出声，笑脸上人握着金云的双手，认真地说道：“仙友了不起，乖乖，功力不在老夫之下，佩服！”说着猛一发力。
他笑容满面，和蔼可亲，金云不由心生好感，忽觉手腕一阵疼痛，一股寒气深入肺腑，顿时兽性发作，吼叫道：“好你个死胖子，居然敢耍老子，去！”双手变成熊熊大火，雷电闪烁。
“金云，住手！”陈凡连忙喝止。
已经来不及了，笑脸上人惨叫一声，情不自禁地飞出百米，手心冒出阵阵火花。
第三节 笑脸
九味真火乃火中之王，威力出乎所有人的想象，罗浮上人等几人没有亲身领教过，陈凡却曾经深受其害，连忙飞驰而去。
仅仅眨眼功夫，真火已经钻入笑脸上人体内。
笑脸上人已有上百万年的道行，功力极其深厚，但体内只有三味真火，两火的境界有天壤之别，火对火立判高下，根本挡不住九味真火的蔓延，堂堂的紫灵仙，空有一身高绝的修为，竟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只见他胖嘟嘟的脸上一片血红，头冒九色火星，眼中露出痛苦的神情，额头上布满了黄豆般的汗珠，招牌式的笑容消失不见，嘴唇紧闭，两颊的肥肉不停摇晃，浑身像筛子似的颤抖，摇摇欲坠，甚至于忍不住小声呻吟。
“九火焚身！”
陈凡骇然失色，九味真火在他体内熊熊燃烧，肆无忌惮地破坏所有的细胞，稍有迟疑，很有可能烟飞灰灭，轻呼道：“老哥，不要强行运气抵抗，快放松。”当机立断抓住他的右手，心念急动，笑脸上人体内的火精灵如流水一般，向手心奔腾而来，随即进入陈凡的经脉。
不多久，火精灵全部消失，笑脸上人长舒一口气，脸色惨白，精神萎靡不振，如同一位重伤未愈的病人，万竹上人满脸关切：“老弟，怎么样？”
“没事，调息一下就行。”笑脸上人飞快地服下一枚丹药，闭目运气。
他毕竟是紫灵仙，而且真火只停留了极短的时间，很快就精神好转，睁开眼睛，感叹不已：
“好厉害的九味真火，以前是只闻其名，今天总算大开眼界。”摆了摆焦黄的手心，又露出了笑容，只是带着一丝苦涩：“百闻不如切身经历一次。哈哈，十万年前，虚化老前辈曾经教导，倚老卖老要吃大亏的，看来我还是经验不足。”
顿了顿，目光转向陈凡，自嘲道：“老弟，这三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厉害，呵呵，老哥哥我是心服口服，看来真的是老啰！”
陈凡慌忙赔礼道歉：“小畜牲兽性未改，老哥不要往心里去，小弟这就抓它过来，任由老哥处置。”回头一扫，金云躲在红云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偷看，小声嘀咕着什么，心中不由火起，厉喝道：“金云。”
金云打了个哆嗦，红云在后猛的一推，它跌跌跄跄地飘过来，一路上哭丧着脸，双手连摆，满嘴委曲：“主人，不关我的事，是他先动手，小的差一点就死在他手里，咳，小的是合理反击，应该不算违反家规。”
陈凡勃然大怒，指着它的鼻子骂道：“好你个金云，现在一步登天，已经是紫灵仙，翅膀硬了，翘尾巴了，眼睛长在额头上，天不怕，地不怕，就连我也不放在你的眼里，好，既然如此，你走吧……”
红云、乌云大惊，齐声叫道：“主人，千万不要。”乌云暗中掐了金云一把。
金云心领神会，连忙低头认罪：“主人，小的错了，请主人惩治。”又向笑脸上人一躬到底，使劲扇着自己的耳光，痛心疾首：“千错万错都是小的错，前辈永远是对的，小的该死，小的罪大恶极，小的罪不容诛，小的该千刀万剐。”手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声音特别响亮，脸上却毫不变色。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古怪，陈凡气极，狠狠地踢了一脚，金云如一颗出膛的子弹，瞬间飞出千米，狂吐鲜血，杀猪式的怪叫：“疼死我了，嗷，天啦，我真的要死了，嗷，救命啊……”蜷缩在半空，微微抽动。
叫声非常凄凉，满嘴污血，模样惨不忍睹，令人心惊肉跳，众人齐刷刷地望去，罗浮上人小声说道：“老弟，算了吧，它只是无心之过，笑脸老弟也不会计较，况且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放它一马吧。”
“老哥有所不知，它在装死。”陈凡咬牙切齿，怒道：“滚过来。”
金云一跃而起，紫光忽闪，又出现在笑脸上人面前，抹去嘴边的血迹，装模作样咳嗽几声，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摇摇晃晃地作一长揖，眼中闪过狡色，脸上却是极为诚恳：
“小的从小就隐居深山，没有见过大世面，却也知道前辈德高望重，神通广大，胸襟开阔，举世无双，今天小的多有得罪，希望您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主人的面子上，念小的年少不知，就饶过小的这一回……咳咳，老前辈，老人家，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如果再有类似情况，保证不敢反抗，束手就擒，不，死了活该……咳咳，若是您老还不解气，小的就趴在这儿，让您打几下，绝不还手，怎么样？”
嘻笑着，做了个鬼脸，身形一转，果真翘起了屁股，背对着笑脸上人，小声唠叨不休：“老人家，你年纪大了，少打几下吧，留点精力吃饭睡觉，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唉，据说人一老什么都看开了，应该不会与晚辈计较。”
众人轰堂大笑，就连不苟言笑的黑白双峰也露出罕见的笑意。
“小家伙，确实有意思。”笑脸上人两颊的肥肉直抖，将金云拉起，笑眯眯地说道：“小小年纪就能修至紫灵，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多了，哈哈，咱们是不打不相识，至于惩罚嘛，嗯，就免了吧，只要叫我一声老哥，一切皆休，怎么样？”
金云当然求之不得，略一抱拳，满脸痞赖的神情：“小弟见过老哥，嘻嘻，应该叫老哥哥。”
笑脸上人确实心胸开阔，甚至于对金云大有好感，听到“老哥”两字，顿时眉笑眼开：“好，老弟是个趣人，正合我的脾气。”一瞥陈凡，摇头说道：“此事本是我不对，不能怪罪小兄弟。哈哈，我们是臭气相投，见面有缘。”
金云眨眨眼睛，涎着脸说道：“如此说来，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是兄弟？”
“那当然。”
“太好了。”金云乐不可支，欢蹦乱跳，忽然停下来，眼珠一转，轻声问道：“既然是好朋友，是不是应该相互帮忙？”
笑脸上人连连点头：“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老哥够意思。”金云打量着笑脸上人，赞不绝口，两眼放光，这是贪婪的目光，咽喉颤动，使劲咽下一口吐沫，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位前辈高人，而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笑脸上人见它神情诡异，不由其来的心脏猛跳，浑身毛发倒竖，涌起了一丝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来，老哥我义不容辞。”
别人不熟悉金云的德性，陈凡却是了如指掌，知道没有什么好事，正欲喝止，罗浮上人等几人也是旁观者清，心肚自明，悄悄制止陈凡。
陈凡怔了怔，却见他们神情轻松，笑嘻嘻地站在一旁，悠然自得地看戏，顿时心中有数，笑脸上人也是人老成精，绝不是善于之辈。
“乖乖，老哥太豪爽了，小弟心悦诚服，佩服得五体投地，哈哈，先谢谢了！”金云连声猛夸，将嘴凑到笑脸上人耳边，语如蚊蝇：
“小弟虽说是紫灵仙，对六艺却是一窍不通，还望老哥指点一二，不，最好能全部传给我，嗯，还有，小弟手无寸铁，老哥有那么多法宝，能不能给我几件？呵呵，老哥天下无敌，肯定已经用不着了，赤手空拳就能对敌，嗯，小弟用不了太多，十件八件就够了，哦，就要威力最大、老哥最得意的那些，小玩意就不要拿出来，否则不但小弟丢人显眼，老哥也没面子。”
它的声音极小，众儿却听得一清二楚，个个目瞪口呆，笑脸上人张口结舌，笑容僵在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难看之极。
金云还是一副笑脸，滔滔不绝，吐沫在笑脸上人面前飞舞，精神抖擞，语气理直气壮：
“老哥哥，据说你是天下最豪爽的老前辈，不仅乐于助人，而且义字当先，为了朋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可以说人人称道。嘻嘻，小弟的处境没那么严重，不需要你冒着生命危险，只有这些小小的要求，呵呵，应该是小菜一碟，你肯定不会拒绝，是吗？”
一口气说完，金云神态自若，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得意洋洋，大家的目光也聚集于笑脸上人，隐含笑意，看他如何应对。
笑脸上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变数色，尴尬不已，黑白眼珠来回转动，使劲挠着头发，突然神情一震，拍手大笑：“小兄弟，越来越有趣了，不错，与我当年的脾气一模一样。哈哈，没问题，从现在起，我倾曩相授，怎么样？”
这回轮到金云愣住了，豹眼瞪得通圆，两撇胡须飘舞不定，尾巴摇晃不止，疑惑道：“你真的答应了？不好好考虑一下？”不等笑脸上人回答，猛的蹦高数丈，大叫道：“我这个笨蛋，老哥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能信口开河？”落回原地，竖起了大拇指：“好，除了主人之外，小弟只服你一个。”
罗浮上人上前笑道：“笑脸老弟，你吃遍天下，精明了一辈子，从不吃亏，今天却栽在金云老弟手里，呵呵，不容易啊，万古奇闻。”
万竹上人与黄木上人微一抱拳，异口同声说道：“老弟，终于找到接班人，可喜可贺！”
“金云老弟与我性情相投，谈不上吃亏。”笑脸上人看着陈凡，神色变得坦然，摇头晃脑：“陈凡老弟，你的小家伙给我分去一半，请不要见怪。”转向金云，神秘地说道：“今天是好日子，老哥哥先给个见面礼，走！”自顾自地飘然而去。
金云瞥了瞥陈凡，见主人没有反对，大喜过望，连忙奋力追赶笑脸上人，激动得嗷嗷大叫：“大哥，三哥，小弟去拿宝贝了，你们不要眼馋，哈哈，太爽了。哎，老哥哥，慢一点，等等我。”
凝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陈凡连连摇头，轻声叹息，万竹上人拍拍他的肩膀，劝慰道：“老弟无需担心，笑脸不再是从前的笑脸。”向众人挥手道：“各位老弟，咱们回去吧！”
陈凡心中一怔，对他的话迷惑不解，暗叹一声，紧跟其后，红云化成拇指粗，盘据在左肩膀，乌云变着拳头大小，落在右肩，它们东张西望，特别是看到漫山遍野的青竹，目光非常好奇。
到达仙府上空，黑白双峰拱手道：“各位老哥、老弟，我们前去调息，有事随时通知。”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竹林之中。
进入上次的大厅，万竹上人坐于主位，罗浮上人、黄木上人自然而然地座于右首，陈凡迟疑了片刻，盘左于左侧。
罗浮上人手捋长须，面露微笑，首先问道：“老弟，你是否对刚才的事感到奇怪？我们为什么袖手旁观？”
陈凡点点头，灵界自有灵界的规矩，每个灵仙都有自保法门，最忌讳打听别人的绝艺，特别是厚着脸皮索要六艺、法宝，众人今天的反应确实蹊跷。
黄木上人轻笑道：“老弟有所不知，百万年前，容洲有一句俗语：笑脸相迎，愁眉苦脸。此话已经绝迹多年，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记忆犹新。”
“笑脸相迎，愁眉苦脸？”陈凡琢磨片刻，忍不住笑出声来：“此话怎讲？”
万竹上人苦笑一声：“此话指的是容洲的两大无赖，一个就是笑脸，笑口常开，笑里藏刀，另一个叫愁眉，愁眉不展，众�